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排氣 後記

獻上精神的血液

我們是藉由創造無數的價值觀,用過去地球上任何生命都無法達到的規模促進社會發展所謂人類的物種。

所謂的價值觀,是從偶然發生的事情趨於必然的人類獨特生存模式.

探索碰巧發生的情況之意義,策劃重複那個情況,然後再促使更新更有價值的情況,這就是所謂的趨於必然。

當然並不是只有人類才有獨特的生存模式,昆蟲有昆蟲的,肉食動物有肉食動物的生存模式,有傳承給後代子孫的獨特方法。

但在多采多姿的生命中,人類讓價值觀格外複雜化,讓它發展得既有爆炸性又有連續性。

人類把價值觀語言化、影像化、聲音化。

然後加以記錄、檢討、重新認識,像交響樂的休止符那樣地封印,獨佔、失去,接著再一次解放,將它高、深、廣泛、銳利、重、輕等形態像舞者變換華麗的舞衣那樣推翻,再詢問其正當性。

人類基於價值觀而不斷努力、遇到挫折,就連挫折也當成一種價值來記錄。就算失去那個記錄,也會繼續擁抱那籠統的記憶。

那就是人類的尊嚴.就算我們是多麼渺小的個人,依舊身住價值的榮耀中持續不滅。

雖然這個故事只是基於黑暗少女主角與其搭檔這個極單純的動機構思出來的,但等我回過神後才發現它已經變成討論有關人心的故事。

如果要問我為什麼,那是當時我自己的價值覼。

當然每位編輯對於出道沒多久的新進小說家說得狠一點,對於是否真能當小說家的年輕人根本不抱太大的期望.

要是不快點出書,就不會有錢進口袋,甚至會被讀者遺忘。

聽過這麼多的說法,我也是把它們當成自己應該有的部份價值觀,繼續完成這個故事,繼續我以完成最後一行為目標的漫長旅程。

在執筆的過程中,我絲毫沒想過自己是否有寫作的才能,我覺得那一點開系都沒有,我才不管自己是否有才能,只是一心寫這個故事,傾全力完成它。

後來我因為某個場景遇到瓶頸,加上意志不夠堅定的關係,所以自己跑到商務旅館閉關,那五天的時間我都沒有跟任何人聯絡。只是拚命寫作。

那是芭洛特與艾許雷用21點決勝負的場景。

他們熱中勝負的狀況進而影響到作者本人,突然間有股酸意從胃湧上來,正當找連忙把頭別到旁邊時就整個吐出來,面對在商務旅館地板大吐的自己,我發出聲音大笑,這時連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異常了。問題並不在於嘔吐這件事。

當我懷抱現在自己寫的這個故事真的很有趣哦這唯一的確信,那個時候就是我聞到自己嘔吐物味道那時候。

經歷過那種地獄般的生活,得到讚美的時刻一定會到來。

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就是寫完那個場景沒多久的事,處於完全放心狀態的我,邊休息邊打開旅館的電視看,這時候出現了我熟悉的臉孔。

屏幕上出現了以少林拳法著名的JETLEE,也就是李連杰接受某深夜節目的專訪。

至陰會轉陽,至陽會轉陰,無論有所失或有所得,其中的道理或許都是一樣的。即使拍電影讓我有所失也有所得,但我一樣熱愛電影工作。

李連杰在電視上這麼說.

其實我也有同感,人類就連令自己作嘔的味道都能找出價值。

如果說完成一個場景、一部作品能有所得的話,我想也就只有寫下一部作品的自信以及除此之外的愛情吧!

隔天早上,我意外懷抱滿足的心情退房回家繼續寫作。

現在我知道,這是描寫少女與敵人與武器的故事。

我們總是針對同樣的人類套上各種概念而形成社會。

其中之一就是少女,這是發明後僅有幾百年,非常新穎的概念,眾人會注目成長過程的某一時期,並賦予住社會上的什麼(還下確定)角色。面對少女時代是什麼的問題,我們的社會大概只行回答穿著水手服上學的程度。(附帶提一下,我發掘芭洛特這個人物的時候,算是援助交際還沒有很顯然存在,少女賣淫也沒有檯面化。》

另一方面,還有敵人的概念,那是從人類創造社會前就存在,或許那還是創造社會的契機的概念呢!

