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日本觀光with錦鯉。
勝利包下二十人用的宴會包廂,抬頭挺胸坐在沙發中央。他完成許多被賦予的任務,所以可以擺架子給同伴看。
接受鮑伯的委託,用日本人最擅長的技術,來接待不幸在頭等艙專用貴賓室遇到的艾比蓋兒葛雷弗斯,不過只是幾小時前的事。本來他用關我什麼事的說法拚命拒絕,也打算讓艾比蓋兒自己辦理住宿手續,但是本人似乎毫無那個醫院。就算把艾比蓋兒帶到泛邊大廳,她也只是笑眯眯盯著勝利。勝利被迫帶著身穿連現今的相聲夫婦檔都不會穿的和服用接近朱紅的紅線和金線綉成的魚形刺繡的啦啦隊長,徘徊在夜晚的街頭。
可是那時侯的勝利萬萬沒想到她會想去漫畫咖啡廳。一看到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招牌,艾比蓋兒就喜孜孜地拉著勝利的手往裡面走。
深夜漫畫咖啡廳with錦鯉。
在那裡看過許多日本漫畫之後,又跑到通宵營業的卡拉OK。好不容易用收集聯絡上剛結束感恩嘉年華的鮑伯,半威脅地說:我要把錦鯉放生啰。之後,好不容易才把他叫過來。從漫畫咖啡廳到卡拉OK雖然鴿子巴士(註:以東京為根據地的客運公司。除了出租遊覽車之外,還有市內觀光旅遊業務)沒有折中形成,但就某中意義來說,是很到底的日本觀光行程呢。
然後現在的艾比、也就是艾比蓋兒葛雷弗斯正跟新加入的神秘男子荷西羅德里蓋斯輪流用單手拿條碼機掃進歌名。
氣呼呼的澀谷勝利對著坐在對面的雙人組說:
我可是照辦了哦!我可是好好招待這個美國藝妓啰!
鮑伯傾著武烏龍氣泡酒(註:用烏龍茶對燒酌的飲料)玻璃杯,村田健則停下正在吃咖喱飯的湯匙。看到他們悠哉的模樣,實在令人生氣。自己的弟弟下落不明,哪還有什麼美國時間輕鬆吃咖喱飯啊!
鮑伯跟村田從羽田帶回來的男人也是個將悠哉兩字具體化的人物。他一邊看著滿是動畫場面的熒幕,口中一邊唱這不是動畫!(註:動畫機動戰士鋼彈ZZ的主題歌)。至於握住麥克風的手,別說是小指,就連大拇指都翹了起來。
對了?那個看起來派不上用場的男人是誰?
非但看起來派不上用場,根本就是麻煩製造者。
那個人稱Dr.荷西羅德里蓋斯的男人,把長度跟食指差不多的黑髮輕輕綁在後面。但這根本是多此一舉,因為還是有幾撮頭髮貼在臉頰或是額頭上。眼鏡後方的眯眯眼因為眼睛四周的皺紋,看起來好像隨時都在笑的樣子。雖然瘦得很病態,但並不代表不健康。只不過看在身為日本人的勝利眼裡,有一種可疑詭異的感覺。
據說他戴著怪異防風眼鏡從誤點國內班機下來,第一句話就是:嗨~~各位,這個打扮怎麼樣啊?這是模仿庫瓦特羅巴吉那(註:動畫機動戰士Z鋼彈里,幽谷勢力的王牌駕駛員)喲!
最近只要是在機場戴上超巨大墨鏡、達斯維德的頭盔、美國前總統雷根的橡皮面具等讓人混淆不清的打扮,就會發生過來做筆錄!的事。不過好像因為鮑伯的神通廣大,而讓羅德里蓋斯擺脫差點被請去其他房間招待的窘境。
想到這裡,勝利突然想到:他是什麼DOCTOR啊?動畫博士?還是動畫店長的親戚!?
啊羅德里蓋斯是我的朋友,也是個醫生
喔原來如此。他還連續唱了四首TWO-MI(註:是由日本知名聲優高山みなみ和永野椎菜所組成的兩人音樂團體)的歌呢。
至少他看起來跟艾比蓋兒很合。第一次見面就這麼默契十足,還十分享受日本的卡拉OK文化呢,儼然是艾比&羅德雙人組。
我能了解你神經如此緊繃的心情。
放下湯匙的村田健一邊嘆息一邊說道。可能是眼鏡起霧的關係,無法判斷他的表情。
但是晚上可是辦不到喲,我朋友的哥哥。我也跟你一樣想儘快找到澀谷,可是一旦到了晚上,就算想找也找不到。況且本來就不太容易移動,所以我希望能夠在準備周全的條件下再挑戰,儘可能提高成功的可能性啊。
夜間飛行辦不到是吧?嗯那麼村田健,有什麼具體方法嗎?
