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M VI 荊棘之冠 死者的女王

第二章死者的女王

——你底下的陰間因你震動,要迎接你來臨;

又因你驚動一切在地上曾為首領的陰謀,

並使一切曾為列國君王的,都離住站起。

(以賽亞書第十四章第九節)

I

在首都倫敦城聳立著許多塔,當地的人們談論這些塔的時候,也就像談論在東邊的盡頭,靠近倫敦河沿區的入口的倫敦塔一樣。在很久以前,也就是大災難降臨的時候,這些塔是從大陸入侵而來的支配著阿爾比恩的異國國王命令天才般的建築大師羅切斯塔主教建成的。自從它們建成以來,一直是作為皇家的要塞,或者作為珍寶庫、博物館、聖堂、行宮等等各種不同的用途而使用著。

但是,其中最為廣泛的用途,是作為監獄而使用著。許多的塔都是由兩層城牆築成,而且沒有射擊死角,防備外部侵略的同時也有預防內部人員逃走的目的。不論是公開的還是非公開的場合,很多時候,這些監獄也用來做刑場。在這些幽暗的迷宮裡面,不知道關押著多少亡命的政治犯和王公貴族。

有一種傳說是這樣講的,特別是在這個被叫做「綠塔」的塔中,時常有一個美麗動人的王妃的亡靈出沒。

大概是想嚇唬一下客人們吧,專門守衛這個塔的衛隊頭目說了這個無聊的鬼故事。這個被叫做尤瑪恩•沃塔,穿著黑底緋紅邊的顯得有點不吉利的制服的警衛隊隊長,一邊單手向前謙恭的做著嚮導,一邊屏住聲息默默的走著。

「那個故去的王妃,原本是國王的一個妃子的侍女。但是她用美人計欺騙了國王,使國王和那個妃子離了婚,然後這個侍女登上了王妃的寶座。不過她這種行徑被認為是不道德的,被押到地牢裡面斬首了……從那以後,人們時常看見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無頭的貴婦人在此地徘徊。」

「嗯,如果是那種死了都沒有覺悟的亡靈的話,到不如讓她在我面前出現才好呢。」

沖著這個努力搞活現場氣氛的衛隊長笑著的人是從他後方陸續走著人的六個客人中的一位。

一個穿著灰色軍服的少年,一邊走在穿著同樣軍服的特務警官前頭,一邊昂然地大聲說著。

「聖典上也寫著,雖然很卑劣但是信仰堅定的人,死後就應當是一種等待著最後審判的睡眠。她在這裡游移不定的徘徊,只是沒人去用言語感化她而已。萬一她在我的面前出現的話……我一定會狠狠的批評她一頓,然後說服她,讓她心悅誠服的。」

「啊哈哈,真不愧是異端審問官啊,太勇敢了……啊啊,陛下。如此說來陛下原來已經訪問過這座塔了吧。」

衛士長手裡提著的燈,正對著一個從他背後過來的客人。當照出那個穿著便服,露出綳著臉的少年容貌的時候,一行人中的一位臉上露出了追憶往事的表情。

「對的,那是在六年前,前一任教皇古雷奧利奧陸下造訪倫敦城的時候,說想視察這個塔,那時是我給他做的嚮導。當時還是樞機卿的小陸下和前一任陛下一起來巡視這裡了。」

衛士長擔心的是,少年用就像要消失似的聲音回答著,好像他已經被剛才反覆說著的鬼怪故事嚇住了似的。牙根生硬的震動著……臉像紙一樣慘白慘白。即使現在亡靈呀惡靈呀等等出現的話,也不知道到底哪個是亡靈吧。

「嗯嗯,陛下,因此,我只想說,在這個地牢裡面,我也來不想驚動您的貴體。請您稍安勿躁的等一下可以嗎?」

「對,對,對不起,安德烈修士……但,但是我也想和他們鬥爭。對於那些吸血鬼們的詢問。為,為什麼,我,我會嬴……我想好好聽你的意見。」

「啊哈哈,這種心境雖然不怎麼明白……如困對方是吸血鬼他們的話,倘若陛下出現萬一的話,向局長回覆這種意思的時候該如何報告啊。」

「行了行了,用不著那麼擔心啊,安德烈修士。」

異端審判官正對比自己年長三歲的少年教皇鄭重其事地說著,而在一旁的衛士長則用調停的語氣搭著腔。

「監禁著的吸血鬼們……嗯嗯,個體名叫巴基魯和安瑟麗卡,後者是還未蘇醒的幼體,而前者被灌了大量硝酸銀並用三重銀鎖結實地鎖著的話,對陛下的危害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衛士長大人。如果是神在地上代理人的話,即使是本人多麼希望實現的事,在這種地方徘徊的話也是觸及神的權威的吧……陛下,再三確認的話真是過意不去,關於此次出行,真的是應驗了葆拉的一番話啊,我己經對此事有個基本的眉目了。」