人類製造各式各樣的敵人,也讓其定義千差萬別。

把某人視為敵人時,人類所發揮的創意之豐富、柔軟、強烈、普遍性都令人瞠目結舌,有時還會讓人類感到絕望。

而人類對付那個敵人的智慧結晶就是武器,那是比人力,甚至是負責該讓那股力量用在何處的羅盤指針。

就像有句話說矛頭指向,武器甚至會把過去不是敵人的人定義為敵人。也就是類似字面上的矛頭那個意思。

而我則是要把少女與敵人與武器用羅列的文脈寫成像性、謊言、錄像帶那樣,我要把少女這個極為近代的概念套入堪稱是人類文明根源的敵人與武器,一切就是從那裡開始。

然後在某個過程中,賭場里的睹局是不可或缺的要素。

既然我寫說價值是從偶然衍生出的必然,那就是無法避免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寫才好,總之我下定決心先做該做的事情。

至於撲克牌、輪盤跟21點對於執筆中的我來說,簡直成了惡夢的代名詞。

我每天過著整天盯著撲克牌看的異常生活,當那個痛苦累積到極點的時候,我就會像前面所述的那樣嘔吐,但是緊接而來的卻是歡喜,當我把賭博的場景全都完成時,才終於覺得自己能夠寫SF的東西。

托許多人的福,我終於堅持到最後,而且把書完成了。

接著開始了我第二次的旅行,也就是尋找出版社這個困難重重的漫長之旅。

自己完成的東丙是否有價值想了解那一點的念頭變強烈了。

可是持續探詢出版意願的這幾年,故事的長度、主題、主要場景都變成問題,導致機會一直無法降臨。

即使如此,以亞斯基出版的S先生、中央公論新社的N先牛、德聞書店的I先生為首的編輯,雖然各有各的立場,但也都對我表達關切,富士見書房的S先生甚至還提出要我以輕小說的方式出書的偏激主意。

直到最後,透過角川書店的H先生介紹早川書房的SF雜誌總編輯給我認識,才得以開始討論出版事宜,好不容易結束了這趟嚴酷的旅行。

那時夏日的陽光、強烈的緊張、幸福感、期待的心情與不做過度期待的想法互相交戰,至今對我來說都還記憶猶新呢!

還有當時只憑一通電話就讓我的努力有所回報的心境。

然後我第三次的旅行開始了。

審核一千八百張的原稿。

既然是從事出版方面的工作者,對於意想不到的作業量應該不會感到驚慌失措吧!

在早川書房一樓咖啡店洽談時,桌上擺滿了成迭的原稿,還必須刻意挪出擺咖啡的空間。

面對那麼多的文章,很少有人願意主動負起責任。

光是能夠聽到我們會設法幫你出版這句話就覺得心中充滿了感謝。

我打算在JA文庫做連續三個月的刊載,你覺得怎麼樣?

當總編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當下露出驚愕的眼神。

雖然我早就習慣自以為是地獄的想法,但是面對能夠把足以匹敵地獄而毫不在乎說出口的人,老實說我真的嚇了一跳。

第三次的旅行,老實說我個人覺得很輕鬆,雖然推敲很耗體力,但是出版有了頭緒的作業就心理層面來說可不輕鬆,縱使蒙著眼睛可以靠拐杖走路,但是在晴空下筆直行走可就好上許多。

而且編輯跟校正可不是普通的辛苦,尤其是賭場的場景.要是有一個弄錯就會出現全盤混亂的骨牌效應,在連續三個月刊載的緊湊進度里,可是要進行多次檢查到讓人暈頭轉向的作業,而且

封面的話交山寺田克也先生負責,你覺得如何?

除了這令人驚喜的提案,緊接著還有

第二集的解說已經委託鏡明先生。

聽到這件令我訝異的事情,在心生感謝的同時,我還產生既害怕又難為情,以及第一集芭洛特在牆壁寫下我現在在這裡的那種心情,而且約束自己不要像芭洛特那樣後來沉迷在暴力陶醉之境。

於是乎我的執筆之旅、找尋出版社之旅、邁向出書之旅等三次漫長的旅行終於划下句點。

其成果就是本書。

正因為我自己能夠順利進入出版後的全新之旅,才敢這麼說,不過

少女痛苦得滿地打滾,還投下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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