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埋葬儀式』……?」
儘管聽起來有點讓人毛骨悚然,但是順哉還走故做鎮靜。
「那麼……指的就是『通心鎮魂儀式』嘍?為了鎮壓住『悟』的魂魄,所以特意讓一個活生生的少女陪葬?」
「嗯,我是這樣聽到的。」
老婆婆坐在走廊上,邊喝著綠茶,邊用沉穩的語氣說著。
「當然,我也是從我的祖母那裡聽來的。至於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傳說,我就不太清楚了。」
據老婆婆說,自從把那個白衣人埋葬以後,就在這棵芙蓉樹下,活埋少女的儀式持續了將近十幾二十年。
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聽起來,絕對不會讓人感到很輕鬆。
「但是如今,不論是小鎮也好,那個林子也好,都有專門的人管理著,所以這個儀式也就不能再進行了吧……。」
坐在老婆婆另一邊的更紗,緩緩地問道。
「對啊,關於這個問題,小鎮方面也有考慮,畢竟這是關係到整個小鎮上所有居民的大事啊.」
老婆婆回答道。
「可是以前,誰也沒有踏進那個埋葬白衣人的『禁地』啊.」
雖然順哉口口聲聲稱那裡是『禁地』,但是他完全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
原因是順哉小的時候經常偷偷溜進那裡,找些昆蟲、植物什麼的。
只不過,當時門口是有人把守的,戒備好像也很森嚴的樣子。所以,他就叫那個是林子的『禁地』。
「可是,確實被埋葬的人都是穿白衣服的吧?」
這次,順哉自己開始發問了。
「反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沒什麼好害怕的。」
「話是這樣講沒錯啦。但是,這段血緣傳承如果沒有結束的話,總也不是個辦法.」
老婆婆和藹地笑著,輕輕地皺起了眉頭。
「我還聽說過,只要是出現帶有和白衣人相同能力的人時,這種活埋儀式就會不斷地上演。」
——如果那是事實的話,就不難理解為什麼那片林子會成為禁地,人們也總是盡量避而遠之。
說不定到現在為止,那個可怕的詛咒都沒有消失過。
面對仍在思考的順哉,老婆婆又說出了驚人的話語。
「而且,聽說還有好幾個人還親眼看過這白衣人呢。」
「……是最近的事嗎?」
「是呀!這可不是幾十年前的事情噢。那時,好像不知道是誰有急事,要進那片林子,然後就看到了一個小女孩。那個人以為小女孩是迷路的,想去幫她找到回家的路。誰知道那小女孩發現有人後,馬上就逃走了。可是你想想看,一般人家的小女孩,怎麼會在那種深山野嶺里呢?」
「可是,就憑這個,也不能證明什麼啊。」
更紗說。
「搞不好是那個人眼花了也說不定呢……?」
「可是第二年,在差不多的地方啊,又有人看到那個小女孩了。只不過讓人不解的是,那個小女孩看上去,好像完全沒有長大的樣子。」
如果說正處於青春期的少女,經過一年卻完全沒有長大,的確是很讓人匪夷所思。
可是,從當時的狀況來看,那個聲稱自己親眼看到『白衣人血緣繼承人』的人。是否能夠很冷靜地處事也是一個問題,搞不好他根本就亂了手腳,只不過是自己心理作祟也不一定。
「先休息一下吧,午飯已經準備好了。」
這時,老婆婆的媳婦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那天,順哉和更紗在老婆婆那裡得知了很多關於『悟』的事情,等到他們要離開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沒想到打擾人家那麼久。」
順哉看這梅雨過後的天空,自言自語著。
更紗的心情似乎不錯,臉上露出微微地笑容。
「可是老婆婆好像也很高興的樣子,還說『好久沒有跟年輕人聊天了』呢。」
