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樹篇 8月2日 火

8月2日火

高村:「恩……恩……」

從哪裡飄來的咖啡香味讓我醒了。

高村:(哎?這裡是……對了)

現在眼中所見的已經完全習慣了的風景,那是在我心中無限擴大的天花板。我拿著放在床頭的眼鏡站了起來。

高村:(哎,啊,對了……)

衣服拿去洗了……

夏樹:「別老是盯著那裡啊!」

看樣子似乎有點生氣的玖我……夏樹走進來了。手裡拿著幹了的我的衣服。

高村:「打擾了。」

夏樹:「換好衣服就叫我,有咖啡呢。」

高村:「啊,好的……」

然後,夏樹朝著大廳走去。麻利地換衣服。想了一下,還是覺得蠻難為情的……換好了。

高村:「好了,已經沒問題了。」

夏樹:「這並不是有沒有問題的問題。就算你說了沒問題,別的地方總會有些問題的。」

夏樹:「我不明白你兜著圈子說什麼……我的頭腦還不是那麼清醒……」

夏樹:「喝吧,會讓你稍微清醒一下的。」

高村:「好的,謝謝。」

Espresso(註:意式特濃)的香味沁進了迷糊中的頭腦。夏樹沉默著將自己的杯子靠近嘴邊。大量的白色物浮在表面,這大概是奶油吧。

高村:「呼……早晨的咖啡特別提神。」

夏樹:「是呀……」

我坐在床邊啜著咖啡,夏樹也自然地坐在旁邊。

高村:「…………」

夏樹:「恩?你這是什麼表情?」

高村:「沒,沒什麼……」

高村:(怎麼說呢……)

是距離感……離第一次與夏樹見面已經一個月了。雖然不清楚是早了還是晚了……的確發生了很多事……我想我的人生里再也沒有哪一個月里會發生那麼多事了。第一次見面時拿出來的手槍讓我們裹足不前,我想這就是我們之間的距離的象徵。這段距離會繼續持續一段時間,我一直都是這樣想的……但是,不知何時……

夏樹:「怎,怎麼啦!你,你這傢伙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看著我!別,別盯著我看!」

高村:「嗚哇,笨,笨蛋……很危險的,停下來!」

突然在夏樹手裡出現了槍。我條件發射舉起手來……

高村:「嗚哇!!」

手裡還有大半杯的咖啡就這樣直接命中我的手!

夏樹:「笨,笨蛋……你在做什麼呀,真是的,咖啡很快就會冷的……」

高村:「好燙好燙……」

我慌忙跑去廚房。

高村:「呼……總覺得一大早就累的要命,怎麼了……」

夏樹:「你只是笨了點而已啦……」

高村:「…………」

說著卻拚命握著我的手,讓它冷卻下來。

高村:「對了,你的早飯呢?」

夏樹:「這算是催促我么,你這難服侍的傢伙。」

她重新倒上咖啡,然後杯不離口地,一直往我這邊看著。我連忙否認。

高村:「不,不是的……你平時早飯是如何處理的呢?」

看了這個家的情形,我想她不會自己去烹飪。或者說,夏樹會自己去烹飪,那簡直是胡扯。

夏樹:「早上一般就這個而已啊。」

說著,又拿著大大的咖啡壺倒咖啡。

高村:「不要啊,身體會不好的。明明是個發育中的女孩子,還不多關心一下飲食。」

夏樹:「說的像個營養師一樣,真是個細心的傢伙。」

她撲哧一下笑著說,我也微笑起來。回想起來,這種氣氛已經很久不見了。兩人同時把咖啡喝完,夏樹拿著我的杯子走去廚房。

高村:「要好好洗哦……」

夏樹:「嗚……等,等會洗不行嗎,反正總是要洗的。」

高村:「那個,你說的等會要等到何時啊,你的家務看起來很厲害啊。」

夏樹:「吵,吵死了!」

高村:「…………」

馬上聽到洗東西的聲音。

高村:(好了……坦率點就好)

清醒過來了,還有點閑暇,我開始打量著夏樹的房間。

高村:(呵……非常像女孩子的房間)

