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心愿
若是能想起高山南小姐嗓音的讀者,務必以駒子有如高山小姐精力充沛且開朗的聲音,而夜鳥子則是低沉又恐怖的聲音作為角色印象閱讀(笑)。
序章向田町竹林
桂木早枝正獨自一人快步朝自家方向走去。
她身穿一身正式的米色套裝,卻不知為何赤裸著雙腳,兩手提著鞋子。
今天是十月最後一個周五,已過了晚上十一點。位於京都市西南方的向日市,是典型的市郊地區,近三十年來積極開發住宅區,連能採收筍子的竹林也急遽消失中。
早枝所經過的便是現在僅存一片竹林的小山丘。
——雖說剛領薪水,但也玩得太凶啦……
兩杯中杯啤酒下肚,略帶醉意的早枝,心中不禁感到後悔。
在第一間居酒屋時情況還好。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唇上的痣不美觀,卻被帥帥的新人讚美說「妳嘴角的痣真是性感過頭了」,雖然知道那新人說的大概是醉話,不過早枝還是很開心。
問題就出在第二攤的KTV包廂中。
被強迫跟最討厭的上司對唱,到最後居然還得各付各的。
真令人想大叫:「開什麼玩笑啊!」
在跑到計程車等候區的途中,她最愛的麵包鞋的鞋跟還斷掉了;而車站前的計程車等候區則是如想像般地大排長龍,令她大概足足等了三十分鐘之久。
走捷徑的話,不到十五分鐘便能抵達家門。早枝毫不猶豫地選擇抄捷徑,因為她想早一刻沖個澡,把頭髮上的煙臭味清洗乾淨。
寫有「小心色狼!」的黃色廣告牌上,反射著從電線杆那邊投射而來的慘白路燈。
但她沒有一絲不安。從十年前竹林還是現在的幾倍大、路燈也顯得稀稀落落的中學時代開始,她就已走過這段路不下幾百次。
那時候跟色狼相比,每隔幾年為了附近的廚餘而下山覓食的巨大野豬要可怕多了。
……說是這麼說,實際上她也從未遇過那種野豬。
搞不好只是同學嚇唬身為轉學生的她也說不定。
——啊~一定是這樣!
這十年間,毫不懷疑地深信著這種傳言的自己,真是可笑到了極點。
當她幾乎就這麼笑出聲來時,後方竹林中突然傳來一陣某種東西踩過乾燥雜草的沙沙聲。
如果真是野豬的話,這真可以當成笑話的材料了。早枝腦海中閃過這樣的想法之後,同時意識到「我可能真的醉了吧……」
她改成以單手拎著鞋子,亂翻手提包,找出手機,切換到照相模式,急忙朝聲音的方向轉過身去。
根本就沒有野豬。取而代之的是佇立在那兒一名背對著路燈的男子身影。
他的面孔看不太清楚。身高比二八五公分的早枝還要來得矮些,身形削瘦,嚴重地駝著背,手裡似乎拿著什麼東西,細瘦的手臂看起來幾乎像要碰到地面了。
——這傢伙看來不太妙耶……
她所以會意識到危機感,是由於再過幾天時序便邁入十一月了,而男子卻赤裸著上半身,嘴角還微微露出笑意。
早枝拔腿就跑。越過山丘就能看到住宅區的燈火,只要到得了那兒,總會有辦法的。她這麼告訴自己,拚了命地向前跑。
已經有兩年多沒像這樣全速狂奔了,不過她對白己的腳力有自信,因為她大學時代還曾參加過田徑社。
她沒有回頭,但仍能感受到男子就緊追在後。
早枝邊奔跑著,用右手的大拇指按下手機按鍵,只需按下三個鍵就行了。
——為什麼0偏偏在這麼遠的地方?搞什麼啊!Do?(編註:日本知名手機了商。)
早枝在心裡咒罵著,手指輕觸到了0的按鍵。
那一瞬間,背後傳來一陣激烈的疼痛。
就算不看她也知道,自己的背後已被利刃砍中。
但是她還是得繼續跑。要是停下腳步,下場會比現在更慘,因此早枝只能哭著向前跑。
當她回過神來時,原本握在手中的手機已不見蹤影,一定是背部被砍傷時掉落地面了吧!早枝想不起最後是否按到0鍵。
背部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卻感到火燒般地灼熱。
——就快到山丘上啦!
