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殺機,益眾

益眾的案子佔南弦比較重視,吩咐管惕和溫暖雙管齊下,一個負責方案一個負責合約,同時和對方的相關負責人商討各項事宜,此前益眾也讓其他公司提交過方案和報價,相比之下還是覺得淺宇做得最好,基本上算是敲定,就只差最後簽約。

潘維寧在送了兩周香花之後終於姍姍地撥來電話,問溫暖可否賞光和他吃頓晚飯,在聽到溫暖笑答已經事先約了男友後,他倒也很有風度地改口說下次有機會再約。

下班後溫暖往私人會所見朱臨路。

朱臨路照舊把牛肉切小塊放到她的餐碟里,「你和溫柔怎麼了?」溫暖不出聲,只是低頭用餐。

「我前幾天見到她,她竟然問我你好不好,你們吵架了?」「她最近怎麼樣?」朱臨路失笑。

「你們兩個,都成年人了還象孩子似的,她是不應該瞞你,不過你想想,她這樣做其實也無可厚非,你用不著那麼大反應,還是——你覺得她這麼小心翼翼,可見她心裡那個人的份量比你還重,所以才不開心?一直以來她都把你放在第一位,忽然之間你發現原來不是了,覺得失落?」

溫暖薄惱,摔下餐巾,「你少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又換了新歡,管好你自己再說。」

「好好好,不談這個。」她明顯的遷怒令朱臨路想笑又不敢,「益眾的潘維寧在追你?」

「送花和追求一定劃等號?」朱臨路認真道,「不管怎麼樣,不許搭理他!」「為什麼你們都那麼說?他怎麼了——」「什麼你們都那麼說?」朱臨路敏感地攔下她的說話,「還有誰和你說過?佔南弦?」

「恩。」「他和你說什麼了?」「沒什麼,就是那天晚上的宴會我第一次見到益眾的兩兄弟,他叫我離小的遠一點。」

「我叫你別搭理潘維寧是因為他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佔南弦怎麼會——」朱臨路想了想,「我明白了,與你們和益眾的生意有關,他是在提醒你。」「怎麼了?那個案子是大潘總一手負責,沒小的什麼事。」「潘維安與潘維寧並非同母所出,益眾里派別嚴明,面上兩兄弟相處和睦,私下卻水火不容,既然這次的案子由潘維安負責,由此可見他目前比較得勢,你們開價比其他公司高出五個點他也非把案子交給佔南弦,應該是看中淺宇的技術和實力,希望做到萬無一失。」溫暖這才明白,為什麼佔南弦會親自督導她和管惕。

既然打算受人錢財,自然便要講求信譽,這案子既與大潘總在董事會的位置穩固程度息息相關,那絕對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容不得一絲差錯,因為倘若出了什麼漏子,在旁虎視眈眈的小潘必會伺機把大的踢出局去。

其中的利害關係不言自明。

「所以你懂了?潘維寧是有目的的,你聰明點別理他,潘維安那個人疑心非常重,你們的案子順利還好,萬一出了什麼問題,你水洗也不清。」「恩,我知道了。」雖然從沒打算與潘維寧有什麼接觸,溫暖此刻也覺微微驚心,不明不白中自己竟然已成了別人的棋子,潘維寧或許也自知未必能夠從她這裡套到什麼,但這麼刻意張揚對她有意思,難保不會令潘維安疑心生暗魅,而只要能使潘維安疑神疑鬼,他的目的就已經算是達到了。

翌日上班,溫暖免不了和丁小岱感嘆。

「幸虧我們是在淺宇,外面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真的很恐怖。」人不去惹事,事自纏人來,簡直防不勝防。

「溫姐姐怎麼了?你遇到什麼事了嗎?」「沒什麼,那些花都是穿腸毒藥,你趕緊幫我退回去,告訴總機別讓花店的人再上來,還有,今天起我的外線你幫我過濾,只要是潘維寧的電話都說我不在。」「明白!」丁小岱摩拳擦掌,一臉邪惡,「我最拿手就是這種事了。」溫暖撥電話給管惕,「益眾的方案敲定了嗎?」「昨天下午已經全部談妥,我正在修改,一會拷上來給你。」說話間佔南弦剛好回來,眼光不經意掠過角落的圓桌,見到再無任何花影花蹤,不禁彎了彎唇角,敲敲溫暖的桌面把她叫了進去。

跟在他身後,她一邊走一邊彙報。

「益眾的合同內容已經沒問題,法務部也審核過了條款,最新版本我已發到你的郵箱。

關於系統方案我剛問過管惕,益眾已全部確認,稍後他會拿來給你過目。

按照你的日程安排,後天下午可以抽出一小時,我們是不是約益眾後天來簽約?」「既然都談妥了,就約他們過來吧。」他坐進皮椅里,打開手提電腦,抬首瞥她一眼又低了回去,「潘維寧沒約你?」「我推了。」他似半玩笑道,「朱臨路那麼花心,你就算多交一兩個朋友也很正常。」

