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之六 夢裡夢外

之六夢裡夢外

在那名金髮女子愛麗絲來襲之後,晴雁和凱特的出遊計畫當然也就被迫取消了。

懷抱著眾多疑惑和憂愁的心情,他們兩人回到了家裡,而那位突然出現的馬尾少年,不知為何,也跟著他們一同行動。

從儲藏室找出了備用已久的醫藥箱,晴雁開始為自己和凱特消毒處理傷口。

她自己是還好,大體而言就是脖子上留下了鐵鏈絞索的痕迹,以及腳踝的瘀血傷痕,但凱特就比較嚴重些了。

除了腹部和腰側等處有明顯的瘀血,頭部右額則是傷口尤深,雖然已經幫他止血並貼上紗布,但以後恐怕仍會留下老大一個傷疤了。

而這段時間裡,那位自稱易鷲的少年也沒閑著,他則是自己打開冰箱,搜出了一瓶柳橙汁,灌了起來。

你還真是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啦。雖然口中也聽不出不滿,但晴雁畢竟還是對易鷲那太過自動的舉動而微微咋舌。

因為我渴啦。易鷲回看了少女一眼。

少女只能苦笑:呃,看得出來算了,不過在這之前,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這麼自然地跟著我們回來啦?

誰知道那些人什麼時候會再出現?所以與其在外頭監視著,倒不如乾脆待在房子里要方便多了。少年若無其事地啜飲了一口飲料。

在場的三人里,只有他一人分毫未傷,從容自得地坐在沙發上頭,看著另外兩人包紮傷口。

看著他,凱特開口問道:不好意思,但從你剛剛的話聽來,你似乎是特地來保護我們的,所以方才在公園裡,你也不是巧合經過的啰?

嗯啊,因為有人委託我要保護你嘛。他隨口答道。

凱特和晴雁對看了一眼,然後是後者開口了:有人委託你?也就是說他事前就猜到我們可能會有麻煩,那人是誰啊?易鷲聳聳肩,兩手一攤:這個嘛其實對方只有屬名隼,沒有留下詳細的資料。所以我也沒辦法告訴你。

隼?會是誰啊

晴雁皺眉苦思了會,然後突然有所頓悟地擊了個掌。

啊!該不會是古洛吧,之前也只有他知道凱特存在可是這又不像他的個性,難道和他突然外出的事有關?易鷲不予置評地答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想問一下,你和剛剛那個女人的關係是什麼?如果知道詳細一點的話,應該會有助我之後行動的判斷。

晴雁看著凱特,靜待他的決定。

一來事情她本來就不是很了解,二來這件又算是凱特的私事,要不開口說明的決定權並不在她身上,所以不想開口干涉他的想法。

--每個人都有屬於他的過去。

或許快樂,也或許悲傷,但不管如何,那都不一定是願意讓他人知情的回憶--不管那是獨一無二的珍貴,或是不堪回首的過去,都是相同的。

就像她自己一樣。

了解晴雁沉默的理由,凱特低頭猶豫了會,最終仍決定將事情說出來。

畢竟對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尤其晴雁,更是在最艱辛的時候支持著他的人,雖然最初因為許多因素不願開口,但是當下都已經將她捲入了事件之中,若再瞞著她不說明,就太過對不起她對自己的關懷和付出了。

於是,凱特便以簡單易懂的方式,將自己的經歷和所知講了出來。

那是一段發生在悠遠的記憶前,只屬於他的夢

事情的大概我了解了,既然如此,對方的目標是凱特,那你最好少外出。易鷲這麼說。

晴雁也同意:嗯嗯,我也這麼認為,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就乖乖待家裡吧。

雖然凱特心裡有意見,但在擔心給別人造成麻煩的考量之下,最終還是同意了易鷲的說法。

看到凱特總算願意開放心胸,讓自己一同承擔的模樣,晴雁心中浮現欣喜。

而這時,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個你叫做易鷲沒錯吧。我好像還沒有跟你說過我的名字哦,還是你已經知道了?

面對晴雁的問題,易鷲把頭偏開,隨口答道:隨便啦,那一點都不重要吧,反正我知道你們的模樣就好了,更何況現在不是在一起嗎?那就更無所謂了。

對他的回答,晴雁微微皺眉,嘟起了嘴:你說那什麼話啊,名字很重要耶,不知道的話你要怎麼稱呼我們啊?

