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傳來了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現在正是吃完午飯之後,最悠閑的時光。但對他來說卻一點兒也不悠閑。
剛剛遞出去的勺子被一把抓住了。
「啊!凱伊路,又來了。不好好吃飯可不行。」斯坦·艾露隆慌忙想把勺子搶回來,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獨生子凱伊路·迪那敏斯出生才不過半年,但卻已經比爸爸更「高明」了。
「啊啊,噠,噠。」凱伊路發出了一些不知是什麼意思的音節,然後從勺子里拿出牛奶麥片粥,扔到了桌子上。
「哇,你在幹什麼!」在牛奶的飛沫中,斯坦逃到了屋子的角落裡。
「唔、唔,啊,啊哎。」看到爸爸留下的碗,凱伊路索性將其翻了過來,麥片粥灑了一桌子。
「哎呀,你可真能搗亂……」
麥片粥從桌子上流下去形成了一條白線。凱伊路高興地看著,咯咯笑個不停。
「一會兒被媽媽罵我可不管。她好不容易才給你做了斷奶以後吃的飯。知道嗎?這是專門給你做的。這裡只有你才能這麼奢侈。我可從來都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啊哇。」凱伊路將吸收了牛奶的麵包當成工具,專心致志地畫起畫來。
「……快聽我說啊。」斯坦嘆口氣,又回到桌子旁邊,準備讓凱伊路停下來。
「斯坦先生,能進來嗎?」門打開,走進了一個少年。這孩子還不到十歲,個子卻很高,而且身上已經有了些許肌肉,「啊!你在幹什麼,斯坦先生。」
看著一團亂的桌子,他瞪大了眼睛。
「不是我,羅尼,是凱伊路。」
「這我知道。」一邊撓著短短的銀髮,被稱為羅尼的男孩一邊開始收拾起桌子,「你太慢了,露蒂阿姨就讓我來叫你。給我抹布。」
「哦,給。」
接過抹布,少年熟練地擦起桌子來。
「唔嗎。」凱伊路伸出小手.用拇指和食指撿起桌子上的麵包,放進了嘴裡。
「哇,凱伊路,別吃桌子上的東西!」
「沒關係,斯坦先生,不用那麼神經質。孩子呢,就是如果太在意他,反而會鬧肚子。
「不是吧,真的?」
「嗯,這麼大的孩子知道該怎麼玩他的食物。所以家長就放心吧,放心吧。」
「知道了。」斯坦佩服地點了點頭。
門口突然有人故意咳嗽了一聲。
「能進來嗎?」
「露蒂。」露蒂·凱特雷特徑直走到兒子面前,溫柔地將他抱了起來。
看到最喜歡的媽媽,凱伊路露出兩顆剛長出來的牙,呵呵笑起來。
「羅尼,謝謝啦。還有,能不能帶他去那邊換衣服?」
「好的。」羅尼回答完,接過了凱伊路。
「真是的,連喂他吃飯都這麼費勁。」少年走出去之後,露蒂抱怨道。
「他根本不聽我的話,在你和羅尼面前卻那麼乖。每天都這樣,我都沒有自信了。難道是對小孩神經過敏?」
「笨蛋。」露蒂笑笑,「我和羅尼從小就經常照顧比自己小的孩子。很快你也能照顧好孩子的。畢竟你是他爸爸嘛。」
「說的也是。」斯坦也笑了起來,「說來,找我什麼事?喂兔子的菜我都放在廚房了。」
露蒂從圍裙口袋裡拿出一個白色的信封:「從傑諾斯寄來的信,剛收到的。」
「傑諾斯?如果是傑諾斯……是傑露西寫來的?。」
「寫信的是傑諾斯的發起人。斯坦,你也看看吧。」
斯坦從打開的信封里拿出信,仔細看著:「……這是什麼?合葬?」
「嗯。看來他們還沒有為在上次災難中去世的人們舉行葬禮。傑露西的爺爺也是在那時候去世的……」
傑諾斯直接遭到了貝爾格蘭特的攻擊,災害相當嚴重,到現在還沒有完全重建,前幾年還不是為死者舉行葬禮的時機。
露蒂從斯坦手中接過信:「城市完全重建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他們既然要舉行合葬葬禮,看來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了。太好了……」她念著上面的內容「………另外,希望四英雄也能參加合葬葬禮暨團結共建發起會。」
