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噩夢棲息的家(下) 第八章

男人發出了不知是第幾次的嘆息。女人坐在房間的角落,視線牢牢地傾注在膝蓋上。兒子上了二樓就再也沒有下來。在上樓梯之前,他扔下了咒罵的語言。

這時已經過了深夜,甚至可以說是早晨的時間帶。但是兩個人都坐在起居室沒有動彈。反正他們也不覺得躺下來的話就可以睡著。

他們不會起訴吧?

男人如此嘀咕。女人好像鬧彆扭一樣地別過了臉孔。

雖然說了不會,可是。都是你的錯,非要說什麼沒問題。

男人皺緊了眉頭。這句台詞他已經聽了不知多少遍。

男人的名字是世倉剛。

原本去打探鄰居家情形的妻子加津美,回來的時候已經臉如白紙。從前天開始隔壁的阿川家就頻繁有人出入。難不成事要搬家嗎?或者說,是因為其它的什麼?加津美就是為了確認這個而去拜訪。但是他們原本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行為會被看穿。

剛嘆了口氣,從加津美身上轉移開視線。他的視線落在了柜子下方的隱藏式器材的電源上。

他站起來,關掉電源關上了柜子。那是兒子從玩無線電的同學那裡買來的二手貨。雖然是二手貨,但是卻派上了不上用場。在今天之前。

你也知道吧,如果他們起訴的話我們就完蛋了。

加津美唐突地吐出了這句台詞,剛進一步大皺眉頭。他忍不住向還要將煩惱的心情投注在語言中。

那種事情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如果對方真的起訴,他們會失去的東西實在太多了。甚至可以說能夠剩下的東西反而比較少吧。

一開始就和我的娘家借錢不就好了嗎?

少羅嗦!

剛丟下了這句話。

他是在六年前搬到了心心念念的獨門獨院的房子中。跑了不止一個地方,再三地計算價錢,最後才買下了這棟合他心意的房子。但是才剛一搬進來他就變得討厭這棟房子。

畢竟房子太老,而且有很狹窄。雖然院子很大,但是相對的卻是卧室只有兩間。他向還要翻修,但是卻沒有餘力。當時的鄰居也是很討厭的人,他們之間的細小摩擦一直絡繹不絕。

在他一忍再忍的期間,隔壁家的居民不斷地更換。因為沒有出現過讓他會覺得惋惜分別的鄰居,所以那些人能搬出去他很高興。但是,他很羨慕對方可以輕鬆地搬家。那些人裡面,有人搬去了郊外的嶄新的房子,有人在市區購買了公寓,還有人轉去了便宜而且設施完善的租賃住宅。只有剛他們就好像被捆綁在這塊土地上一樣無法動彈。

當他的兒子潤從小學生變成高中生後,也開始渴望擁有自己的學習房間。雖然現在在二樓也有他自己的房間,但是潤好像很不中意那個四坪半的合室。也許是因為那個房間和剛他們的卧室相連,也許是因為那裡面對陽台,加津美要晾晒衣服的時候都要穿過那裡。

雖然加津美不止一次提出搬家的建議,但是他卻沒有那個餘力。而且他也不能忍受向加津美的娘家低頭拜託。他甚至想過乾脆把隔壁租下來。這樣做的話就不用再因為鄰居而留下討厭的回憶。

但是,實際上他並沒有那樣的餘力潤的教育費,加津美的浪費習慣都在壓迫著家庭財政剛他們只能在這裡不斷忍耐。就在這期間,又有不止一個人在隔壁進出。

既然這裡留不住房客的話,那麼是不是可以用便宜的價格買下來呢?如此建議的人是加津美。正好那時大家都傳言那裡無法安居,是不是因為存在著什麼?

隔壁比較寬敞哦。如果買下隔壁的話,潤就能有學習的房間了。要不要把這裡賣掉買下隔壁?

