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啊。
日光從窗帘漏進來,讓我感到無法言諭的舒適。
我甚至都想翻身再接著睡上一覺。
可是。我看了眼表,時間已經不允許我再睡了。
我揉了揉眼睛,起身下床。
我聽到輕輕的敲門聲。
『哥哥,早飯吃了嗎?』
「馬上吃。現在換衣服,稍等。」
『好的。』
我使勁伸了個懶腰,穿上了衣服。
昨天晚上,我上網調查事件,不小心忘記了時間。
結果還是沒什麼收穫。
我找了些新聞的既刊號,搜集了一些基礎的事實,但在這之外我一無所獲。
基本都是雜音,沒有能稱為信息的信息。
原信息被警察緊緊掌握著呢吧。
『哥哥,好了嗎?』
「好了。」
我開了門,讓惠進來。
『早飯吃什麼呢?燉牛肉湯已經吃完了……』
「能做什麼吃?」
『嗯……麵包片和野菜湯比較簡單吧?』
「那就這些吧。」
『哥哥,太隨便了。再認真想想啊。』
「在沒有選擇項的情況下想,應該是白費力氣。」
『反正,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要是說了做不了的東西,也是白說。」
『快說吧!』
「那就金槍魚的紅肉。」
為什麼呢。惠的眼裡浮現出淚水。
『哥哥……是認真的吧?』
「是的。」
『稍等一會兒。別走開啊!』
我遵照惠的話,一直站在這裡。
稍等這種時間的定義是很主觀的,如果有個十五分鐘的話,也就不能叫做稍等了。
『我回來啦……啊,哥哥?』
「什麼事?」
『難道,哥哥一直站在這裡?』
「你不是說別動嗎?」
『我好像是說等一會兒?』
「正確說法,是稍等一會兒,別走開啊。」
『那哥哥又不是機器人……』
「別介意。我自己決定的。另外……什麼事?」
『嘿嘿……看這個!』
惠輕輕敲了敲紙包。
『街角的魚店,早上八點就營業!』
「也就是說,這裡面,是金槍魚的紅肉?」
『當然!』
惠炫耀勝利般地點頭。
『米飯還有吧。』
「沒有了。」
『哎?』
「昨天夜裡肚子餓了,吃掉了。」
我調查的時候吃了。
『怎麼能這樣……』
惠一下泄了氣。
『做飯的時間……已經不夠了。』
我點點頭。再做飯的話一定遲到了。
「遺憾啊。」
安慰別人,真的很困難。
有時,我從心底發出的安慰別人的話語,經常無法被他們理解。
現在也是。
『……傻瓜。』
「什麼?」
『哥哥大傻瓜!』
惠紅著臉,流著眼淚,喊出這句話。
她傷心的表情讓我心疼。
我沒想讓惠傷心啊。
『大清早的,怎麼了?』
我聽見這個聲音的同時,門開了。
『哎呀,小惠。』
『哥哥……哥哥他……』
惠哽咽著,妨礙了發音。於是我插了話。
「我跟惠要求早飯吃金槍魚的紅肉,但沒有米飯了。」
房東小姐呆了一陣。這也難怪。我也不清楚惠為什麼要哭。
「對了,房東小姐,米飯有嗎?」
惠扯了扯我的袖子。看來她是想說別多管。
『抱歉。我這裡也沒有現成的米飯……』
「是嗎。」
『不過克綺君……你剛才說了想吃金槍魚的紅肉是吧?』
「是的。」
『雖然做不了鐵火飯吧……稍等一會兒。』
……
『開始吃了。』
還不到十分鐘。三個人一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惠也不再流淚了。
房東小姐的手法,簡直就是神速。
我剛看見她消失,她就拿著做飯材料出現了。
她拿來的是鱷梨、西紅柿、萵筍和香草。
她把麵包放入烤麵包箱,然後開始拌沙拉醬。
她切金槍魚,切青菜,拌上沙拉醬,製成了海鮮沙拉。
她倒上幾碗清湯(我可以發誓,我沒看見她什麼時候燒的水),加上沙拉和烤麵包,這便是一頓很豐盛的早飯。
做飯時間,一共8分24秒。
『不好意思,做的有些簡單。』
我和惠都出神地看著房東小姐。
啊,簡直就不用說,這沙拉太好吃了。
沙拉里拌上調料的金槍魚,還留著彈力,融入了味道,和鱷梨香草都很配。
我把它放在脆脆的烤麵包上,一咬,從嘴一直到肚子,都充滿著暖和的滿足感。
『太好吃了!』
惠感動至極,叫出聲來。
「同感。」
『那,剛才是怎麼了?』
房東小姐這次跟惠說話。她轉向惠傾聽著。
『那真是……克綺君太過分了。』
房東小姐大致地下了結論。
是嗎。我太過分了啊。
「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哪裡做錯了。」
房東小姐和惠看著我,嘆了口氣。
不過兩人臉上都是微笑。
『算了反正哥哥就這樣。』
『沒辦法呀。』
兩人一邊做出不正當的評價,一邊笑了出來。
也好。對於我來說,比起哭,惠還是笑的時候比較好。
……
魔法般出現的餐桌,又像魔法般消失了。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喝餐後的咖啡了。
……我對此也可以發誓,吃飯時沒看見房東小姐站起身來。
「啊,該走了。我吃飽了。」
「不好意思,之後的收拾就拜託了。」
『沒事。克綺君?』
「在。」
『總是把小惠弄哭可不行哦?』
「我會盡量的。」
『嗯,慢走。』
『哥哥,路上小心!』
「我走了。」
我有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尚且不提房東小姐做早飯的工夫,我本身已經起晚了。
我要是不快些的話就要遲到了。
『嗨!』
這個時間帶,我跟這傢伙碰上的可能性很高。
「峰雪啊。稍微走快些如何?」
『不用,早晚都是死,反正能到學校就行了。』
「……晚了的話就遲到了。哈欠……」
我說著,打了個哈欠。
峰雪大笑。
『眼睛很紅啊。幹什麼了?』
「稍微調查了一下。那個連續殺人事件。」
『啥啊,你不是說這不是什麼大事么?』
「那是我的誤解。」
我開始講解,現在發生著的連續殺人事件,帶有的一些特異現象。
『原來如此啊……』
峰雪叉起雙手,點點頭。
『等等。這樣的話,就是說這小城已經很危險了?』
「是的。情況大致有三種。」
『能允許我洗耳恭聽嗎?』
「第一,是警察查出了犯人,但不能逮捕的情況。」
『什麼啊那是?』
「比如說政治上交易的結果。」
『這倒是不太清楚。不過要是單純的殺人案還情有可原,但是這是連續殺人事件啊?一直這麼殺下去都不能懲治他的話,日本有這麼強的人嗎?』
「那麼就是警察無法逮捕犯人的情形。這種情形,有兩種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