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戲份就只有這點?就只是過來而已嗎?
聽到瀧川的嘀咕,安原笑了出來。
算了算了。不用工作就了事不是很好嗎?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叔叔我會有點寂寞呢。
如果你想要工作,我想接下來肯定還有撤收工作要做哦。
我比較想做更能活用自己專長的工作。
這不就是能夠活用臂力的工作嗎?
嗚嗚嗚,人家不要那樣啦。
就算瀧川再怎麼裝哭,估計會產生同情的也就只有我而已。
少年你會同情我啊。
那當然,單純的同情要多少有多少。我這個人一向不吝嗇善意和親切。
你、你這傢伙!
麻衣嘿嘿地笑了出來。
沒有人遇害就能解決事件,不是很好嗎?
說完之後,她回頭看著在器材前面陷入思考的那魯。
那魯,要進行撤收的準備嗎?
麻衣一面說一面把手伸到了器材的連接器上。
不。至少要再看一個晚上情形。
咦?為什麼?
因為原本很高興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所以麻衣忍不住表現出了無法掩飾的失望。
因為有些東西還是無法釋然。
什麼東西無法釋然?
不知道。
這算什麼嘛!
那魯毫不在意提高聲音抗議的麻衣。
就好像是小小的扎在喉嚨上的刺一樣的東西。為什麼沒有人能在這棟房子住久,為什麼離開這裡的他們會說有什麼東西。為什麼各處的窗戶都不是玻璃,而是鑲嵌了鏡子呢?
安原的調查,麻衣的言行。過於便宜的房子價格。禮子的口氣。
所有的這些都好像小小的骨刺。雖然不管哪一個都是讓人不知道為什麼會在意的瑣碎小事,但是聚集了如此之多後,就無論如何都讓人無法釋然。
怎麼了?小魯魯。難不成你把安原打聽來的那個會冒出什麼的謠言當真了?
瀧川凝視著他陷入思考的側臉。
我並不是當真,但是
那魯如此說著看了看瀧川。
和尚,如果把窗玻璃換成是鏡子,一般會是因為什麼?
瀧川有些不解。
那是因為沒有鏡子,而且牆壁上也沒有足以掛鏡子的面積吧。
如果牆壁上有那個面積呢?
那就是因為房子很狹窄,所以想讓房間看起來顯得寬敞吧。
如果房間並不是很狹窄呢?
嗯裝飾。
如果房子裡面的玻璃幾乎全都換上了鏡子呢?
瀧川張大了嘴巴。
房子裡面所有的玻璃?怎麼會有那種蠢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會這麼做的理由有可能是什麼?
瀧川陷入思考。
如果不是房主抽風的話,那就是出於什麼目的,而試圖讓鏡像彼此進行反射。
只有窗戶。其他的窗戶不會被照到鏡子裡面。
那麼是打算通過照到鏡子里的影像,對全家進行監視嗎?
除此以外呢?
那就應該是不想看到外面吧。
說完之後,瀧川又立刻修正自己的說法。
不對。如果只是不想看到外面的話,只要拉上窗帘或是安裝百葉窗就好。那麼也許是因為有什麼人從外面偷窺。
為什麼?
如果是因為覺得會受到外面的偷窺,而感覺不安的話,那麼就連窗帘的縫隙和百葉窗的縫隙也會覺得討厭吧。
原來如此。
你沒事搞這種腦筋急轉彎幹什麼?難道說這棟房子的窗戶全部是鏡子嗎?
你說的沒錯。
要是這樣的話,窗外應該沒有可以讓人進行偷窺的空間吧。
麻衣戳了戳瀧川。
你為什麼會知道?
咦?小魯魯不就是在介意這個嗎?如果是來自外部的偷窺的話,就只能認為是靈體了。所以他才無法下決心撤退吧?
啊,原來如此。和尚好聰明。
嚯嚯嚯,對我刮目相看了嗎?