具體方法?
沒錯。雖然看起來昨天只試過潛入骯髒的水裡,不過多了那個男人應該會有些變化吧?像是魔法陣多了一個角,或是咒語的種類增加之類的。
弟弟的朋友皺起眉頭,按著額頭做出這下沒救了的動作:
不需要使用魔法陣跟周瑜啦。而且前往那個世界的方法會因時間地點而不同,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說明的。況且你問那麼多做什麼?鮑伯不是說過,那裡不是每個人都能去的嗎?
不是需要與眾不同的力量才到得了嗎?
正在看菜單的鮑伯抬起頭,食指停在鮮菇倍增計畫義大利面上面。
你在想什麼啊,JUNIOR?
沒什麼。
掛在天花板上的鏡球,不斷以鏡片反射光芒,眼睛被光線閃的很難受。倒是鮑伯,即使在深夜的室內也不肯摘下墨鏡,就某種意義來說或許是正確的。
你們只要進行你們的計畫就好了。相對的,我也要擅自行動。只要告訴我理論跟方法就夠了。反正我會準備好巨大能量,應該不會困難到哪去。
鮑伯闔上菜單,用指尖輕揉眉間。嘴角的皺紋變得更深:
我不是說過你辦不到的,JUNIOR。
別用那種會讓人混淆的方式叫我,我又不是你兒子!
而且你所準備的巨大能量是什麼?
羅德里蓋斯剛好唱到全音符的旋律,整間包廂充滿電波狀高音。勝利靠著沙發說:
那是商業機密
是波登湖喲
從醫生手上搶過麥克風的艾比蓋兒,站在板凳上甩著振袖唱歌:
波登波登波登喲
啊、葛雷弗斯,你別說出來啦!
忽然有人用力敲桌子,陶器因為震動發出刺耳聲響。放在咖喱淺盤上的湯匙轉個不停。勝利本來打算開口說:你幹嘛啊,我弟弟的朋友?不過最後還是沒開口。
這可不是開玩笑。
即使室內反射粉紅色或藍色的光,也看得出村田的臉色變了,語氣也冷漠得像是變了個人。如果有利在場,應該會說:不要跟發飆起來這麼危險的傢伙做朋友。吧?
你說波登湖?德國那個嗎?等一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喔。
不是德國啦,是瑞士
都一樣啦!
村田。
鮑伯抓住他的肩膀要他坐下,但是他卻很難得表現出和年紀相符的激動反應,並且不斷譴責年長的另一方:
別開玩笑了!說什麼都不能使用那個玩意!與其去打那個能量的主意,倒不如讓尼加拉瓜瀑布倒流還來得好一些!如果你只想得到那種方法,不管你有多堅持,我都不會讓你去那裡的。
你沒資格替我決定吧,我弟弟的朋友。更何況你開口閉口就是那個或那個玩意,到底沉在湖底的是什麼東西,你說啊?
歌曲結束。艾比&羅德沒有繼續播歌,只是緊張地屏住氣息。
啊啊,可惡!
村田摘下眼鏡用力抓著頭髮。這不像他,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他。
傷腦筋!就算你要我說明,但是那個已經超越一般人所能理解的範圍!總之我們沉入波登湖的東西是不對,不是我!
村田。
羅德里蓋斯用溫柔的聲音喊了他的名字。村田舉著右手代替回應,深深吸了口起:
總之,沉在那裡的東西很危險,千萬不能隨便使用,到時候別說是要救澀谷
他長長地吐出多餘的氣,似乎努力讓脈搏恢複正常。
反而只會把他逼得走投無路。
勝利依舊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這名激動的高中生。他慢慢鬆開擺在胸前的手,用食指把鏡框往上推:
你說會把小有逼得走投無路?你不過只是個高中生,憑什麼說這種話?
村田的血壓瞬息往上飆:
你這個搞不清楚的男人!
無所謂,你要說我搞不清楚狀況也沒關係。反正我就是要去,不管有多危險,或是只有我一個人,我都要去瑞士。對了鮑伯,要是我說希望你用白金卡做點投資的話當然我是非常歡迎有人資助我資金啦。
先前對人家大呼小叫的,照理說應該沒那個臉跟人家要零用錢才對。但是情況緊急,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如果只靠勝利的信用卡,光是來回機票跟住宿費就很勉強了。面對話題突然一轉的鮑伯,滿臉訝異地重複相同單字:
白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