溫暖笑了笑,「臨路是沒有你對薄一心那麼專情,不過他卻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他真正抬起頭來,盯著她,「你和我頂嘴?」眸內飄起冷淡之色,語聲卻似頗感興緻,十分輕柔,「來,說說他對你有多好。」「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些日常小事。

管經理下午要去見客戶,不如我先把方案拿給你看?」

占男弦也不為難她,淡淡一笑,「好啊,你去。」目送她走到門口,他忽然慢聲叫住,「溫暖。」她回首,背著光,他幽黑的眸色顯得淡遠難測。

「你給我離朱臨路也遠一點。」

當管惕上來時,便是看到小溫妹妹坐在位子里出神,直到他走近她才驚覺六十六樓有來人,她臉上那種茫然的神色不由得讓他心裡哀嘆,只覺自己罪孽深重,居然成了無恥佔美男的幫凶。

腦袋再次從半空倏然降到她面前,與她大眼瞪大眼,他一本正經地道,「小溫妹妹,你在神遊太空嗎?去了哪個星球?外星人長得怎麼樣?對你友不友好?有沒有送你禮物?」

溫暖失笑,「你——益眾的方案呢?」管惕拿出一個USB盤給她,「都拷在這裡了,我先找佔美男,你列印好拿進來就可以。」

溫暖把U盤插進電腦介面,將文件複製到手提里,列印出來裝訂成冊送進總裁室,佔南弦和管惕正討論著什麼,見她進來他說到一半的話收了回去。

管惕訝異地看了眼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背後的佔南弦,再回頭看向溫暖,臉色端莊的她輕盈地走近,放下資料後恭謹有禮地告退,動作舉止完全無可挑剔,只除了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在她出去後,管惕再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厲害喔!居然敢給我們佔美男擺晚娘面孔,她是不是常常這樣?」佔南弦唇邊逸出一絲笑,「已經好很多了,你沒見過她以前的樣子。」刁蠻,任性,霸道,被寵得無法無天。

「原來你一早認識小溫妹妹!」佔南弦這才察覺失言,也不掩飾,「我和她姐姐溫柔是高中同學。

不談這個,你前面說潘維寧和朱臨路的堂弟朱令鴻有來往?」「沒錯,你覺不覺得奇怪?潘維寧為什麼不找朱臨路反而去找朱令鴻?如果他想聯手代中擠掉淺宇和踩死他大哥潘維安,怎麼看都應該去找你的死對頭、執掌業務實權的朱臨路才對。」

佔南弦沉思,一會後搖了搖頭,「不是潘維寧去找朱令鴻,應該是朱令鴻找上潘維寧。」

「為什麼——」管惕的說話被敲門聲打斷。

佔南弦揚聲,「進來。」 門縫開處,探進丁小岱的半邊腦袋,一雙靈活的眼珠骨碌碌地轉,「那個,占老大,我可不可以打小報告?」管惕失笑出聲,連佔南弦也忍不住微莞,「你說。」「剛才總機小姐撥電話上來,說樓下有位潘先生要見溫姐姐。」「溫暖呢?」「她交代總機請那位先生去接待室,然後就下樓了。」「好,我知道了。」佔南弦起身。

管惕跟隨在他身後,經過丁小岱身邊時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拍拍她的腦袋,丁小岱沖他扮了個鬼臉。

看著他們乘電梯下去丁小岱才安心回座,早上溫姐姐才拒收那個人的花,這麼快他就找上門來,沒看報紙電視嗎?這個世界上因愛成恨多的是,萬一那個潘先生藏了一瓶硫酸來尋溫姐姐的晦氣——丁小岱全身打了個抖,好恐怖哦!一樓大堂外騎樓里站著一道身影,潘維寧沒有進接待室,而是倚著淺宇大門外堂皇氣派的大理石石柱抽著煙,見到從旋轉門裡匆匆走出來的溫暖,他的眼睛在陽光下閃過奇異的亮色。

「潘總,非常抱歉,總機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怠慢了,真是對不起。」潘維寧笑起來,「別那麼客氣,現在應該是下班時間了,不知道溫小姐肯不肯賞臉和我吃頓中飯?」溫暖面有難色,「潘總你請吃飯說什麼都要去的,只是我有份文件還沒做好,下午開會就要用了,所以現在還走不開。

要不這樣?剛好佔總今天也在辦公室,不如我擅自作一下主,潘總你和我們佔總一起用餐怎麼樣?可以試試我們附樓里西餐廳的頂級牛扒,據說味道還不錯。」

潘維寧臉上笑容不變,熄了煙,把煙蒂扔進鑲嵌在牆裡的隱形垃圾箱,這個微小的細節讓溫暖張了張長睫。

「溫暖,我就不和你說那套虛偽的場面話了,花店告訴我你不肯再收我送的花——你不需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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