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活下去——望著發過來的牌,芭洛特心裡想的只有這個念頭。
她再也不想毫無抵抗地等死,即使要親手揪出對方的心臟,她說什麼都要從遊戲中存活下來,為的是要熬過榭爾這個男人安排的遊戲,把這個事件轉為芭洛特的遊戲。
BLACKJACK——那是他們在這賭場玩的最後一種賭博名稱。
莊家從賭桌的右端依序發牌,芭洛特拿到的第一張牌是梅花Q,在這遊戲里,Q當成10點。——算是不錯的牌,雖然花色在這遊戲里並沒有意義。
「妳跟梅花還真有緣呢!剛剛玩HOLD"EM的時候妳就是靠那個花色贏的。」
烏夫庫克說的這句話浮現在左手手套內側。
——這表示我運氣好嗎?
「並不壞。」
烏夫庫克會這麼說是為了安撫芭洛特緊張的情緒,芭洛特一面握著那句話當祈禱文一面緊盯住莊家亮的牌,想下到竟然是梅花A。
——哪裡好啊?
她不知下覺說了一卜,這時她感覺到烏夫庫克住手套另一邊悠哉地做出聳肩的動作。
接下來芭洛特拿到第二張牌,花色又是梅花,數字是6,這樣合計起來是16。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莊家那邊蓋在梅花A旁邊的底牌。
這時坐在賭桌右端戴單邊眼鏡的男人大膽發出」再發一張」的聲旨。
烏夫庫克很快阻止想往那邊看的芭洛特。
「現在還沒何必要在意別人的牌。」
芭洛特低頭望著自己的牌,只是問題並不出在牌面上,而是芭洛特本身,她突然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心臟怦怦跳個不停。這應該是她進了這家賭場後第一次真正感到緊張,她怎麼樣也想不出16是個什麼樣的數字,當初博士是怎麼教的?這點數究竟算是好是壞?
戴單邊眼鏡的男人喊出」停止發牌」的聲音,老紳士也是。
婦人喊出」再發一張」——經過短暫的沉默,隨即又恢複原來的氣氛。
「再發一張。」
在旁邊的博士接著喊出聲音,芭洛特嚇了一跳,她拚命克制自己不要看博上的牌,心臟的跳動不僅動搖她的身體,也動搖她的情緒,簡直像地震一樣。
「停止發牌。」
博十說道,他打算就這樣做個勝負。
芭洛特抬起頭,正好與微笑的莊家四目交接,剎那間她被吸引了。
《再發一張。》
莊家用機械般的動作滑出一張牌,芭洛特眼前出現了第三張牌面。
是黑桃J!她感覺自己被那短劍般的黑色花色給刺了一劍。
「爆炸(Bust)。」
一切隨著莊家不疾不徐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無論是牌或籌碼還柯勝負,莊家把它們歸納到所定的位置,然後打開他的底牌。
是7。就遊戲規則來說,A算是11點,因此合計起來是18,總而言之,不管商沒有要牌,芭洛特都輸了,只是要了牌真的就比較好嗎?
並非如此,這時候她聽到有人」嗯……」的呻吟聲,是戴單邊眼鏡的男人發出來的,要是芭洛特沒要牌的話,黑桃J——One-eyeJack會落到自己手上的,這樣一點都不好玩。
玩21點的時候,坐在哪個位子、坐在誰的旁邊是極為重要的,要是有人隨便亂要牌的話,會給周遭造成困擾的——這時她想起之前博十的叮嚀,而且那將成為莊家有利的一點。
偏偏剛才怎麼都想不起來,這讓她更覺得嘔。
莊家似乎能分辨出贏家與輸家,甚至連他們口袋裡不必要的東西都非常清楚,贏錢的是老紳士跟博士,可分得各一倍的獎金。
「那麼,準備進入第一階段計畫吧!』
烏夫庫克彷佛之前的賭局都不算數地說道。
——你覺得我剛才該怎麼做才好呢?
