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滾滾,一千鐵騎至。
伴隨著一聲大吼,氣勢如虹。
陸雲微微眯起了眼睛。
一千個人的軍隊,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十萬人的軍隊他都見過,也滅過,更何況區區千人。
不過,這千人還是讓他生出了些許興趣。
自家二弟一聲吼,千騎瞬至,他們的氣息剎那間形成了一個整體。
氣息相連,合千為一。
一根筷子輕輕易折斷,十雙筷子牢牢抱成團。
當一千化作一人時,陸雲親眼看到張飛的氣息幾乎增加了五成。
加成!
戰陣的加成!
對於好的將領,似乎與生俱來。
「有些意思!」
陸雲不由想起了諸子百家中的兵家。
諸子百家之中,若論戰場殺伐,兵家戰陣,自古無敵!
兵家的高手,並非強在個體戰力之上,而是在於一個整體。
若是兵家子弟組成絕世戰陣,千萬兵卒氣息相連,盡皆彙集在一起,合力前擊,便格外的恐怖了。
當然在大宋,他並未見到這樣的軍陣。
但是在三國,他已經見到了。
「殺!」
氣息牽引之下,張飛丈八長矛一擊而出。
一道長矛虛影捲起風雷無數,瞬至陸雲眼前。
如影隨形,如蛆附骨。
不能躲避。
「臨!」
陸雲道了一聲。
風起雲湧。
天地元氣瞬息而至,結成一道真氣罩,包裹了陸雲,看上去流光溢彩,很是好看。
不過,好看不能當飯吃。
下一刻,長矛虛影便劃破了真氣罩,繼續前行。
真氣罩不能阻擋片刻。
「淘氣的小傢伙!」
陸雲一笑,緩緩伸手。
看似緩慢無比,卻疾如閃電。
速度總是相對的。
當陸雲的速度快到了極致時,長矛的速度便成了蝸牛。
宛似靜止在虛空。
眾人便看見,他們的主公只是伸手,便捉住了張將軍全力一擊發出的長矛虛影。
有如捉了一隻小蟲子。
陸雲輕輕一捏。
長矛虛影灰飛煙滅。
「大哥真乃神人也!」張飛躍下馬,讚嘆不已,又有些小鬱悶。
前些日子,他有些手癢,一心和大哥挑戰,結果被教育怎麼做人……
到如今,他的攻擊已經增加了好幾成,居然還是奈何不了大哥!
「翼德何必擔憂,你如今只是二十來歲,初出茅廬,往後征戰,實力必將不斷提升。」陸雲笑眯眯道。
自己這位二弟,還有著很大的潛力。
如今只是剛出道,未免有些弱。
畢竟,這位二弟,養優處尊慣了,雖然有習武,但只是小意思,哪能比得上征戰所帶來的提升?
戰場之上,刀槍無眼,最能激發武者的潛力。
當然,死起來也快……
「大哥說的,是有些道理,不過這初出茅廬,是什麼意思?」張飛聽的有些迷糊。
他好像沒聽過初出茅廬這個詞語。
「口誤!口誤!」陸雲哈哈一笑,搪塞了幾句。
他真有些糊塗了,現在「初出茅廬」所說的主人公,怕還只是一個小屁孩。
南陽諸葛亮。
應該是陰陽家的人吧。
陸雲在宋時,見過陰陽家的傳人,他們陰陽家一脈祖上,有諸葛亮這個人。
也不知,這個世界會是怎樣。
不過,有也沒什麼用,時間上也來不及。
等諸葛亮出山,這大漢怕已經換了主人。
……
琅琊郡某一處高坡上,一個小孩仰頭望天,突然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唔,又有哪個在想我?」
遠處走來一個中年人,說道:「亮兒,你又看天空了!」
「這天上的星辰,很好看啊!」小孩笑嘻嘻道。
中年人也望天,望了半晌。
「的確很好看啊!」
「只可惜,看不出什麼天機變化了!」中年人搖了搖頭,拉起小孩的手,道:「我們要搬家了!」
「為什麼?」小孩有些好奇。「這裡挺好玩的。」
「再不離開,就離不開了!」中年人沉默了片刻,說道。
「哦!好吧!」小孩皺了皺眉,想了想。「去哪個地方?」
「荊州。」中年人看向南方。
這裡不安全了,要離開了……
這一年,諸葛圭,諸葛亮父子離了琅琊郡,至荊州之地。
比之歷史上早了好幾年。
上好的小孩便逃離了陸雲的掌握。
等不久後陸雲記得諸葛亮這一階段還應該在琅琊郡去尋找時,諸葛家已經不在了……
讓陸雲嘆息了很久。
在這個諸葛亮還是小孩的年代裡,沒有將他收為徒弟實在是一種損失。
收了小孩,一舉多得。
可惜,有些遲了。
當然,現在的陸雲並不知道這一切。
幽州涿縣的事漸漸邁入正步,陸雲與張飛南下,往洛陽而去。
途中,山賊無數。
當然,遇到了陸雲一行,也只能是碰上了硬釘子。
只搶錢的,陸雲饒他們一命。
只是些可憐人而已。
想搶錢又想殺人的,陸雲不介意滅了他們。
心意一動,便有山賊死。
一路南下,出了幽州,便到了另一州——冀州。
黃巾的大本營!
寬敞的馬車之上,張飛的神情越來越肅然,漸漸到了震驚的地步。
黃巾遍地,卻秋毫不犯。
有條有紊,秩序井然。
宛似國中國。
而且,廣闊冀州之地,竟無山賊。
每一座山,都有黃巾的人。
卻不搶錢,而是……構造工事。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冀州的黃巾軍,已經有了自己的指導思想。
遍地黃巾,冀州已不在朝廷控制範圍了……
「朝廷,怕是要有難了!」繞是張飛精神大條,也看出了不對。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外邊的情況,竟到了這個地步!
幽州不是沒有黃巾,但比起冀州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一旦黃巾造反,冀州怕是一瞬間便淪陷了。
然後,北上幽州,東打青州,西打洛陽……
那畫面太恐怖,不敢想像。
陸雲卻微微一笑。
說起來,這樣的局面,與他還有些關係……
應該說,很大的關係。
不過,管他呢!
有大賢良師在,黃巾亂不了,也害不了人。
大賢良師是要做大事的人。
他是要解放窮苦大眾的人。
而他的號召力,很是恐怖。
他說往東,黃巾便沒人往西。
個人的崇拜,到了巔峰。
在沒了大賢良師之後,黃巾方才成了脫韁的野馬,過地的蝗蟲,走一路,害一路。
如今黃巾有正確的思想指導,也不知會摩擦出什麼樣的火花?
他拭目以待。
馬車行數日,至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