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掌舵啟航魔的返回故鄉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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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果真按兵依言不動,一步也沒有接近。

手上明明握有那麼多的棋子卻完全不動手,反而讓人覺得可怕。

「可是他們怎麼不一口氣發動攻擊,反而要花時間交換人質呢?光靠數量就能獲取勝利,還是有甚麼無法行動的理由?」

「那還用說?」

海瑟爾盯著原地待命的復活組,以及有如將軍站在中央的約札克說道:

「那些傢伙是屍體,所以喜歡夜晚。從很久很久以前,活死人只有在天黑之後才會在外面活動。只要還有陽光,那些傢伙的活動就不如黑夜那麼靈活吧?」

原來如此,撇開最近熱門的病菌感染劇情,大多數殭屍電影的舞台都是夜晚。如果沿襲這個原則,他們的動作應該跟初期的活死人一樣遲鈍。但是我們已經從過去的戰鬥學到不少經驗,他們的行動其實蠻敏捷的。

太陽快下山了。

村田落在地面的眼鏡被最後的夕陽照的閃閃發亮,距離太陽較遠的天空慢慢變成紫色。就連現在染成一片橘紅色的沙地,也在不久之後變成暗灰色,接著就是夜晚降臨。

如此一來將是他們的天下。

「要不要趁他們還很遲鈍時把上人搶回來,在一路沖原來的部落?」

跟敵方比起來,我方的行動反而比較多,因為海瑟爾那群好不容易追上來的夥伴跟阿吉拉先生正幫我們收集枯草。這片乾燥大地少有植物,我們又很需要升火的燃料。

看來忙碌的聖沙國人,我回答沃爾夫拉姆的問題:

「這個主意不錯,這樣能在不被追上的情況下逃到安全的地方。」

但話一說完我立刻改變想法。

「不,不行。如果剛好太陽下山,他們就會追上來。我們若是逃進部落里,會害得騎馬民族的村子遭到攻擊。」

那裡還有小孩、母親、以及跟戰鬥無緣的老人,我不能把他們拖下水。

「那不然怎麼辦?」

「我還沒想到。」

不過我們還得在太陽完全下山之前的短暫時間裡做出決定。畢竟當初是我把大家帶來這裡,實在無法說出「有事不要問我」這種話。

至於我的智囊團──村田健,則在遙遠的地方忍受孤獨。

意想到現在的他是多麼孤獨害怕,我就感到坐立不安。

「可惡!」

我用力踢了深灰色的沙地一腳,腳尖馬上因為穿不慣的鞋子撞擊堅硬地面而疼痛。對自己的窩囊感到自責的我,一再重複體驗那個痛楚。

可能是受不了我的丟臉模樣,雙手抱胸的海瑟爾對肯拉德說道:

「對方沒有SHOOTER算是好消息吧?」

「沒有弓箭手?」

「沒錯,光是沒有使用遠距離武器的敵人就很LUCKY了。」

「沒有的確很好。」

肯拉德和海瑟爾好樣在想著同樣的事。沒有肌肉的復活組如果可以拉弓就太犯規了。

「所以只要不接近就能夠放心了羅?」

「至少現在是如此,最起碼不用擔心遭到狙擊。就算認真交戰,也只是近身戰而已,只要注意手臂可及範圍的對手就可以了。」

「不用擔心背後來的暗箭,撤退時的危險也可以降低。」

「是嗎?好消息只有這個?」

搖晃滿頭白髮的海瑟爾又點頭說道:

「真是抱歉。」

用食指指中指撫摸右眉傷痕的肯拉德放下右手,把手指放在大腿附近摩擦,彷佛是在擦拭手上的血跡。

「如果一定要和平解決,這就傷腦筋了……」

「怎麼可能,敵人早就死了!?」

面對一大群的殭屍怎麼有辦法和平解決。

「如果非戰不可,我跟阿達爾貝魯特應該可以解決不少,沃爾夫拉姆應該也沒問題。就憑以前交手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和殭屍交手」是件有趣的事,肯拉德的喉嚨深處發出輕笑:

「我很清楚那些傢伙的實力,只要砍掉頭部就會變得遲鈍,算不上是威脅。」

「你覺得幾比幾?我指的不是比數,是對付敵人的數量……抱歉硬要給你一個數字。」

「大概是一比十……或十五吧?這對士兵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可以擺平二十個!」

「我很清楚魔族不符輸的個性,但是我要聽沒有灌水的真心話。咦,殭屍的數量大約兩百吧?在加上七、八名人類士兵……以及他。我們的目的是救出村田,設法搞定約札克……譬如把他綁起來,或是讓他失去意識,總之就是讓他無力反抗。辦得到嗎?」

