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過去我所捨棄的願望。
——我絕對不會再迷惘了,我要保護這個世界與重要的同伴。
——因為,演奏我們的協奏曲就是我的新願望。
內心對著萬里無雲的天空如此發誓後,音矢離開了窗邊。
客廳桌上放著映有昔日祖父笑容的照片。
「謝謝你,爺爺,多虧爺爺我才第一次成為樂團指揮,請您安息吧。」
「喂!這個不孝順祖父的傢伙!別擅自殺了我!啊痛痛痛痛!」
身上卷著層層繃帶的弦而才抗議到一半,就因為劇痛而像只表演才藝的海驢(注14)在床上打滾。
「宮司大人,請您安分躺好!」
「突然做齣劇烈的動作,傷口會裂開的。」
「老爺真是的,昨天也是那樣害了自己吧!」
照料弦而的巫女們一臉認真地俯視著弦而。
「我知道!雖然知道,但我就是想說那薄情孫子幾句嘛!」
看著鬧彆扭的弦而,音矢不禁撫胸鬆了一口氣。
姑且不論傷勢如何,他的體力與氣力都已經恢複到和往常相同了。
「什麼『請您安息吧』,那麼薄情的對待,真讓我悲傷到想哭啊,薰子〡安慰我一下吧"J
「宮司大人,請別一面徵求同意,一面摸我屁股好嗎?」
薰子手中緊握著拖鞋,朝正在摸她屁股的弦而後腦勺擊下。
「打、打我!?怎麼對重傷的老人這麼過分!」
「老爺真是的,你就是這樣才會被趕出醫院啊。」
「風花說的沒錯,所以我想說句諷刺話也很正常啊。」
由於他在住院期間摸遍了年輕護士的屁股,因此弦而就以回家療養為由被趕出醫院。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注14:屬於海獅亞科的鰭腳類動物。
「話說回來,被那樣的刀刺到,居然還能活著呢。」
在旁靜觀騷動的真那實,一邊嘆氣一邊疑惑地說著。
回想起弦而被刺時的狀況,不只是音矢,連巫女們也都感到不解。
「因為那把刀是灌入特殊靈力所製成,只有對邪惡的心才會發揮強大的力量。」
已經完全恢複平時笑容的齋,如此對眾人解說道。
「正是由於弦而老爺有顆清澈的心,所以才會平安無事。」
對於齋這句話,只有弦而得意地點頭同意,其他人全都搖搖頭。
「嗯?那是什麼眼神?這就是我日常生活清廉正直的證據啊。」
「哪裡清廉正直了啊!不老是做些性騷擾的事嗎?」
「我可不是抱持邪惡的心在摸哦,只是懷抱著一顆清澈的心欣賞花、欣賞月亮,也同樣欣賞屁股和胸部而已啊!」
儘管這不是值得吹噓的事,但由弦而來說倒是有莫名的說服力。
「真是的,看著老爺,我都搞不清善惡的標準在哪了。」
對於風花苦笑說出的這句話,眾人也不得不同意。
「那麼時間也差不多,我該去上學了。」
「啊,我也一起走!」
「我也陪伴您。」
見到音矢拿著書包起身,真那實與齋也同時站了起來。
「好,大家一起走吧,那麼我們出門啰!」
「路上小心,音矢。」
音矢手拿書包快步走出客廳,而巫女們則目送他離開。
「音矢那傢伙,好像變得有點可靠了。」
在一臉惡作劇般笑容的風花身邊,薰子也大大點了點頭。
「要不那樣就傷腦筋了,他可是我們的神樂主呢。」
「剩下就是繼承人的問題了呢}⊥
巫女們彼此偷瞄對方的臉。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再說真有必要,也還有我們在啊。」
「風花真是的,該不是要霸王硬上弓?呀,〕!」
「只要音矢好好選出一個,那我也沒有話說,可是啊……」
「風花說得沒錯,那是我們的職責。」