「發起會……」斯坦小聲嘀咕著,「真了不起,他們的決心非同一般啊。」
「大家都在拚命找回自己的生活呢。」露蒂抬頭看著斯坦,「在這一點上,我真幸福。有你在,還有凱伊路。希望孩子能健康成長起來。」
「是啊,我也這麼想。」斯坦用手指指著露蒂手中的信,「怎麼辦?現在去傑諾斯不太現實。」
「我嘛,還有工作,而且凱伊路還太小不能帶他出去……我就留在家裡吧。」
「喂喂。」斯坦一副不能接受的表情,「那你是讓我一個人去么?」
「對。」露蒂立刻點點頭。
「你說什麼啊。我走了誰來照顧咱們可愛的凱伊路啊!很讓你發愁吧?」
「……不至於。」
「哎?」
「現在人手足夠了,而且交給羅尼的話我更放心。你就放心地去傑諾斯吧。」
「……過分。」
聽到這句話,露蒂笑出聲來:「啊哈哈哈,逗你玩的,開玩笑。不過說真的,你能不能去一趟?」
「咱們結婚的時候傑露西都沒有來。」
「說什麼啊。這次可不是個人問題。再說寫這封信的可不是傑露西。明白嗎?如果是四英雄,那就不止是咱們,菲莉婭和伍德隆國王也會去傑諾斯的。」露蒂說完,看了看斯坦,「如果聞名天下的祭司和凡達利亞的賢王都去了,城裡的人們一定會受到極大的鼓舞。而且其他城市、鄉村一定會對他們刮目相看的。那一定能幫助城市早日重建。」
「原來如此。那我也該去一趟吧。」
「對,應該去。」露蒂笑道。
「可是,丟下你和凱伊路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
斯坦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皺著眉頭將雙手交叉到了一起。
「這麼看來可真是壯觀啊。」達森·比格朗不禁感嘆道。
雖然現在他已經從騎士團長的位子上退下來,還要拄著拐杖走路.但從伊扎克國王那一代起他就是凡達利亞的忠臣。
「……陛下,怎麼了?」
「啊,沒事。」站在達森身邊發獃的伍德隆回過神來,「抱歉,我剛剛看到太多的透鏡,感到有些不安。」國王苦笑道。
「畢竟是這個數量啊。」
在奧伯隆公司消失後,伍德隆便將散落在各地的透鏡收集到了王城裡。他希望用這種方法阻止那些不等世界重建,便可能擾亂人們生活的事情發生。收藏在警備森嚴的儲藏室里的透鏡從數量上看還只是一小部分。但即使如此,那些能夠在牆壁和天花板上映出美麗光芒的透鏡群還是讓賢王的心中感到極度不安。
(希望不要有人打它們的主意……)
「達森,說說以後的儲藏量吧……」
伍德隆剛向老臣問完,身後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參見陛下。」
「怎麼了?」伍德隆回過頭來,對剛進來的年輕士兵問道。
「是。剛剛收到傑諾斯寄來的信件。」
「傑諾斯?快給我看看……」
那是一個簡單的信封。伍德隆從信封中取出信件,想要看看內容,但發現周圍的光線太暗了。為了保存透鏡,這裡採取了避免陽光直射的措施。
他讓儲藏室的士兵關上門,來到了走廊中。燦爛的陽光正從窗戶中射進來。
「嗯,是合葬葬禮的事么……還有團結共建發起會,他們希望我能參加。」
「不是托恩家的人寫來的信嗎?」達森問道。
「不是,是城裡寄來的,寫信的人是……發起人特姆利爾·巴戈斯。」
「特姆利爾,沒聽說過這個人。」
「大概是傑諾斯的新生力量吧。那地方的情況特別糟糕。阿爾帕實在是太可憐了……」伍德隆想起了自己的弓術老師阿爾帕·托恩。
「那場災難之後,這一類的邀請實在太多了。雖然陛下是眾所周知的英雄,但現在必須先穩固基礎。怎麼能每天到處奔波呢!」
「我要去。」
「……您剛才說什麼?」達森慌忙問道。
「這方面的邀請確實太多了……」窗外的陽光讓伍德隆眯起眼睛,他繼續說道,「但那座城市對我來說意義不同。那裡有阿爾帕·托恩的恨。而且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