「喂喂喂,這跟剛才說得完全不一樣吧?」

阿達爾貝魯特聞言立刻沖了過來。因為救世主大人拉攏騎馬民族,也多虧他的說服力跟薩拉列基虛張聲勢的翻譯,讓沙漠的騎馬民族變得安靜許多。

「不是說好『搶走上人之後就全速逃走!』嗎?怎麼又突然做起戰力分析了?是要改變作戰方式嗎?」

「還沒決定。」

「我說少爺──不,魔王陛下,你手下有多少人?就算臭屁的三男閣下很忠心,但是偉拉卿現在是大西馬隆的使者吧?」

關於這點我只能點頭承認。

「塞茲莫亞雖是優秀的士兵,但是那個刺眼的男人甚至沒辦法當擋箭牌吧?閃閃發亮的只有那顆腦袋,與其說是戰士,不如說是打雜的。還有那些身體受弱的奴隸,不管拿甚麼武器都騙不了人喔。剩下來的還有誰?你說啊?」

「還有你,古蘭茲。」

「是嗎?還有我。嗯,我……什麼!?你把我也算在內嗎?」

「剛才你不是說你想戰鬥嗎?」

「我只說想跟克里耶交手!」

可能是完全沒料到這種結果,阿達爾貝魯特顯得很緊張,白哲的皮膚立刻變紅:

「別開玩笑了,你是不是誤會了?我不僅想要你的命,還捨棄重建中的故鄉,甚至離開真魔國喔!我怎麼可能聽從魔王的命令?」

「太難看了,阿達爾貝魯特。如果你是魔族,就應該乖乖遵守曾經有過的約定。」

「我哪有什麼約定啊!」

「有。你說過只要拿一箱比雷費魯特的貴腐葡萄酒交換。無論我說甚麼你都願意聽從,這可是你在船上說的。」

阿達爾貝魯特「啊!」了一聲,粗壯的手臂停在半空中。

「在、在船上嗎?」

「對,沒錯。」

可能是心理作用,總覺得阿達爾背魯特雄壯的肌肌委縮不少,看來容易因酒誤事的男人。沃爾夫拉姆也用與漂亮臉蛋完全不搭的毒蛇言詞落井下石:

「哎呀,難不成你想說那個時候你喝醉了嗎?應該是不可能吧,人稱古蘭茲老大的你怎麼會被一桶酒灌醉了呢?順便告訴你,你還說過不再抱著熊寶寶一起睡覺了。」

聽到不為人知的現實,我不由得喃喃地對肯拉德說:

「抱熊寶寶……酒這玩意兒好可怕喔──我這輩子還是不喝為妙!」

「其實適量是沒關西的,陛下。」

後來根據我的打聽,似乎沒有「船上的約定」這回事。沃爾夫板著一張臉回答:「我只是隨口說說。」

他還告訴我:「他可是背叛真魔國,站在人類那一邊的男人。我很討厭叔父跟古蘭茲,與其拿酒給阿達爾貝魯特喝,我寧願把最高級的葡萄酒掉進河裡。」

想不到他可以輕鬆撒出那種謊,看來他也變成熟了。

「那你能對付幾個?」

「只要能夠打敗克里耶,我就滿足了!」

「你鬧夠了沒有?你在執著於克里耶,我就要跟我哥哥報告了!」

我不認為說出馮波爾特魯卿的名字,對離開真魔國四處流浪的阿達爾貝魯特有甚麼影響。可是當他一說出「我要跟哥哥說」每個人都不禁畏縮害怕道歉,這到底是為什麼?

就連眼前這個肌肉發達的的男人好像也對「要跟哥哥說作戰」沒輒。「葛格」這個單字真偉大,所以我才死也不肯說。

「我的話……二十二個。」

果然很不服輸。

「加起來一共多少?而呃──十五、二十、二十二,一共是七十五啊!嗯──這樣連一半都不到就算塞茲莫亞艦長跟所有部下趕回來,能夠對付的數量大概也不到一百。」

「有利,你還在計算……」

偉拉卿把手搭代想說甚麼的沃爾夫拉姆肩膀,一邊看著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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