第一卷 舞姬天翔 第二翔 [Gliding fast] 穿越溪谷

第二翔[Glidingfast]穿越溪谷

1

在畢納的城鎮當中,發現疑似目標的人物。

勞爾接到這個消息時,是在日落後不久的事。報告內說聖法廳神殿搜查局的人打算帶走目標,卻讓目標逃走了。

勞爾抬起頭,仰望著群星開始閃耀的艾尼洛溪谷上空。標示著亞克國王家紋章的飛行艇,正逐漸消逝在黑夜當中。圍繞在其四周的巨鳥群,則是受命於聖教皇的護衛。

象徵和平使節的飛船,正朝天都航行。

萊比奴國王的舒爾王與亞克國第二公主莉朵妮的婚事。

這樁婚事由與萊比奴斷交已久的亞克國王家主動提出的。

亞克王並未透過實質上掌握國政的聖法廳,而是直接向萊比奴王室提出這樁婚事。舒爾王也爽快地答應對方這項提議。

舒爾王就連這個決定會讓兩國蒙受什麼樣的災難都沒仔細想過

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愚王。民間四處流傳國王是看上亞克國持有的珍鳥鳳凰鳥,才同意這樁婚事的。勞爾回想自己在大聖堂和國王的對話,就覺得會有這種流言其實也並非空穴來風。

愚王舒爾。萊比奴會在那個國王那個的帶領下,在歷史中刻下新的戰亂嗎?而那樣的結果,也是這個國家的命運嗎?

目標到底在畢納的鎮上做什麼?

勞爾用他那宛如老鷹般的視線,注視著手下的修道兵。修道兵掛在腰間的佩劍劍柄上,刻著與聖堂騎鳥兵團一樣的十字形鳥類紋章。與聖堂騎鳥兵團不同的是,那隻鳥的兩翼上分別抓著一把劍。

那是在聖堂騎鳥兵團內部,負責為聖法廳進行地下工作的機密組織里比特神殿騎鳥團的紋章。勞爾在聖堂騎鳥兵團、神殿騎鳥團兩個組織當中,都擁有副總長的地位。

根據報告,目標當時正在市集廣場上跳舞。

修道兵簡短的回答,讓勞爾不禁感到疑惑。

跳舞?

是的。

她有多少同伴?

目標當時似乎是和鎮上的女孩一起跳舞,不過在捕捉時僅有目標一人。

僅有一人?這麼說神殿搜查局派出三個人,卻還是讓目標逃走了?

據說所有人都在瞬間被制服。而且根據當時那三個人的證詞,對方還是徒手對付他們。

所謂的神殿搜查局,其實就是神殿騎鳥團的公安組織。雖說他們不像修道兵一樣接受過特殊訓練,但照理來說,也不至於捅出讓一名少女逃脫的紕漏。

她是體術高手嗎

雖說是名少女,但對方果然不是泛泛之輩。或許正是因為擁有那樣的本領,才會選擇單獨行動吧。

但時,她為何要那麼做?為什麼她要在眾目睽睽之下,作出跳舞那種顯眼的行為?

陷阱?

勞爾腦中首先浮現出這個答案,但同時心中的另一個自己否定了這個答案。

無論任何人都有可能做出不合常理的行動。尤其越是背負著沉重宿命的人,這種傾向就越是顯著。

就像過去無法承受命運的負荷,逃出學童修道院的自己一樣

需要派部下過去嗎?

