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曲Oneday,Thatday
公寓的某房間內,一名少年正睡在床上。
單人用的套房昏暗一片,室內簡單不多的傢具皆陷入在靜謐影朧中,只是由那拉起的窗帘縫中所透進的陽光,明亮而灼熱這點可以看出,時刻恐怕已過了正午時分,時間已經不早了,房間的主人還在床上,只是單純的因為睡太晚未起床罷了。
房間的主人叫做易鷲,是個以【TwilightFate】之名號,接受委託,收受傭金,並替人解決問題的十五歲少年。
易鷲是只不純種的夜貓子。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的生活周期相當不穩定,受到他工作的影響,他的作息時常是被迫午夜行動,而理所當然的就必須用白天補回來。而此時的他正是由於前幾天的某件工作,被逼得連續好幾天都睡不好,而在辛苦完成了工作後,易鷲回家倒頭便睡,一直到現在。
而今天,離他床鋪不到十公尺,那扇薄薄的鐵門外,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在門口外停了下來,敲了幾下房門,只是正在熟睡中的易鷲,當然沒有給予任何回應,於是在等了一會後,來人似乎是猜到了裡頭的情形,私自展開了行動。
左右觀望了一下,來者伸手自門眉上方的一處小凹槽中,摸到了個一小小的金屬片,駕輕就熟地將其插入門鎖中輕輕一轉,擅自開門進入了房間。
那正是房間門的鑰匙,不過那並不是給主人用的--對易鷲而言,鎖這種東西是沒有意義的存在--而是給他之外的某人所用的。
來者走進了房間中,很快地發現正埋在棉被中的易鷲後,露出了笑意,隨即無聲無息地來到了易鷲身旁,伸出了雙手
起床啦
捏住枕頭緣和棉被一角,來人奮力一抽。
唰!
隨著那聲嬌吒,頓失依靠的少年的頭重重一撞,瞬間醒了過來。
搞什麼
易鷲睡眼惺忪地撫著後腦。
早安。
罪魁禍首笑咪咪地對著捧著頭立起了身的少年打著招呼,被迫清醒的易鷲則是臉色不悅地盯著對方,說道:你這傢伙怎麼來了?
穿著一身套裝窄裙,留著一頭俏麗齊肩黑髮的女子,聽到易鷲的話後,頭微微一歪,面帶微笑地伸出了手,兩指捻住了易鷲的左耳扭!你這傢伙?你叫我你這傢伙?我之前是怎麼跟你說的啊?
少年僅存的所有睡意都被痛楚吹飛了。
啊!好痛、痛、痛!住手啦,虹鈴!
虹.鈴?
女子慢慢地再念了一次後,加大了力道,手腕還追加扭轉回拉的勁勢。
當場少年哀嚎聲又升了一個八度。
哇啊!對不起,是虹、虹鈴姐!虹鈴姐,快住手啦!
易鷲眼淚都快飆出來了,雙手顫抖著想要撥開女子扭緊的手,但在她愉悅地增添力道一扯後,所有的反抗抑制都無力地潰不成軍了。
終於過了一會,看著攤倒在床上的易鷲,女子心滿意足地鬆開了手,輕聲哼說:下次看你還敢不敢不聽話。
嗚、咕嗚
溫柔地以手指撫摸輕拂著耳垂,感受著它紅通通的火辣,少年才能確定自己的雙耳總算還保持有對稱美,而不是殘缺美。
他小心地用手捧著,好像不這樣做耳朵就會掉下來一樣。
易鷲眼角銜著眼淚開口:虹鈴姐,今天怎麼有空來,你不是應該正在上班中嗎?
現在正好是午休時間啊,加上剛才出外務,經過這裡附近,順道繞過來看你。
這樣啊不過虹鈴姐,你這是摸魚喔。
胡說,這叫做適當的休息,是有助員工提升工作品質的一種合法舉動。
我聽你在嗚。
見虹鈴凌厲的眼光一掃,易鷲立刻把想說的話乖乖吞了回去。
啊,對了,女子響指一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易鷲你應該還沒吃午餐吧?
廢話,他才剛被吵醒,去哪吃那見鬼的午餐
不過易鷲只是這樣說了:是啊,所以咧?