在瀧川如此說的同時,周圍突然暗了下來。
啊?
輕輕嘆氣的人是那魯。雖然房間的電燈熄滅,走廊也變得一片黑暗,但是基地因為利用另一個電源的關係,所以還在運轉的顯示器提供了光亮。
跳閘了。林。
那魯把剛才拽出來的電器零件扔了過去。
你去換上吧。真是煩死人。
好,就在林如此回答而站起來的時候。
傳來了女性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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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揮著手。她的手上全都是小麥粉。
因為廚房由於禮子和號稱幫忙,其實是在礙事的廣田的存在而感覺狹窄,所以她走出廚房前往對面的洗手間洗手。
她擰開洗手間的籠頭。一面洗手一面浮現出了闊別許久的笑容。
太好了。
能夠弄明白不安的真相真的讓人很高興。雖然鄰居住著奇妙的人物這一點讓人有些介意,但從加津美的樣子來看,他們應該不會再次進行騷擾了吧。禮子好像也安心了下來,臉上都露出了開朗的表情。最讓她高興的就是這一點。
她笑著關上籠頭,揚起了臉孔,然後突然一驚。
最初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吃驚什麼,但馬上就察覺了原因。
在洗手間的鏡子中,映出了翠和翠背後的浴室的門。浴室的門是向旁邊拉開的玻璃門,上面鑲嵌著兩塊毛玻璃。
在那個玻璃上映出了人影。
翠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的動彈不得。
面對洗面台維持著彎曲身體的狀態凍結在那裡的自己,看起來好像要覆蓋住自己垂下的腦袋一樣的浴室的人影。
浴室很暗。雖然因此輪廓有些模糊,但是通過毛玻璃可以看得出,確實是有什麼人在那裡。因為可以隱約看到臉孔的陰影,所以翠能知道哪個人物並不是背對著自己,而是面對著這邊。
有什麼人牢牢地站在玻璃門的對面。一動也不動。就好像在窺探自己的樣子一樣。
不是廣田。
因為他在廚房。也不是禮子。
難道是涉谷心靈現象調查的人嗎?
翠自問自答。但是卻不能不告訴自己,不是的。既然如此,為什麼他要牢牢地看著這邊?為什麼從剛才起就一動也不動?
應該不是有什麼人在使用浴室,結果由於翠進來而無法出來。浴室關著燈,也看不見脫下的衣服。
再說了,如果使用浴室的話,至少會和翠打聲招呼。
那麼,是誰?
翠無法動彈。總覺得一動的話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她仰望著鏡子,就好像遇到鬼壓身一樣地半點也動彈不得。
她的心跳在加速。
到底是什麼人在那裡?
人影第一次緩緩地動了起來。翠差點叫出聲來,但是聲音卻化為了喉嚨深處的喘息。而這個也被接下來傳來的水聲所打消,幾乎沒有傳進翠的耳朵。
那個人影,抬起了手。看起來像是用一隻手去拉玻璃門的把手。
心跳越來越激烈。好像現在就要跳出喉嚨一樣。
玻璃門無聲的打開了一點。從那個細細的縫隙中只能看到浴室的黑暗。門進一步打開。緩緩地打開,在那裡的人影呈現了出來。
翠劇烈顫抖著揚起臉孔。因為這個緣故,背後的身影進入了翠自身的影子中。
出現在鏡子裡面的,只有翠的臉孔。但是那個位於自己背後的東西,那個只看到了短短一瞬的東西,翠絕對無法忘懷。
是男人。全身都染上了赤茶色的東西。
而且。
那個傢伙就在背後,正好在翠頭部的影子部分。
那個傢伙手裡拿著什麼東西。
是什麼,好像棒子的東西。棒子的前端安裝著什麼平滑的東西。而且髒得可怕。
不去看就好了。明明只是那樣的一瞬。為什麼自己卻清楚地看到了那個呢?
顫抖從腳底升上。
那個是,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