儘管第一次進來時就有所察覺,不過那些色彩斑斕俄盒子與可愛的布公仔真的很多啊。在遊戲中心裡拿的各種玩具。我留意到桌子上擺著相片架。兩個並排放著,我特別利益了左邊那個。

高村:(這個照片架是放倒了……)

我伸出手來,把相片擺好。這是以前在特設鬼屋時所照的……或者說是被拍下的照片。

高村:(哈哈哈,她真的哭了……)

真是的,就不能好好地擺在正面么。我重新調整好架子的位置。旁邊的是一開始就正擺著的照片架。我也伸手拿來看。

高村:(九條小姐……不是,是紗江子小姐,真年輕。夏樹還很小……啊,這是迪蘭嗎……)

照片裡面,紗江子小姐蹲了下來,與笑著的小夏樹的臉互相摩擦。手中拿著嶄新的灰色的狗形狀毛茸茸的吉祥物。洋洋自得的夏樹。比小夏樹身體還要大的迪蘭……

高村:(是只阿拉斯加雪橇犬吧……)

就像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夏樹的原點就在這裡吧……然後,我發現房間里還有另外一張照片。那並不是放在桌子上,而是躺在床邊電話的子機旁邊。似乎是因為夏樹不擅長打掃,那裡周圍堆積了一層塵埃,電話與照片就這樣放著。我慢慢地伸手把它拿過來。大概一用電話就會看到照片吧,明顯可以看出上面並沒有沾上灰塵。我的胸口突然被勒緊了。她把她那巨大的,頑強的,高傲的而且溫柔的思念交託給我。對她來說,她將超越了自己生命的存在交託給我了。然後我將這一存在給接受過來。

高村:(我與夏樹,將一生承擔著這一東西)

我將照片擺回原位。我正想著去看看將杯子放回原處,順手洗洗積存了的餐具的夏樹的時候……我的手機響起來了。

高村:「……究竟是誰呢?」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只見屏幕上寫著『鴇羽』。

高村:(鴇羽……)

嘆了一口氣,我按下了通話鍵。

高村:「喂喂。」

舞衣:「啊,老師?好久不見,還精神嗎?」

聽著鴇羽明快的聲音,我稍稍有點難過。是與碧老師一樣地平復了心情嗎……藤乃曾說過神崎已經死了……那就是說,鴇羽思念的人——觸媒已經消失了。美袋恐怕也是將神崎當作觸媒吧……

舞衣:「怎麼了老師?總覺得你沒什麼精神……啊,難道說夏樹又到哪裡去了!?」

高村:「啊,不……不是那樣子的。話說回來,鴇羽你才沒什麼精神吧?」

聽著我的話,夏樹走進了房間。判斷對方是鴇羽後,看著我的神色。

舞衣:「恩,剛才呀,收到了很久不見的黎人同學的電話。」

高村:「哎!?神,神崎打來的!?」

高村:(他還活著嗎!?)

夏樹也大吃一驚。

舞衣:「怎,怎麼老是……那麼驚訝,呵呵,一會兒就要約會了。我想跟老師說一下,讓你別擔心我們……」

夏樹愧恨地咬著唇。一想起藤乃……我也不禁為之心痛起來。

高村:「是啊,很擔心你呢。方便的話你能說一下約會的地點時間嗎?」

舞衣:「哈,哈咦?難,難道老師要……」

高村:「不要說蠢話了,不是這樣的,神崎這個人很危險,在這之前與我們會合比較好。」

舞衣:「哈?在說些什麼呢?老師,我這次可真的要生氣了啊?這麼唐突……」

高村:「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是基於死去了人的心意才說的。好不容易才傳達出來……」

舞衣:「等等,那個,是什麼意思?」

她的聲音變了……大概是因為我說了死了人的緣故吧,鴇羽也應該知道我並不是在開玩笑。

高村:「詳細的在電話里也說不清楚。」

想起紗江子小姐的注意事項。電話里不要談重要的事情。

高村:「鴇羽,我並不是在開玩笑,也沒興趣開玩笑。現在有各種情況……我想我知道了美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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