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噩夢棲息的家(上) 第六章

晚上好。

發出如次悠閑的聲音而進入基地的人,是曾經在涉谷心靈現象調查辦公室見過面的安原。他的背後還跟著一個男人。

輕輕行禮後,廣田重新對比安原和他背後的男人。

那個男人看起來和廣田年齡相仿。感覺上並不怎麼像是靈能者。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孔,個子相當之高。讓人印象最深刻的是他淺色的頭髮留得相當長,在腦袋後面束到了一起。廣田非常討厭男人留長發和染髮。

嗨,面對如此笑著招呼的男人,那魯只是冷談地點點頭就看向安原。

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全都弄好了。

安原如此說著揚了揚手上的紙袋。

辛苦了。

也許是注意到了廣田奇怪的樣子吧,安原看著他笑了出來。

啊,這位是瀧川。他原本是高野山的僧侶,怎麼說呢,算是我們的合作者或是幫手吧。總而言之他就是這樣的人啦。

面對輕輕低頭致意的瀧川,廣田也回了一禮。這人的哪裡看得出是和尚了?這句話他咽回了肚子。

這位是委託人的表哥廣田先生。

你好,那魯向重新行禮的廣田招呼了一聲。

廣田,沏茶。按人頭端到這裡來。

不會吧?廣田雖然冒出了這個念頭,但自己確實因為剛才的騷動而忘記了茶水,所以只能無奈地站了起來。

讓他這份怫然的心情雪上加霜的,就是那位和尚瀧川。

啊,我要喝冰茶。

廣田沒有回答就離開了房子。也許是他看起來相當不爽吧。麻衣在後面追了出來輕輕拍拍他的手臂。

這次我來幫忙好了。

嗨,小魯魯,好久不見。

瀧川一面在狹窄的房間中坐下一面說道。

故鄉的空氣如何啊?

應該說是從成分上來說比東京要強吧。前幾天的花束多謝了。

花束?

安原一面關上拉門一面插嘴。

難、難不成是在求婚嗎?要是這樣我可要鄙視瀧川了。

瀧川壞壞地一笑。

不能有歧視哦,青少年。

我是在鄙視你這種居然贈送花束的老土品味。如果是紅玫瑰再加戒指的話,就更差勁透頂了。

你白痴啊?是供花。

啊啊,安原嘀咕了一句。

是葬禮的花束嗎?對了,最近花束也可以送到海外了。

安原說完之後向那魯輕輕行禮。

他之所以回國,是為了舉行在日本客死他鄉的兄長的葬禮。他原本就是為了尋找在日本失蹤的兄長才來到日本,最後卻只能抱著他的遺骨回國。安原再次想起了這件事。

請你一定要節哀順變。沒能進行任何表示真的很抱歉。不過現在才說這個好像也太遲了。

那魯對此只是苦笑了一下。

瀧川看向那魯。

話說回來,你回來的還真是早啊。我原以為你至少要過上半年才能回來。

沒那個悠閑時間啦。因為這個辦公室的負責人畢竟是我。

啊,是嗎。

瀧川說著就坐在器材前面,向林揮揮手。

林也沒有變化呢。

對此林只是回了個禮貌性的點頭。

先別說這個了,安源向拉門那邊使了個眼色。

那個廣田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讓那個人端茶倒水。

那魯浮現出諷刺的笑容。

因為他很好心地主動提出要幫忙調查,所以我就如他所願地接受了他的要求而已。

哦還真是奇特的人呢。

你都是讓好心人端茶倒水的嗎?

瀧川話中有話地看了一眼那魯,不過那魯倒是一臉清涼的樣子。

你還是老樣子啊。

托你的福。

算了算了,安原笑著打圓場。

瀧川你不是也馬上就變得對廣田冷冰冰的嗎?

那人是什麼意思啊。

廣田先生好像是堅定的否定派。昨天傍晚谷山也有在電話裡面抱怨呢。他對於我們好像存在很多偏見的樣子,剛才也有狠狠地瞪瀧川。

哎呀。居然是否定派呢,真是可憐。

哦?你認為他可憐?

那當然。我都忍不住要同情他。想必是過了很痛苦的一天吧?

啊?

因為被那魯欺負。

噗,安原慌忙將到了喉嚨眼的笑意憋了回去。

我什麼也沒有說哦。都是瀧川說的。啊,這個是你要我準備的東西。

安原拿起紙袋遞給那魯。

那麼?

瀧川交替打量著那魯和林。

我可是特意放棄了慶功宴跑到這裡來的。

對此那魯做出了簡潔的回答。

我們想要請你進行除靈。

什麼對象?

沒有。

啊?

瀧川提高了聲音,安原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沒有?那是什麼意思?

就和字面上一樣。雖然沒有對象,不過希望你能華麗地演出一番。

說完之後那魯冷嘲熱諷地笑出來。

如果需要的話,乾冰和鐳射光什麼的我們都可以幫你準備哦。

不需要。

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做出那種很符合密教感覺的華麗招搖的儀式。為了能給她留下已經除靈的強烈印象。

等一下。喂。

瀧川撓了撓腦袋。

能不能再說明得詳細一點?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剛才不是說了嗎?就是要讓對方覺得已經除靈。

我說啊,我已經聽安原說過委託的內容。

因為不知道阿川家的所在地,所以龍川讓安原為他帶路。在路上瀧川已經聽說了大致的情況。

這個房子裡面應該是發生了相當於puldergeist之類的東西吧?知識進行形式上的除靈算怎麼回事?如果狀況不能改善的話,委託人也不會認可吧。

對於這一點,那魯看向安原所拿的紙袋。

我準備了演出用的道具。用那個應該就沒有問題。

你到底什麼意思?

瀧川帶著怫然的表情盤起手臂。

你要讓我進行那種騙人玩的除靈嗎?而且由你們進行導演,假裝出成功了的樣子?

就是這麼回事。

你這個死小鬼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就在瀧川怒吼的時候,拉門突然打開了。滿臉怒氣的廣田單手拿著托盤站在那裡。

我都聽到了。你們這群騙子。

粗魯的將托盤放在榻榻米上,廣田環視著房間中的四人。

他就知道會這樣。果然不出所料。靈能者之類的傢伙根本就不能相信。翠和禮子都差一點就被騙了。

你們這群混蛋果然還是打著這種鬼主意。

看到廣田惡狠狠的瞪著自己,那魯輕輕嘆了口氣。

你說的鬼主意是指什麼?

就是裝神弄鬼欺騙翠她們,從她們身上榨取錢財!

有什麼榨取不榨取的,我們原本就不收多少謝禮。

不要以為用這種台詞就可以騙過我!

阿川小姐已經用文件形式和我們簽訂了委託書。那上面已經記錄的很清楚。

如果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糊弄過去就大錯特錯了!

在廣田怒吼的時候,從他的背後傳來了讓人幾乎脫力的悠閑聲音。

在吵什麼呢?

回頭看去,是麻衣驚訝的拿著杯子站在走廊上。

廣田不管不顧的粗魯地走到那魯身邊。

你們果然還是打算欺騙阿川母女。你是打算使用這種莫名其妙的男人,靠著小道具來裝模作樣,然後就號稱已經除靈,從她們身上捲走謝禮吧?

咦?和尚不是偽藥嗎?

聽到麻衣的聲音插進來,廣田回頭看去。

偽藥?

他帶著幾乎要抓住對方胸口的勢頭瞪著那魯。

那是什麼東西?

那魯露出了露骨的厭煩表情。

我現在給你說明。為什麼每個傢伙都這麼單蠢。

喂!

坐下來!

被用嚴厲的眼神瞪到,廣田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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