「是噢,我們都沒有帶個小禮物什麼的。要是她真的不覺得我們添麻煩的話,我倒鬆了口氣呢。」
順哉雖然嘴土這麼說,但是還是一臉嚴肅,完全沒有鬆了口氣的樣子。
順哉知道也許根本只是杞人憂天,但是卻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擔心。
『順哉,我覺得這件事情如果不深入調查的話,就沒辦法知道完整的真相,所以千萬不要疏忽每個細節,處處都要注意。』
『並不走所有的人都對以前的事情充滿懷念的。』
——這是他的童年玩伴,也是數學老師日高圭一郎說的話,一直留在順哉的心裡。
(我看這一切,搞不好都只是我自己想太多了而已。)
「……順哉!你怎麼了?表情這麼嚴肅?」
「沒……沒有啦!沒什麼。」
被更紗一叫,順哉突然回過神來,連忙裝做沒什麼的樣子,馬上把話題給轉移開了。
「這樣說來,現在我們調查的『悟』的事情,跟妳一開始要調查的芙蓉樹之迷,還算沒有離題吧?」
「嗯,我想是沒有啊……『白衣人的墳墓』旁,不就種著芙蓉樹嘛,」
「嗯,要是那樣就好……但是,我一直沒搞懂,你為什麼唯獨對這個芙蓉樹感興趣呢?」
「……好像有點難,是吧?」
「那倒也不是……但是,要說起傳承,這個小填還有很多啊,為什麼你只對這個芙蓉樹……還是有其它原因……」
「不是啦……。」
說到這裡,不知為什麼,更紗的表情有點為難的樣子。連忙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護身符來。
「順哉……這個,你知道嗎?」
「知道啊,妳不是一直隨身攜帶的嘛!」
「但是,這個護身符又怎麼樣?」
「這個護身符從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一直跟我到現在了。」
更紗繼續說著,可是順哉越聽越胡塗。
「可是,我不記得爸爸媽媽有給過我這個耶。」
「……那妳是說,是其它什麼人給妳的嘍?」
「我是這麼想的……可是,我連是誰給我的一點印象也沒有耶。」
——說到這裡,順哉才有點明白,原來更紗一直對這個護身符的來源耿耿於懷。
「可是,這跟芙蓉樹又有什麼關係呢?」
更紗馬上遞上那個護身符,讓順哉看個明白。
「你看呀,護身符上的花紋跟芙蓉樹有關係啊!」
「噢……怪不得妳對芙蓉樹有興趣,還以此作為調查報告的題目。」
順哉終於明白更紗的意思。
「對不起啦,因為有私人因素,所以才不方便多講……。」
「好了啦,選題目的契機,不都是這麼一回事情嗎?我也不是因為前些天做到有關芙蓉花的夢,才會對這個題目戚興趣的啊?」
對啊——順哉前些天,就是做了一個關於芙蓉花的夢。
雖說是恰巧,但是要說順哉本來就對這個題目毫無興趣,也說不過去的。
「對了。順哉……明天有空嗎?」
更紗突然發問.
「明天下午,我要去醫院看看優奈,神代沒有跟妳提起過嗎?」
「所以啊,我想明天上午去『白衣人墓』那裡拜拜.」
「原來這樣啊.」
這樣說來,在上演幽靈、鬼怪之類影片之前,有關聯的演員、工作人員也都會去神社什麼的拜拜。
所以順哉覺得更紗這個提議也是情有可原。
「我在想,要是知道自己正被調查的話,『悟』也會不高興的吧。」
「嗯,說得也是……那我們明天一早就去吧,反正早上也涼快啊。」
聽到順哉答應跟她去,更紗露出輕鬆愉快的笑容。
「為了謝謝你,我明天會準備很多飯糰給你當早餐的。」
「不會吧,只有飯糰呀?」
「……熱死了。」
隔天,在他們走了大概一個小時的時候,更紗終於忍受不的發出了怨言。
「那休息一下吧!」
「好呀!謝謝你……我只休息一下下就好了。」
話還沒說完,更紗就一屁股坐了下來,兩腳一攤。
她看起來臉色很差,搞不好已經忍很久了。
「妳休息一下,我去那裡看看馬上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