『妳首先該做的事情就是把情況搞清楚.』
講得真直接。芭洛特不發一語把籌碼擺在場上.她感到非常懊悔。
她拿到的第一張牌是2,這次她不再注意花色了,緊接著是5——合計起來是7。
莊家掀開的底牌是J,算是10點,每個人藉由那張掀開的底牌及自己手上的展開一場屬於自己的賭局。
『秀出妳手上的賭本。」
烏夫庫克顯現這句話,她輕輕握著右手意示」了解了」,而右手手套的內側也在一瞬間浮現出數字列。
首先,是芭洛特持有的全部資金,旁邊是將其分成十等份後的動用資金,接著是每一回合遊戲的賭資上限及下限,最後是截至目前為止所花費的金額.
這就是把全部資金化為賭本的資金管理表。
在賭場最根本的戰法,不是記憶術,也不是伺機而動的心理戰。
而是如何將自己手上的資金有系統的管理。
更何況就機率來說,不管用什麼戰法都不可能把設定對睹場有利的規則轉成對賭客有利,但那也是從長遠的機率做出的判斷,否則短期而言賭客也是有連贏的機會。只不過最重要的,是當賭客處於連贏的情況時,手上還有多少資金,或者賭客在連贏的情況下能讓手上的資金維持到什麼時候。
芭洛特擺在場上的籌碼是三百元,跟之前賭局的額度一樣,不是芭洛特只」希望」放那麼多,純粹是戰略上應用的金額罷了。
這時芭洛特手邊的賭本總額是六十二萬元左右,然後把它的十分之一當標準睹本,做為一個單位的出動資金。
現在,一單位是六萬三千多元,用完時就代表一個階段的結束,然後把那個標準賭本的二十分之一當做每一次遊戲的賭資上限,再把它的十分之一做為下限,換句話說,是以每一次遊戲做單位。
所以現在芭洛特要梭的單位,就是以三百多元做計算。
如果是把標準賭本的十分之一做為每次遊戲賭本上限的時候,失去標準資金總額的機率大約是1%。然後再根據原資金總額每次的變化持續做正確的計算,就機率統計來說,要把那個機率降到0.01%是可能的。
「先從妳能做的事情開始吧!」
當數據表顯現在右手後,左手手套浮現出這句話,隨即又消失了。
就在那個時候,芭洛特突然了解自己緊張的理由。
那是因為她能做的事情太少了,玩家在這場遊戲實際能操作的,可說是只有籌碼而已.為了避免」詐賭」的情形發生,玩家是無法觸碰撲克牌的.
因此像梭哈那樣的心理戰或賭輪盤那種活用身體感覺的必勝法,在這兒都變得毫無意義,玩家只能夠重複冒著不切實際的險。
那樣只會讓玩家更加焦慮不安,甚至很容易被周遭的氣氛給吞噬。
伹是讓這不切實際的冒險成功的關鍵。絕不只是運氣而已。撇開無法操作的事物不說。唯有完成自己能做的事情,如此一來這個險也會衍生出它的意義,而那正是博士跟烏夫庫克在賭博以前教她的戰術。
經過這涸動作,她突然覺得中心深處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不久輪到芭洛特了,她重新看了自己手上的牌,是2跟5,合計是7。
《再發一張。》
這跟常規毫無關係,因為不管抽到什麼牌都不可能爆炸,就實質上來說,這可以算是第二張牌,發過來的牌是8——如此一來合計起來是15。
莊家掀開的底牌是算成10點的J,不過莊家方面有必須抽到合計點數到7以上的規則,如今點數是15的話,除非是莊家爆炸,否則就沒有機會贏,繼續這樣,只好再繼續要牌了,撇開飢率有多複雜不說,這純粹只是芭洛特個人的想法。
《再發一張。》
當她把話說出口的那一剎那,心臟著實重重跳了一下,只不過這次的情況跟之前不一樣,她不是因為氣氛所趨而被迫要牌,她意識到這是自己做出來的選擇。
此刻第四張牌排在她眼前,數寧是7,所以合計起來是22。
「爆炸了.」
籌碼又跟剛才一樣消失得非常乾脆。
這時候現在正處於」這是理所當然的事」的氣氛,像芭洛特那樣的少女是不可能輕而易舉在這麼深遠又不可思議的遊戲中贏錢——睹客跟莊家部有那樣的想法。
他們有那樣的想法也正常,畢竟這是事實,芭洛特感覺到坦率抱持那種想法的自己任這時候突然出現,代替過去的自己就定位。
莊家的底牌是6——合計點數足16,因此他根據規則再抽一張牌,是一張5,合計是21。隨即馬上聽得到四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