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晚餐的琪琪·安達露西亞接到了凱奈斯·斯雷格打來的電話。
「抱歉。在你正忙的時候……」
「啊,是啊。怎麼了?」
「明天我想早點去香港,有飛機嗎?」
「……什麼?已經要走了嗎?」
「我有事嘛。為了伯爵,我想把該辦的事情辦了。這樣的話或許還能回到這裡。」
「這樣啊……這樣的話,有從我的地盤出去的班機。要坐那個嗎?嗯……明天的C38什麼時候出發?」
凱奈斯向裡面的部下問道。
「……今夜不來玩嗎?」
琪琪的撒嬌,也在他的計算之中。
「啊?我正被幕僚們的護送計畫弄得焦頭爛額,忙著呢。」
「可是,昨天啊今天啊,有不少運輸機出發了不是嗎?來來去去的。」
「你在當間諜嗎?」
「為誰啊?」
「……哈薩維吧?」
凱奈斯開始胡扯起來。
「呆在這裡的話,能看到從基地出發的運輸機,這上校你也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啊……到今天為止,我都覺得阿德萊德的支援作戰能夠順利進行,是因為琪琪在這裡啊……」
「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不過,從今往後即便是玩,也不能來看看我嗎?」
「今晚嘛……明天我會來接你。」
「真沒勁。」
「沒勁啊……不過琪琪……」
「人生這東西,就是這樣啊。」
「……出發是八點。我七點來接你。這樣行了吧?」
「好。再見吧。上校,晚安。看到我的夢也不錯哦。」
「抱歉啊。既然這樣的話,我會辦好的哦。」
「嗯。」
從凱奈斯心情不錯的聲音中感覺到了疲憊,這不是琪琪的耳朵的錯。
關於奄奄一息的奧恩貝里軍女性,艾美拉爾達和另外兩名女船員都閉口不談,甚至都沒有告訴男人們她的名字。
「……金伯利·海曼上校,為什麼會這樣?」
「……我沒什麼好說。馬夫蒂·納比尤·艾林。」
海曼上校儘管說著馬夫蒂的全名,不過他不相信年輕的哈薩維就是馬夫蒂。因此,在哈薩維背後所站著的成員中說不定會有馬夫蒂的真身吧,他正在搜尋著。
「馬夫蒂的聲明你聽到了吧。和我的聲音不一樣吧?」
「說不定是合成品之類的呢。聽著區別不出來。」
海曼上校一邊嘆氣一邊搖著頭,像是在看著左右的部下們的反應似的。
「如果習慣了官僚體制按年齡和功績的排位方式的話,是不會相信年輕的馬夫蒂之類的吧,不過有人脈的話,年輕也可以出人頭地,這種例子你也知道的吧?」
雷蒙德·凱恩雖然這麼說著,但五個俘虜長時間沉默著,只是慌張地四處張望。
「我們的話,也沒帶自白劑之類的東西。要綁起來拷問嗎?」
加烏曼在門邊像是故意似的說道。
「如果要那麼做的話,讓奧恩貝里軍的傢伙們干吧。對吧?」
「交給他們?」
坐在海曼身邊的少校像是要把上身探出來似的叫道。那張臉如同蠟一般,臉頰上浮現出些許毛細血管來。
「如果他們知道各位是如何處理收容在這裡的同伴們的話,各位會遭到報復的吧?」
「這,饒了我吧。」
哈薩維開始討厭起少校那過於老套的請求了。
「各位把像是集結在這裡的軍隊的集團捏造成馬夫蒂·納比尤·艾林的一部分,不過他們和我們完全沒關係,這麼做的話就能明白這一點了吧。」
聽著哈薩維的這些話,海曼上校並沒有抬起看著地板的目光。他嘴裡用像是必須要咬耳朵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那幫傢伙把我軍的機師們砍成了碎片。這是給他們的教訓。」
「……!?」
這難道不是小孩子在吵架嗎。
哈薩維簡直懷疑他們這些穿著軍裝的男人是不是精神上無比脆弱的大人。
「我們只是消滅幕僚們而已,對於目標以外的東西我們什麼也不做。」
