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前方就是魔的鐵柵欄!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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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魔國魔王居住爬城堡血盟城裡,有著魔族偉大的始祖真王陛下與經常在他身邊給予支持的大賢者巨幅肖像畫。

一個有著閃閃發亮的金色頭髮,用炯炯有神的藍色眼睛凝視前方;另一個則是漆黑的頭髮披在肩上,用一樣是黑色的知性眼睛,驕傲地凝視人民與自己的國王……這樣的注釋雖然吸引後世的美術評論家,但是真實情況不明。

畢竟這幅畫是在大賢者從真魔國消失蹤影,真王陛下也自行離開世界,封閉在真王廟的很久以後,甚至城內沒有人見過真王龍顏之時完成的。

而且更不幸的是真王抱持「肖像畫這種東西等死了再畫」的想法,因此參考數據只有幾張素描而已。據說宮廷只提供幾張素描,便要求畫家畫出再也沒機會見面的國王。

當時的宮廷畫家艾蒂安為此傷透腦筋,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傷透腦筋的他最後想到──「把曾經親眼見過真王陛下的人找來,詢問他們真王陛下的外表。或許把所有僕人叫過來,大概會有十個人派得上用場。」的作戰計畫。

這就是後來稱之為「蒙太奇」的手法。

於是畫家把辭去城內工作返鄉的老人一一叫來,詢問他們真王陛下的長相。但是那些過去的僕人,在二十四個人之中只有一個幫得上忙。

「蒙太奇」很快地面臨變更的地步。失望的艾蒂安離開血盟城並潛入地下。

不過他並非隱居地下的畫家。他可是只要要求合理且酬勞優渥,叫他畫多少幅畫都無所謂的狂徒,不僅能夠把不可能變成可能,還能完成巨幅肖像畫的人。於是他馬上開始詢問唯一有用的前僕人。

這個嘛~~真王的眉毛帶有男子氣概又很威風,不大也不小的眼睛是藍色的,睫毛與頭髮一樣是金色,不長也不短。艾蒂安依照老人的證詞,不斷調整真王臉部位置。

傷腦筋,五官變得很不自然。

於是他召集全國的金髮年輕人,每次叫幾個人站在牆壁前面,再叫老人從隔壁房間的窗戶看那些人。

「我覺得第一三四號跟第七五九號很像。」

想不到老爺爺的記憶力很不錯。

「然後二八0號、四二二號長得很像,只有眼睛的顏色不一樣。」

而且連細節都觀察得很清楚。

「十五號的胸部很棒啊。」

看樣子他還老當益壯。

多虧這個計畫成功,讓艾蒂安掌握到真王的大致長相,剩下的只能靠藝術家的想像力彌補。而且大賢者因為找不到頭髮與眼睛顏色相同的人,所以有九成是畫家的想像。

據說宮廷畫家完成畫作時曾經大喊:「幸虧我萌黑髮!」然後從樓梯摔下來。

就這樣,靠著一名宮廷畫家的努力與妄想,真王陛下與大賢者大人的肖像畫終於完成。撇開像或不像,掛在牆上的作品大受好評,真魔國的國民對他更是讚不絕口。不僅稱讚他這次表現得很好,還支付他一輩子不愁吃穿的酬勞。

畢竟他是大膽挑戰不合情理的肖像畫,值得信賴又神出鬼沒的特攻畫家艾蒂安。想要畫彩色肖像畫時,隨時可以找他。

可惜馮卡貝尼可夫卿艾尼西娜當時尚未誔生。要是她聽到這個企劃,或許會馬上開發魔動念力拍照裝置吧。

儘管宮廷特攻畫家有過苦惱的日子,這段真王陛下肖像畫的製作秘辛還是不能夠公開。

當時的宰相顧慮到大家若是知道真王陛下難得一見的尊容,是靠著兩名貴族與兩名庶民,以及一名服裝錯亂者畫出來的,人民應該會很失望,因此對所有相關人員下達封口令。

後來經過幾千年,如今已經沒有人知道這個內幕。

現在只有在血盟城工作的人們,以及獲准進入參觀的狗與少年在抬頭仰望畫作時,會發出「真的好美好威風」或是「怎麼突然覺得好睏」等讚歎。

偶爾還有人說這幅傑作上面的真王跟某個人長得很像。像是休匹茲梵谷、比雷費魯特等人的名字常常被列舉出來,其中排名第一的是馮比雷費魯特卿沃爾夫拉姆。

「嗯……」

真王陛下的肖像畫雖然擺在血盟城裡,傳說中與真王長得很像的沃爾夫拉姆還在海上。他以白晢的手指抵住細緻的下巴,在塞茲莫亞率領的「海上朋友號」的船頭上煩惱不已。

「這麼說來,哥哥去了有利成長的世界……」

「那個旋轉現象一定是陛下移動的入口,絕對沒錯!否則士兵也馬上跳下海,怎麼找不到他們本人,也找不到衣服或眼鏡呢?而且那個漩渦!一吞噬他們三個人就馬上消失,想必是在等待陛下跳下去。」

