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多蒙光顧。多蒙光顧。這裡是老地方,東京涉穀道玄坂的「涉谷psychicresearch」辦公室。
今天還是老樣子,辦公室里高朋滿座。這說得上是靈能力者團體的一個慣例吧。最近,我不由得感到,比起客人來,他們出入的回數要多得多。
「都說了別把這當茶店…」
我使勁得瞪了一眼剛進門就說「大幾林(茶名),不加糖」的綾子。她似乎把那當做自己理所應當的權利。
「太冷淡了吧。我們可是共甘苦的朋友哦。」
「我覺得是單方面的被添了麻煩……」
「這話虧你說的。」
「哎呀,你都沒有這個意識嗎?」
「知道的啦。」
「那就沒問題啦。來的話,你應該有了被挖苦的覺悟吧。」
綾子不說話了。
切,瞧那樣。
不過,最後還是我去倒了茶。哎,我還真是一個大好人。綾子是大幾林(茶名),不加糖,給和尚的是冰咖啡,約翰是熱咖啡。真砂子的較特別,是日本茶。不能統一一下喝什麼嗎?喝東西的時候不能不出聲嗎?這幫傢伙。(當然,約翰除外,他總是說「不用客氣」。)
我在心裡發著牢騷,一邊分發飲料。
今天,那魯照例是冥想中。林在資料室里整理資料。
…我是這麼想著的,這時那魯出來了。
「麻衣。」
那魯打過招呼,看了看事務所里,現出厭煩的表情。
「是是,有什麼事啊?~~」
我微微笑著。
我不由得一下子笑得很親切。畢竟我們的所長可是住了一個星期的院,前天才退院的。
所長指了指沙發。
「你坐在那裡。」
「哈。」
「林。」
那魯朝資料室喊了一聲,林走出來。
他手上拿著一個小小的機器。是一個像英語詞典那樣形狀老土的機器。
「我想讓你協助一下實驗。行嗎?」
那魯指向機器表面的小型LED(就是像電燈泡一樣的東西~)。共有四個,並排著。每個上面都有號碼。LED下是一排按鈕。按鈕上貼有從一到四的號碼。
「現在,我隨意地讓這個機器四個燈泡中的一個亮起來。你事先想像我將要亮哪一個,然後按下要亮的那個燈泡下面的按鈕。這個你能做到吧?」
「……能是能……。這是做什麼?」
「念力的測試。」
念力不就是……超能力?呵!
「不行的。像猜撲克牌,我就從來沒有猜中過。」
「干還是不幹?」
令人惱火的聲音。
「干。干就是了!」
真是的。我怎麼可能會有那種誇張的能力。如果有,對生活就會有很多幫助了呀。比如猜試題的答案等等。
我自己發著牢騷。
機器隨意地亮起燈。說是想像,我覺得自己就是隨便地按下按鈕,做著破試驗。觀眾們興趣盎然地注視著。
這個破試驗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啊~,煩死了。結果的話,是最糟糕的。當然我也有料到,一個都沒有猜中。
「……所以啦……我說過不行的……」
我每說一句話,綾子和真砂子就跟著說,「果不其然呀」,吵人。
切,又丟人了。
那魯看著列印出實驗結果的紙。
「果然啊……」
「什麼?」
「麻衣是潛在的超能力者。」
哈?
綾子和真砂子笑了起來。
「超能力者?麻衣嗎!?她的感受性細緻又厲害?」
真是不好意思啦,我這人莽撞又冒失。
那魯用似乎要大笑一樣的輕蔑的眼神看著她二人。
「超能力者。Esp。念力能力者。」
什麼!開什麼玩笑!
「難怪雖然是個笨蛋卻感覺她意外地敏銳呢。這次發揮了異常的第六感大概也不是偶然吧。」
啊啊啊。
我不由有點慌張起來。
「連續一千次亮燈卻沒有猜中一次。」
「哈。」
「我是說,一千次中沒有猜中一次這事。」
「真不好意思啦。」
那魯詫異地看著鬧彆扭的我。
「為什麼?」
那魯說著指了指列印結果。
「實驗一千回的話,正確率應該與概率相當。正確的概率是四分之一。那猜中25%也是理所應當的。比這更多或更少的話就不尋常了。」
……不尋常……?請不要把人家說得像個變態好不好?
「那是?」
綾子探過身。
「就是說麻衣是超能力者嗎?」
「……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嗬……。我嗎?
該怎麼說好呢?感覺自己像被舞台上的聚光燈對準了。
「原來如此。所以這次才很好地發揮了超強的第六感啊。」
和尚這麼說著。綾子說道,
「既然如此,為什麼以前一直沒發揮作用呢?這是第一次吧。」
「怎麼說呢。」
說話的是和尚。
「什麼呀。」
「我一直以為麻衣很敏銳的喲。」
「又來了。你呀,動不動就附和那魯。」
「沒有啦。麻衣雖然不顯眼,但前一次的『森下宅事件』就幫了很大的忙啊。」
哎呀,和尚,謝謝你(心)
「說謊。」
「不是說謊。前一次,麻衣看到了奇怪的夢了吧。」
我嚇了一跳。夢見那魯的事我和誰都沒有說呀。為什麼會知道。那個高橋壞蛋,一定是她泄露了。
「想一想,那次掉入井裡面,她不是說了奇怪的話嗎?」
什麼呀……原來是那個。呼呼(高橋,不好意思懷疑你哦)
「麻衣似乎看見了那個家庭的過去。普通的人能做到嗎?那不是接近逆向認知現象的能力嗎?」
……如果真的是那回事才好說吧。不過沒有確認的辦法呀。
「還有,孩子。」
「哈?」
「就是在廚房,煤氣管發生火災時,她看到了小孩子呀。那時,我們馬上去了那個孩子……叫做禮美吧……的房間。結果孩子好好地待在屋子裡。麻衣看到的不是靈嗎?」
……我不由得一呆。這樣啊,這麼說的話確實……
那魯撲哧一笑。
「和尚,你看似不注意卻全放在眼裡啊。……確實如此。」
「這,這麼說的話,那魯你也。」
「一直覺得很奇怪。」
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到我這個沒用的人身上。
也許……我很厲害……
太好了,lucky!
「不過,」
看上去不服的是真砂子。
「並不是像聽上去那麼厲害的能力呢。原本那家的靈就很強大。強大到連靈感不好的人也能看到罷了。」
「不過,這次看到了你沒能看到的靈啊。」
綾子啊,你真作弄人。真砂子銳利地盯著綾子。
「這可是頭一次喲。肯定是特例啦。」
「你覺得這樣好些嗎?說來是常有的事呢,過了二十歲變回普通人~」
「那也要比一開始就幫不上忙的某某人好一些啦。」
兩個女人對視著。約翰插進來說道,好啦好啦,想要勸解。
那魯好像沒看道這些似地說道,
「麻衣對有害意的東西異常的敏感啊。」
啊?異常……。
「對強烈的邪惡有感應的能力。靈也是,能看見有惡意的那些。那是自我防衛本能吧。和動物一樣,能區分敵我。」
「啊,原來如此。」
綾子爽朗地笑了。
「動物確實有這種能力呢。唔,原來和獸類一樣啊。」
「這是精神上的返祖現象吧。有時,生下的孩子中會有全身長毛或有尾巴的。那就是返祖,這是那一類精神上的現象。」
……說我是獸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