加津美進一步建議到。

啊啊,用這裡進行抵押,貸款把隔壁買下來也不錯呢。先把牆壁打穿讓兩邊可以通行,等攢夠錢後再進行重建。如果有兩份的面積的話,可以建造相當大的房子呢。

剛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與其交納租金的話,還不如支付貸款。如果能讓它屬於自己的話,好像有小小的不便也可以忍耐。

那樣的話不也不用再因為鄰居而煩惱了嗎?怎麼說呢,那個房子裡面好像老是會搬來討厭的人。

不用再看到隔壁的房客,這個想法讓剛相當欣喜。所以他向隔壁的房主提出要買房。但是卻被乾脆地拒絕。

如果隔壁能有人常住下來的話,購買就會變得困難。而如果房客換來換去的話,房主也許就會想要把房子脫手。而且還有可能把價錢殺下來。

最初他只是想搬到隔壁的人鼓吹那裡好像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因為沒什麼人相信,所以他開始玩弄一些小花招。比如用棍子的前端敲擊鄰居家的窗戶,朝著屋頂投擲石頭。開始只是這樣的程度,但是漸漸地開始升級。比如從後門偷偷進去在榻榻米上滴水,或者是移動房間裡面的東西,把污物丟到地板下面,對家電動手腳。

並沒有什麼良心上的疼痛感。因為剛他們加津美也好潤也好都非常討厭隔壁的房客。他們全都是些吵吵鬧鬧又很高傲的人。加津美和潤都對這些小花招表示出了積極的合作。一定程度的惡作劇對誰來說都能起到發散壓力的作用。剛他們的手法也越來越巧妙。至今為止都非常的成功。

至今為止。

想起隔壁的鄰居,剛扭曲了一下嘴角。阿川禮子和翠。不管哪一個都是鼻子翹到了天上的高傲女人。那個翠好像畢業自有名大學的法律系,目前在知名的公司工作。母女倆人對此好像都很引以為傲,讓人覺得她們有種不把世倉家的人放在眼裡的感覺。

都是因為那些傢伙。

剛的視線停留在起居室的牆壁上,凝視著某個昏暗的東西。

就是這一帶吧。

瀧川如此說著把白色的符紙貼在四方的牆壁和窗戶上。那上面寫著好像咒文一樣的記號。這些是由龍川所書寫的。雖然外邊看起來很年輕,但是他的一筆字倒是很有些長者的味道。

我想這一來至少這個房間不會再出現奇怪的東西了。

瀧川笑了笑,翠的肩膀終於放鬆了力量。因為翠的悲鳴而睜開眼睛的禮子,用手撫摸著她的背脊。她的手掌說不出的溫暖。

謝謝。

翠,這個給你。

真砂子遞過了杯子。翠和禮子接過那個。甜絲絲的奶茶讓翠終於找回了一點活力。

對不起,嚇到你們了吧。

聽到翠的話,真砂子搖搖頭。

哪裡。沒事的。現在這裡什麼也沒有。那個男孩子好像消失了。

當她向衝過來的人們訴說了情況後,那魯就吩咐瀧川準備咒符。瀧川用自己帶來的筆硯準備好了符紙,真砂子為她沏了茶水。聽完她的說明的那魯帶著廣田在各處重新展開調查。

有人在安慰自己,有人在幫助自己,這個感覺讓翠鬆了口氣。

算了,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和公司聯繫。

瀧川先生?

這位是涉谷醫院的主治醫生。所以他可以幫你說阿川小姐需要靜養什麼的

翠好像覺得很滑稽似地嘻嘻笑了出來。凝固在身體中的冰冷的東西似乎終於要融化了。

嗯,既然你還能笑就沒事。

對不起,給你們添了麻煩。

那個是我的工作啦。當然不能因為害怕就退縮啊。如果連這種事都要介意的話絕對會倒霉的。

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所以如果不是粗神經的話是幹不了這一行的。

哎呀。

如果自己痛苦的話,就絕對會發生痛苦的事情。你乾脆和母親兩個人一起好好出去玩玩如何?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充當騎士哦。

喂!都什麼狀況了,你居然還有心情泡妞?

哭笑不得地如此說的人,是正好進入房間的麻衣。

我才不是泡妞。你沒聽我也有邀請阿川夫人嗎?

麻衣輕輕瞪了瀧川一眼。

誰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我說你啊,不分老幼,邀請別人約會是對於女性的禮貌哦。

破解僧。

請叫我紳士。

翠和禮子都輕輕笑了出來。

不要說傻話了。先去補一覺如何?約翰會來哦。

他說了要來?

嗯,他說一有空就過來。

翠交替打量著瀧川和麻衣。

約翰?

啊,就是和我們有合作關係的神父。他擅長解決附身靈體的問題。

說完後麻衣輕輕笑了出來。

雖然他有不少奇怪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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