他並不是畏懼惡勢力,只是懶得多找麻煩而已易鷲這樣告訴自己。
我突然想吃松阪屋的牛井飯,順便去幫我買吧。
虹鈴俏臉笑咪咪,易鷲口氣臭歪歪。
有沒搞錯,順便這個詞不是這樣用的吧,想吃自己買去,我沒義務幫你。
你好像忘了以前最照顧你的是誰喔,現在幫我買個午餐會死啊。
那又怎樣,少了虹鈴姐我現在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還敢說現在,【TwilightFate】都是誰在幫你整理網站的忘了嗎?
我沒提你倒是先開口了最近虹鈴姐擅自主張幫我接的委託有好幾件都很難解決,前次還玩掉了我半條命咧。
想起了當時的驚險狼狽樣,易鷲的火氣就不由升起了。
喂喂,我可是好心幫你接Case耶
雞婆,誰要你多事的,我一個人就夠了。
哼,是這樣嗎?虹鈴嘴角微微向上一彎:那你倒是說說現在住的屋子,是托誰的福才租得到的啊?
呃,可是房子是我自己找的
易鷲的口氣突然囁嚅起來。
察覺他的退縮,女子馬上乘勝追擊:但是當初屋主說絕對不租給未成年人時,又是誰自願作你的監護人擔保,讓你順利租到屋子的啊?憑你現在這種年紀,可以一個人住在外面,又是托誰的福啊?
是是你,虹鈴姐。
易鷲萬分不甘願,卻又不得不承認地開口。
女子朝著少年的鼻,豎出食指,一副頤指氣使的勝利者之貌地說:知道就好,那還不快去買!
咕嗚!
心不甘情不願地隨手抓過了薄風衣披上,將錢包塞進口袋,易鷲不吭一聲地悶悶走出了房間,一旁的虹鈴則是慵懶地躺卧床上,一邊按下房間內僅有的一台古舊15吋小電視的開關,並對著易鷲即將走出的背影追加了一句。
記得帶一杯【皇后先生】的葡萄柚綠茶回來啊!
碰!
房門被少年重重甩上,然後女子又笑了。
日式料理店【松阪屋】約是走路十多分鐘的距離,正巧是走路稍嫌遠,搭車又費事的距離。
其實在走出住處沒多久,少年的心中就已經不抱著任何怨氣了。
沒必要,不值得,更沒好處。
反正都是一定要做的事,何苦跟自己的心情過不去。
就這樣,易鷲恢複悠閑的心情走著,而在約略五分鐘的路程後,他看到了那個人。
身處商店街上,行人當然不會只有他一人,事實上人數也還不少,而為什麼他會特別注意到那個某人呢?這並不是因為那人的穿著奇特,正確來說,奇怪而吸引了易鷲注意的是她的行為。
龜縮在店門口外所豎立的招牌板內側,那名少女穿著該是其學校的制服--易鷲印象中那是【新瑞高中】的女性制服--兩腳蹲跪、雙手撐地的倚靠在招牌邊,探出半顆頭來偷偷窺視著易鷲這邊,後腦杓兩辮長長馬尾都快拖到地了。
今天明明就非周末,而且現在還是正常上課時間,為什麼這位大搖大擺穿著學校制服的高中女生,還在這種地方干著這種自以為偷偷摸摸卻一點都不隱密的行為。
不過只過了一會兒,易鷲就發現那位女學生偷窺的目標並不是自己,雖然她是朝自己這邊看過來,然而即使現在易鷲都這樣直直盯著她了,她也不以為意,仍然毫無所覺,只是繼續偷偷望著易鷲或該說是易鷲這個方向後的某件事物。
順著女孩穿過自己的視線轉過了頭,前方鎖定的目標是一位青年的背影,雖然不能確定,但從那制服的式樣和配色推論,那名青年應該和那女學生是同學校的學生吧?也就是說他才是那位女學生的真正目標吧?
但那又怎樣,終究和易鷲沒有關係,那不過是在某天所遇上的某個陌生人所做的某件事罷了。
所以他轉身走開。
但是走沒幾步,背後那位少女,就又因為她跟蹤目標的移動,也輕快地跑動起來,而在來到易鷲附近的時候,前方那位新瑞的男學生突然停下了腳步,緩緩回頭,那位綁著雙馬尾的女學生一驚,連忙將身體藏進一旁擺置了眾多娃娃機的店裡,假裝只是位普通的客人。
喂,你對就是說你,少年。
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少女所看的方向除自己之外別無他人,易鷲才確定那個女學生是在和自己說話。
幫我看一下,外面那個穿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