不,我親自去。準備四個沒事的人跟我一起出發。

畢納溪谷距離艾尼洛溪谷不遠,只要騎著暗夜鷹徹夜飛行,隔天一早就能抵達。如果是騎巨鳥,從那裡到天都仍要話三天的時間。

無論如何都得在目標抵達天都前將她攔下。

任何人都無法逃避自己的命運,無論怎麼掙扎都是沒用的。

勞爾拿起了暗色的頭盔自言自語著。

2

玲悄悄下了床,在黑暗中整理準備。

透過窗戶仰望畢納溪谷的天空,可看出不久後便將破曉。此刻的畢納溪谷,正瀰漫著冰冷的寂靜。

昨天,玲和堤歐他們一起去逛了市集。但在跳完舞之後,玲卻險些被三名自稱是聖法廳的人帶走。

這代表聖法廳已經掌握了玲的真實身份,同時也代表誘餌已經落入他們手中。

自己必須儘早趕往天都。為了國家,就算賠上性命也必須達成使命。

即使是自己所不期望的命運,也必須這麼做。

玲穿上飛行夾克,接著輕輕握住掛在自己脖子上的裝飾品。

鳥笛。

堤歐在市集中買給自己,用來和小鳥做朋友的玩具。而這也是自己在這段短暫的時間當中,曾自由生活過的證明。

僅有一天。在上天賜予這短暫的一天當中,玲希望以一個人的身份自由生活,但這個天真的想法卻招來危機。

此刻聖法廳必定正加派人手前往畢納城吧?一旦這裡遭到包圍,那麼要達成目的就會更加困難。

但是,玲對自己的選擇並不後悔。

在市集見到的生活景象,攤販販賣的乳果飲料,還有在戀愛舞會當中,和拉拉跳著彷彿在天際飛翔的舞蹈。

那些全是自己永生難忘的回憶。

堤歐、拉拉、伊斯卡、迪亞哥先生。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們的,一輩子都不會。

玲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彷彿在對所有人這麼說著。

昨天夜裡,擔心玲的拉拉和伊斯卡前來探視她。玲為了不讓他們被自己的命運波及,不僅沒有對他們做任何說明,甚至沒有和他們說上任何一句話。

只有這件事,讓玲感到非常遺憾。

*

玲走出房間,在不發出聲音的狀態下走下陰暗的階梯。她打算趁堤歐和迪亞哥先生還在睡覺的時候,借一隻巨鳥離開這裡。

玲走進了樓下的保育室,伸手摸索迪亞哥先生修好的孵化器。她打開箱蓋,確認裡面的蛋完好無損。

沒問題的,迪亞哥先生一定還沒發現這顆蛋的真面目。

玲打開保育室的門走在面向溪谷的壁道上。在壁道旁排列著許多巨鳥門的鳥小屋,玲昨天已經看中了一隻大鴿。

正當玲要走向那隻大鴿的鳥小屋時,突然聽到一聲啾的鳥叫聲。

玲驚訝得停下腳步。剛才那的確是繆維爾的叫聲,才剛這麼想著,隨即又聽見鳥小屋中有人發出清楚的呵欠聲。

接著,鳥小屋的門被人從內側從容地打開,睡眼惺忪的堤歐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怎麼現在才來?女巨人。你害我都等到打瞌睡了。

堤歐你怎麼會在這裡?

玲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也讓堤歐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一旦悶不吭聲,就一定是在想什麼歪主意。所以你在想什麼也不難想像。

堤歐一邊輕鬆地說,一邊順手把繆維爾牽出鳥小屋。繆維爾那有著鮮艷橙色羽毛的背上,已經裝好了鳥鞍,這代表它對視都能出發。

堤歐,我要一個人走。巨鳥時候一定會還,謝禮也絕不會少。這樣,可以嗎?

不行。

那,大錯特錯。繼續和我扯上關係,絕對不好。

免談。

為什麼免談?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去天都、昨天打算把你帶走的那些人又是什麼來頭,這些我通通不清楚。因為你都沒跟我說。

世界上,有很多事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我沒說,就是因為這樣。

堤歐晃了晃食指,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

其實那些有的沒的我都無所謂,只有一件事希望你不要忘了。

什麼事?

快遞帕哈羅,使命必達。

堤歐說完便伸出手,催促玲騎上繆維爾。

配合堤歐的動作,繆維爾也將背朝向玲,並將身子放低。

啾。

繆維爾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上來的意思。

堤歐

玲不發一語地低著頭,她雙手按著發熱的胸口,呆立在原地。

堤歐自己應該也知道這是十分冒險的舉動,玲很希望自己能接受堤歐這份心意。但正因為玲明白堤歐是這樣的人,因此才不能繼續接受堤歐的好意。基本上她原本就不能和任何人扯上關係。

我有話要先說。堤歐,對不起。

玲緩慢地沉下腰,將體重集中在左腳上,她打算讓對方在感覺不堤歐痛苦的情況下失去意識,但是

喔!我有件事忘記說了。如果我在工作中被人加害,繆維爾可不會默不作聲的,這傢伙會追著你到天涯海角喔。就是這樣,請你多多指教啦!

繆維爾像是附和堤歐說的話,發出了短促的啾、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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