而且自己與別人都認為他萌雙黑的馮克萊斯特卿雲特也在一起:

「你就是那麼認為才會從後面把陛下推下海吧。如果不是……」

號稱當代超級型男臉上寫著「我想揍你」但是沃爾夫拉姆沒有在意。雲特的鐵拳制裁跟哥哥的「那個」相比,他根本沒放在眼裡。

倒是他很擔心為了追趕有利與村田而跟著跳下海的古恩達。該不會真的跟他們一起到了地球吧?

「天啊──怎麼會這樣!沃爾夫拉姆,當初你推下海的為什麼是古恩達而不是我!?」

「我沒有推哥哥,他是自己跳下去的。你如果那麼想去,當時怎麼不自己跳下去?」

「我怎麼可以跳下去,當時我還抱著古恩達托我照顧的克里耶。」

雲特不服氣地仰望天花板,臉旁的頭髮輕輕落在臉頰上。他的舉動雖然幼稚,這個動作還是十分美麗。

「我不能放棄職務自行跳海。但如果是事故,如果是事故……」

「如果是事故你會怎麼樣?難道你就要擅離職守嗎?」

雲特沒有回答年輕軍人正經八百的問題,若無其事地自說自話:

「好想看看陛下成長的世界喔──好想去陛下成長的…『地玉』。」

當然這時候也沒有人會去注意他記錯名這件事。

「你應該也想跟去看看吧,沃爾夫拉姆?」

「我倒是還好。」

「你又來了,老是這麼嘴硬。」

「我沒有嘴硬,我真的沒想過要去有利成長的世界。」

「有時候可以不必這麼逞強喲,沃爾夫拉姆。」

雲特自以為是地露出「剛才的你明明還像們鬧彆扭的小鬼頭」的眼神。

照理說一向任性的沃爾夫拉姆,此時差不多該要發飆了。但是現在的他雙手抱胸挺直背脊,不僅擺出理所當然的態度,還以充滿自信的模樣反駁:

「我沒有硬撐!對有利與我來說,無論他在什麼世界成長,都不會改變真魔國才是最棒的地方這個事實!」

這下子就連一向能說善道的雲特都沒辦法多說什麼。

「再也找不到比這裡還要棒的國家了,我相信有利也是那麼認為。只要他的身體熟悉之後,應該會希望一直待在這裡吧?」

原本不知道該不該把「愛國心是什麼?」納入基礎教育教科書的宰相,不知不覺拍著膝蓋表示:「就是這個!」但是建議的人竟然是沃爾夫拉姆,不禁讓他有些不甘心。

而且內心為何會有這種悸動?是嫉妒?當教師的好處?亦或是愛情?如果是第三個就慘了,他連忙清了一下喉嚨,故做鎮定:

「如此典範的發言真是不錯啊,沃爾夫拉姆。」

「什麼啊?喂,你想做什麼?」

雲特把右手貼在沃爾夫拉姆的臉頰,左手貼上自己的腹部。雖然他很想問為什麼要跟腹部比較,不過這比用肛門測量健康士兵體溫的吉賽拉好上許多。

即使一樣是哺乳類,但是人類不是貓狗。就算很能忍痛的軍人們也會默默流下眼淚。

「嗯~~沒有發燒。」

「真沒禮貌!」

「因為你講了太過典範的話,害我有些不安。太奇怪了,你明明不是那麼了不起的孩子,難不成在遠征的途中發生什麼事……啊!」

好像想到什麼事的雲特在手被揮開以前,把右手伸進沃爾夫拉姆的胸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出一團灰色的物體。掛在脖子上的「那個」是大小和手掌差不多的方形物體,乃是用百分之百毛髮的護身符。

那是讓沃爾夫拉姆的魔力無效化,在充滿法力的神族土地也不會有氣無力的「雲特的守護」。不過有點濕濕的,彷佛還散發海岸的味道,效果更加令人期待。

「啊!喂、那個還我!還給偶啦──!」

「果然是這個的關係!?」

沃爾夫拉姆連忙從雲特的手裡把護身符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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