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 沙紀線 一卷全

「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這是我說出的話嗎?

或者是別的什麼人?

哎,事到如今,這是不是「人話」都成問題。

這裡什麼也沒有。

沒有聲音,沒有顏色,也沒有風

就好像,在白色的混濁的液體中飄浮不定的感覺。

只覺得,非常冷

因為寒冷,所以每次呼吸的時候,弄得肺和氣管裡面呼

呼作響

在重重的垂下的手掌上,有一小塊碎片在閃閃發光。

--是,鈴鐺嗎?

一隻圓圓的鈴鐺磨光的金屬表面,發出冷冷的光。

鈴鐺的底部有一個細長的孔,系著一根褪了顏色的紅系

繩。

不一會兒,輕輕的從手掌滑落鈴鐺

滑落到地上。

我偎在她的胸前抽泣著,身體不斷的抖動著。

胳膊上,傳來冰冷濕滑的肌膚那種膩膩的感覺

僵直的纖細肢體

她那白的透明的臉龐,似乎一碰就會碎一樣,朦朧不

清。

那臉頰就好像是,一尊透明的玻璃娃娃。

一動不動。

既不說,也不笑。

失去了光澤,沒有了溫存,剩下的只有一具空殼。

空虛的外殼。

4月6日星期六。

--那一天我失去了她。

「為什麼會這樣」

只有陰鬱的沉重的聲音,回蕩在縹緲的寰宇中

我一腳踢開被子,一下子醒了過來。

雙眼漫無目的地望向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表面磨得異常光滑的木板,被一塊塊斜貼在屋頂上,每

一塊木板之間都保持著相同的距離。

好像這裡剛建成不久。因為空氣中到處瀰漫著一種新木

材特有的味道。

忽然覺得剛剛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這時感到有點涼颼

颼的。

於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緩緩的吐出來。

暖洋洋的一股新木材特有的香氣,通過鼻腔一直滲入心

脾。

如此呼吸往複三次,我總算恢複了一些意識,想起了自

己如今身在何方。

(想起來了我現在,是在合宿的小屋裡

面)

●4月1日●

我慢慢坐起身來,靠在床邊上。

被我一腳踢掉的被子,胡亂的散在地板上。

可是,我現在還沒有力氣把它撿起來。

總之,全身沒有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喉嚨里幹得像要冒火似的

就像是喝醉酒後的第二天早上。

我吃力的抬起左手,看了看腕上的手錶。

在電子錶屏幕上

清晰的顯示著『1日周一09:17』。

放下手腕

『呼』

接著又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剛才,做了一個惡夢)

--嗯?

忽然,心裡好像想起了什麼。

『夢』

是做了個『夢』嗎?

連我自己都搞不明白了。

只是,覺得有些微微的不安,在攪動心緒,無論如何也

擺脫不掉。

(夢)

(可是,那真的是個夢嗎?)

『四月六日星期五』

(五天以後吧)

不知不覺,我開始掰著右手手指計算起到周五還有

多少天來。

(哈哈,我在幹什麼呢是不是還在睡夢中沒醒過來

呢?)

我歪著嘴角,自己嘲笑自己。

--就在這時!

房間的門被突然間一下子撞開了。

抬頭一看,站在門口的是

站在門口的是

這傢伙,到底是誰啊?

看著她莽莽撞撞的說出一番話。

【??】

「這這是怎麼回事!?」

口氣中帶著一種責問的語氣。

【??】

「出什麼事了!?」

她又問了一遍。

可是,我當然一點兒也不明白她要問的是什麼。

【阿誠】

「是的,那個?」

我想只能這麼糊裡糊塗的做個回答了。

聽了我的回答,她發出『啊』的一聲,吸了一口氣。

然後,她就一直楞在那裡,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盯著

我的眼睛看

我們之間出現一種僵持的氣氛。

和那天在商場的食品櫃檯前,一個小女孩一邊抱著

我的腿,一邊喊『爸爸~~』時的那種

令人尷尬困惑的氣氛很相似。

我微笑著注視著她

『怎麼,有什麼事情嗎?』我試著耐心的問道

【阿誠】

「有什麼事嗎?」

這個時候,最好是盡量平靜一些提問。

如果不想把狀況搞得更糟糕的話

接著

【??】

「哎?是這樣的嗎?」

【??】

「這麼說,那個」

她一邊說,一邊流露出茫然的眼神,看上去,好像

一臉的困惑。

【??】

「只是一個『夢』你是說?」

【阿誠】

「你還好吧?」

【阿誠】

「是不是還沒清醒過來呢?」

我一邊這麼說,一邊帶點兒嘲笑的看著她。

【??】

「睡迷糊了」

【??】

「嗯。有可能。好像是的」

可是,現在好像還沒有能回到現實中來。

【阿誠】

「你做了一個什麼樣的夢呢?」

我問道。

【??】

「哎?」

她聽了我的話,好像是吃了一驚似的。

【阿誠】

「你做的什麼夢呀?」

【??】

「唔,嗯那個我記不太清了」

【??】

「就在剛才,好像還記得清清楚楚的呢,可是

一轉眼就」

她說著,邊用食指抵著臉頰。

【阿誠】

「這種事情,是經常會有的」

【阿誠】

「比如說,有時在睡夢中發出笑聲,可是醒了之後,

要想知道是什麼這麼有趣,卻怎麼回憶也回憶不出

來了等等」

【阿誠】

「只會留下一種莫名其妙的,愉快的感覺」

【??】

「沒錯。的確像你說的一樣。不過,我現在並不是什麼

愉快的感覺」

【阿誠】

「?」

【??】

「我想是一種絕望感吧」

她的表情一下子暗淡下來。

(絕望感)

照你這麼說,我今早做的也是一個很討厭的『夢』呀,

不過

【??】

「不過,還好」

她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

【??】

「只是一個夢而已」

【阿誠】

「嗯?你還是記得夢的內容的,對嗎?」

【??】

「嗯,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怎麼說才好呢?實際上,我是說,噩夢結束了,太好了」

【??】

「雖然不太記得了,可是我知道那是一個特別不好的

夢」

我仔細一看,才發現她的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

好像一個從醫院跑出來的病人一樣。

而且臉色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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