薰子像是感到刺眼般眯起眼睛,仰望著天上的流雲。
「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對於巫女們這樣的心情一無所知,音矢的內心就像梅雨季過後的天空一般晴朗,事件已經告一段落,只剩下迎接夏天的演唱會了,他心中滿懷興奮期待。
只是,這樣的心情也只有幾天。
「沒想到居然會變成這樣……」
看著張貼在學校走廊上的紙張,音矢等人深深嘆了氣。
由於最近諸事纏身,他們完全忘記學生在暑假前最大的障礙——期末考的事了。
「啊〡居然連我也要課後輔導,真倒霉。」
看到沮喪的真那實上暴鐵拍了拍她的背。
「啊哈哈哈哈!別沮喪嘛,來棲。」
「加持也是不及格啊!裝什麼悠哉表情嘛Ⅱ」
「來,要踢我的屁股嗎?現在算你特價喔?」
真那實把十元硬幣往地上一丟,然後奮起全身之力朝豪鐵的屁股踢去。
「既然這樣就來特訓吧!我會治好你們的笨腦袋的!」
就在真那實的號召之下,名為特訓的讀書會就此開始。
他們在流行音樂社社辦並排坐著,一邊呻吟一邊回答問題。
「欸,王子,關於這裡的公式……」
音矢說著便看向王子的筆記。
王子的筆記有些奇怪。
是以橫書分為五行,稍微空白一些,然後再五行,而在線上又有豆芽菜跳動著……也就是五線譜。
「啊、這個,是新曲嗎?是王子作的嗎?哦。」
這時音矢已經將數學公式拋在腦後,眼睛追著王子的筆記移動。
他藏在桌下的右手像是按著琴格線,腦中旋律開始響起。
「關於這個地方的開展啊……」
音矢伸出手,在王子的筆記上比了比,加上了幾個豆芽菜。
「那樣也不錯啦,不過既然如此,這邊的進行就……」
兩人小聲地交換意見,五線譜逐漸被音符填滿。
這時在音矢與王子的背後,真那實就站在那兒。
「你們兩個好像有在用功嘛……喂!這是什麼!不是在念書啊!」
「對不起,真那實,念書稍微暫停一下吧!我無論如何都想先合看看!」
只見音矢敏捷地從椅子站起,朝Stratocaster電吉他的方向跑去。
而王子則已經抱起吉他,敞開上半身的衣服。
「葦原,從剛才的B部分開始可以嗎?」
「OK,是從C進入的那個吧。」
轉眼間,吉他聲便在流行音樂社社辦內回蕩。
既然演變成這樣,不管是音矢還是王子都已經勸不動了。
「真是的,拿你們沒辦法啊……」
儘管手按著太陽穴,真那實還是用手指打著節拍,豎耳傾聽兩人的合奏。在此之前一直和眾人一起做功課的齋,這時也用托盤端了茶過來。
茶旁邊還放著作為茶點的手制羊羹。
「真那實學姊,要不要喝杯茶,休息一下呢?」
「好啊,我開動啰……嗯,真美味。」
只見真那實手按臉頰露出微笑。
「音矢先生與王子學長也請用。」
「嗯,謝謝你,齋。」
「謝啦,大內。」
兩人都彈著吉他又寫寫樂譜,同時將桌上的羊羹放入口中。
雖然齋的羊羹甜到牙齒里了,但他們對這甜度特別懷念。
至於豪鐵則是凝視著碟子上的羊羹,眼中泛起了淚水。
「沒想到我還有再吃到小齋羊羹的一天……」
「加持學長,要不要再來一塊呢?」
「啊!我要我要!多少我都吃!」
「我也來一塊吧。」
看著要求再來一塊的音矢與豪鐵,齋露出幸福的微笑。
「啊,話說回來,加持學長,關於目前的那件事。」
齋一面拿出羊羹,一面像突然想起似的對豪鐵說道。
「咦?小齋,那件事在這裡講不太好吧。」
豪鐵原本幸福的表情,瞬間變得冷汗直流。
「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