那還不簡單,你就叫黑皮膚的,那邊那個就叫金毛的這樣不就得了。易鷲聳聳肩,快速回話。

而少女的反應也迅速出現。

不行--那個叫法超難聽的!晴雁跳了起來,高舉雙手抗議:

他的名字是凱特,我的名字是晴雁音節簡短、發音優美,這麼好聽又好記的名字記住了嗎?

好聽又好記所以呢?易鷲把頭別開,不理會她:反正這次委託以後,大概也不會再見面了,幹嘛還特地去記?

但晴雁很固執,繞到了易鷲眼前,手叉著腰說著:我不管!以後是以後的事,既然現在我們在一起,你就要好好給我記起來,聽到了嗎?那麼先從我開始啰,我是晴雁晴雁、晴雁、晴雁、晴雁打算用暴力式記憶法逼對方記住,晴雁在易鷲面前持續地復頌著自己的名字。

啊啊--你好啰唆啊!

受不了的易鷲雙手捂耳,抱頭往沙發鑽去。

而站在身後靜靜聽著的凱特,忍不住笑了出來。

由於他們處於被動的一方,易鷲原本打算先暫且觀望一下,看神秘的搖籃那邊,會有什麼行動後再另作打算,在那之前則是先隨機應變。

不過事情的發展,卻和他估計的情形有了出入。

就在隔天中午,外出採買糧食的晴雁,過了兩個多小時還不見她回來的跡象。

此時擔心的凱特,突然聽到門口晴雁所養的三條流浪犬大聲吠叫,以為是晴雁回來的他,正高興地打算開門迎接時,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封貼在門口上的信紙--

裡面的內容很簡單。

大意是這樣:晴雁已經被抓走了,而下手的人當然是愛麗絲。她的信中要求若要換回晴雁,就必須要凱特一個人在指定的時間,到他們初見面的地方。否則約定半小時一超過,她將毫不留情地殺掉少女。

看完信紙,凱特二話不說馬上就要前往赴約,但易鷲卻阻止了他。

這個陷阱太明顯,對方擺明不懷好心,不能去。你在說什麼?愛麗絲可能真的會對晴雁下手啊!凱特著急的說。

那又怎樣,反正你還好端端的就好啦。

你!你不是說委託的內容是保護我們,你怎麼說這種話?我昨天是說有人委託我保護你,不是你們。易鷲慢慢地說:所以我也沒有必要冒險幫那個黑皮膚的,太危險了。既然他們想這麼逼你,那乾脆反其道而行,就此放棄這裡,換了個地方吧,至少可以拖好一陣子。

凱特看著易鷲,嘴唇囁嚅著,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他實在無法想像,明明昨天相處得還那麼融洽應該算吧?就算其中大多都是鬥嘴,但好歹也有著小小的交情,居然隔天就說出了這種話。

凱特也不想強求,畢竟也正如易鷲所說,的確是和他沒有關係,沒必要蹚這渾水。

於是凱特轉身、打開了正門準備獨自離去,但易鷲制止了他。

喂,我剛剛不是說了嗎?你這樣去太危險了,對方可是干涉者加上未定數量的幫手,你以為憑你自己能幹得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我清楚絕不能就這樣棄晴雁不顧。就算會因此被抓回搖籃,我也要把晴雁救回來。

他繼續踏出了門口,但背後的易鷲卻搭住了他的肩膀。

唉,我知道啦,真受不了。看著你白白送死,我接受的委託不就失敗了嗎?易鷲搔著頭,臉上露出無可奈何之意:不過真的想去,可也不能就這樣正面蠻幹啊--

比我想像中的還早到呢,這代表你真的很在乎她嘛。趕到了公園裡,遠遠地,凱特就發現了愛麗絲的身影,而相對的愛麗絲亦如是。

盤腿坐在路旁的一張鐵椅上,交叉著那對白皙美腿,金髮女子斜倚著身軀,看著因急趕而來,氣喘呼呼的少年。

並不只她,也為了你。

縱然仍喘息著,但凱特直盯著愛麗絲的湛藍雙眼卻沒有陰影。

不過對他的回答,愛麗絲卻只是一笑置之。

話是說得滿漂亮的,不過你倒是什麼都做不到嘛。就是想要做點什麼,所以我才會來這裡。那麼,晴雁在哪裡?放了她吧,她和我們沒有關係的。

愛麗絲聞言突出大拇指,往肩後一比,說:我不想讓聽那女孩在旁邊嚷嚷,所以就把她綁在那邊的林子里。不過有人在看守著,所以如果要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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