抬頭望向坡道時,這次是臀部受到了攻擊。傷勢倒沒有背上的嚴重,只不過,被割開的裙襬往下滑,纏住了大腿。腳被絆住了,速度也因而減緩。
街上的燈火微微照亮坡道上方。在那光暈中,出現一道人影。
「救我——!」
早枝的尖叫聲使得女子回過頭來。看見早枝的樣子,女子睜大了雙眼。
「妳這副模樣……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被一個男人追殺,被他砍傷……」
早枝上氣不接下氣地緊抱住女子,光要說出這些話已是竭盡全力。
「真是可怕。不過,妳放心,他沒有再跟來了。」
女子如此說的時候,早枝這才第一次回過頭。已不見男子的身影,一定是看到有人後逃之天天了吧?
「妳一定很害怕吧?沒事了。」
被女子擁著頭,早枝的眼淚如決堤般湧出。
「妳叫什麼名字?」女子輕柔撫著早枝的頭髮。
「桂木,真是很謝……」
早枝的回答被迫中斷,同時感到後頸如針刺般痛楚。
她的意識依然清晰,眼睛看得見,耳朵也聽得到。
但是卻發不出聲音,身體也動彈不了。
女子一把抓住早枝的頭髮,將她撂倒在地,並將她踢得翻過身來。
那女子騎上她的腹部,愉悅無比地笑道:
「妳就怨恨『桂木』這個姓吧!」
身著亮色運動衫的女子,從背後左右兩側抽出兩支曲折的黑色棒狀物,長度約有女子的身高,表面覆蓋著密密麻麻如刺般的短毛。
——那是什麼?
當兩對粗粗的棒狀物沙沙蠢動之時,早枝突然驚覺到那東西究竟是什麼了。
——蜘蛛!是蜘蛛腳!
早枝直覺到剛才大概是被其中哪只腳給刺中了後頸。
當剛才那名男子出現在女子身旁時,女子才從早枝身上站了起來。
頭髮再度被揪住,這次則是那名男子動的手。
——痛、好痛!放開我,可惡!
背上的傷毫不留情地被拖過柏油路面。
早枝的身體從明亮的道路上被拖進了幽暗的竹林中。
「等一下喔!」
女子脫著破掉的運動衫,以極為不協調的開朗聲調向早枝說道。
仔細一看,從女子背上長出的蜘蛛腳不知何時已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整片大型蜘蛛刺青,如攀附般布滿背上。
在女子脫衣服時,男子仍抓著早枝的頭髮,像剝橘子似地將她的衣服劃破,一一撕下。
近距離細看之下,男子額上有兩個突起,有如鬼的一對尖角。
早枝也意識到了男子褲襠間聳起的物體,長度與粗細有如大型的寶特瓶般。
光是想到接下來自己身上即將發生什麼事,她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早枝不由得使盡全力放聲叫喊。
但是,卻只從喉嚨間傳出了咻咻的聲響。
將一身衣服脫得精光的女子,雙手挾起同樣全裸的早枝的上半身。
從早枝的背後抱住她之後,女子向男子說著:「來,就從下面開始吧!」
還能勉強維持呼吸,頸部似乎未曾流下任何一滴血。
意識也還清醒,已不存在的手和腳還痛得要命……
「再跟妳說清楚一次,要怨就怨『桂木』這個姓吧!」
女子話一說完,早枝的視線便如同關上電視開關般,突然一暗。那是由於女子提起抓住早枝頭髮的手,令她的頭脫離身體。
男子不住地嚼動著嘴巴,在他腳邊的是被斬斷的手腳和頭,甚至是被咬爛乳房的軀體。
女子那方則以長長的指甲在早枝右大腿內側划出傷痕。
那傷口看來像是「來」這個字。
告一段落之後,女子站起身來轉向男子。
「茨木,差不多該走了吧?」
被喚作茨木的男子將早枝剛摘出的肝臟塞進口中。
女子提著新鮮的人頭往一旁走去,感覺就像是剛從便利超商買回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