「呃……呃呃……我,我想請您再詳細說一下好嗎?」

「嗯嗯……那個處事慎重的副局長允許這種起作用的姦細出現的話,我總覺得有什麼像我這種人揣度不到的高深的謀劃,這件事真是罕見新奇啊。」

安德烈的舉動弄得教皇很不愉快,對於他的發言,安德烈歪著腦袋聽著,這些話卻是沒有對教皇不敬,也就是說沒有對教皇的話心存疑異。於是,他一邊連續提出幾個對上司的疑問,一邊擺弄著佩戴在腰間的銀鑄小劍。

「……那麼,大家就到那裡去吧。」

站在走廊盡頭的衛士長回頭看了看,從他那兒沒有任何東西。於是他在鐵門前面取出一串鑰匙,像要迫客人們改變注意似的,說出了最後一番威嚇的話。

「吸血鬼他們可是關在對面哦,這個監獄原本是那個女王——薇薇安統治期間,關押襲擊都城的吸血鬼們首領的地方。」

「別在那裡自我吹噓了,趕快開門吧,老大爺。」

用充滿敬老精神的語氣,安德烈對著衛士長斷喝一聲。這也沒有別的意思,他只是想節省一點從插入鑰匙到鐵門打開的時間。原本,打開這扇門的並非這鑰匙就夠了,像指紋啊,掌紋啊等東西,設置了不少複雜的辦別處理電子裝置。伴隨著沉重的開門聲,一直到完全打開上有三把鎖的鐵門,足足要花費一分鐘以上的時間。

「……呵呵,那就是吸血鬼嗎?」

為了提防萬一敵人突然飛出來,用手按著佩劍的安德烈小聲地嘟噥著。他順著亮光小心地觀望著蜷在黑暗角落的兩個人影,稍稍皺了一下眉頭。

人影中一個是成年的男子,另一個還是小孩——這個幼小的女孩看不出有吸血鬼化的徵兆,僅僅是穿著一件女孩的衣服,像狗一樣拴在牆壁的鉤子上。那個金髮的青年人不但手被手銬銬著,而且身體也被綁在地板上的床上。而且,在那裡,還有幾重銀鎖考究,牢靠地鎖著,由於給他灌了許多硝酸銀,吸血鬼要想恢複自由的話,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的了。

「嗯,這樣就可以放心了……那麼,陛下,開始發問吧。首先,請陛下您儘管問,在下我在一旁拷問這個傢伙,讓他把真相吐出來。」

「啊啊,請等一下,安德烈修士。」

教皇喝住了毫無恐懼神色將要踏進室內的異端審判官,亞歷山大雖說有點遲疑畏縮——但是他還是裝出一副十分一本正經的樣子,淡然地搖著腦袋,把異端審判官叫到一邊,然後自己步入監獄內。

「我,我直接來審問他吧……你,你們,在這裡等著就行了。」

「什麼?不,不,那樣太危險了。」

「行了,沒關係的……我,我怎麼說也是教皇,主的代理人,難道害怕這個怪物不成,他能拿我怎樣,哼,哼,這個討、討厭的吸血鬼。」

另外,亞歷山大向地板上吐了口唾沫,臉上泛起了紅潮。如果以安德烈為首的特務警官們仔細觀察教皇的話,就不難發現,和教皇那傲慢與自信不相稱的是他的腿在微微顫抖。不過,他們都對這個奇蹟般的極富教皇氣質的少年的舉動給驚呆了,好像沒有注意到這個細微舉動的功夫。他們茫然的合上了張大了的嘴巴,一起像木偶一樣點了點頭——就在他們內心湧起一陣想哭出來的感情的時候,亞歷山大理了理大衣的下擺,獨自走入房內。他一邊將手伸進大衣的口袋,一邊確保自己不摔倒,謹慎地靠近床鋪。

「不,不要緊吧?曼切斯特伯爵。」

「……陛下?」

一張虛弱的臉緩緩地抬了起來,和吸血鬼的原形己經相去甚遠了。昨天晚上,因為阿爾比恩的突入部隊被捕獲,所以被押送到這裡來了。好像受到了相當粗魯的對待。另一方面,由於吸血鬼陷入了休眠狀態,外傷也沒有康復。看來衛士長所說的都是事實。

儘管如此,那個長生種不自然地動了動薄薄的嘴唇,跪在一旁的少年斷斷續續地說到。

「您到底怎麼進來的啊,沒有受到懷疑盤查嗎?」

「我對他們說我想親自審問你,然後就堂而皇之地進來了啊……」

亞歷山大一邊用顫抖的聲音說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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