「因為即便不拷問,也能得到很多情報吧?」
對於加烏曼的話,雷蒙德像是嘲笑似的附加道。
「讓我們多少知道一下他們對於屍臭的厭惡程度吧。」
哈薩維扔下了這麼句話,和加烏曼一起走下了台階。
汽油發電機的聲音在陽台那邊吵著。
不過,這種東西也不是很多,走廊里立腳很不自由。
「……怎麼辦?那幫傢伙。」
「好好對待俘虜。」
「不過,那幫傢伙和基爾凱部隊不同吧?連要作為今後對策的情報都不知道的傢伙啊。」
「縛上手腳放了,還是可以利用俘虜交換之類的。」
「凱奈斯這傢伙,就是這樣的人物嗎?」
加烏曼曾經被凱奈斯當作人質過。凱奈斯的作法並不普通,這對他來說比哈薩維更刻骨銘心。
「訴諸輿論也是有效的啊。這種程度的利用方法比什麼都好。」
加烏曼沒有回答哈薩維的話,只是右拐進了走廊。
從走廊的方向,可以聽到人在安心時候後才會發出的笑聲和私語。加烏曼打開了這扇通向嘈雜的門。
面向道路的事務所的臨時照明晃了哈薩維的眼。
「……!」
嘈雜的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加烏曼的聲音震動了那像是無賴們的人群所營造出的氛圍。
「法比奧。法比奧·里維拉!我們是馬夫蒂。」
在從後面照來的光中,就在哈薩維的視力適應了的時候,有幾條人影站了起來,其中一人突然湊上前來。
「哪個?」
他說著帶著很重的西班牙口音的英語。
「……你嗎?冒著馬夫蒂之名的男人。」
哈薩維注視著和他眼睛一般高的那個叫法比奧·里維拉的男子。
「……?真是的。這要不是玩笑,我就像是連這菜鳥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去冒名,卻反倒扔掉了我的名字了。啊?」
和他的聲音相呼應,背後聚集著的幾名男女發出了故作的笑聲。
「……那是因為你的想像力不足吧。」
「你說什麼?」
這張臉在哈薩維面前低了下來。
「是說你思考的方式太老套了。不過,我也是一樣,沒法愚弄他人啊。既然在這奧恩貝里有冒馬夫蒂之名的人,我覺得這個人一定很聰明。如果可以的話,倒是很想見見這位領袖啊,不過會死吧?」
「為什麼會這麼想?」
「既然是這樣的人物,就像是即便用手槍也能和MS作戰的人物。死在這戰場上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這就是我想像力的深處想到的嗎?」
「你想說的就這些嗎?」
「是啊。在倖存者中,頭頭就是你嗎?」
像是要避開那個男人的鼻息似的,哈薩維向旁邊挪了半步。
「我法比奧·里維拉發出了在這裡的土地上展開抵抗線的號令。我們利用聯邦軍物資的非法交易,甚至連空軍的編製都考慮到了。這正是因為我有反聯邦政府運動的理念。我可比像你這樣的小鬼,有經驗的多。」
他遣詞很粗野,但所說的確實像是那樣。
那樣的話,確實有著能統率人的能力吧。
抓住人心這種事,對像他這樣的性格的人或許是很容易的事情,這哈薩維也能理解。
不過,這可不是認輸的場合。
「既然是那樣的男人,應該不會去冒充馬夫蒂。不過,冒充馬夫蒂一事沒有解決。既然是你說出來的,靈魂真是醜惡啊。」
哈薩維第一次在法比奧的視線中集中了視點。
「嗬……挺能說的嘛。哼哼哼……怎麼個醜惡法?」
「對我們馬夫蒂的行動用了障眼法。不過,金伯利意外而且強氣地出現了。於是就是這個結果。既然是頭領,就必須要有負起這個責任的覺悟。」
「……哼……!」
法比奧·里維拉後退了一下,他從正面接受著哈薩維的話,搖了搖頭。
「……所以,我沒有逃跑。不過啊,說到這個,你們馬夫蒂的動作也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