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來日將是魔的黃昏日落 第一章

看,像這樣把右手伸出試試看吧!

這樣就能藉由傍晚空氣的溫度,來判斷太陽現在在哪裡呦!

看,對吧?光是食指指尖就能感覺到溫暖的光芒,這麼一來就算眼睛看不見,也能透過手指感受到夕陽呢。

總不能因為眼睛看不見就保持著絕望的態度,認為這個世界空無一物吧。畢竟萬物除了外在的「顏色」以外,還存在著聲音、觸感及溫度的感覺。

此外,也能靠聲音、氣息跟氣氛來判斷對方的心情呦!就像直觸對方內心似地了解他現在是什麼表情,以及在想些什麼呦!因此,我並不會覺得這有多困擾,也從不怨嘆自己有多不幸,因為我的缺憾只有一點點而已。

不過啊,我還是希望至少可以親眼看上一次的事物。

譬如說我想知道天空究竟是什麼顏色的。

當太讓升起的時候,透過早春薄透的花瓣看到的天空顏色,真得跟我的眼睛顏色一樣嗎?

一切真地像那個人所說的一樣嗎?

第一章

馬車路。

用德語解釋的話是「Autobahn(高速公路)」,在日本則是關越汽車公路。如果舉老媽最愛的松任谷由實的歌詞當例子,那就是在中央高速公路(註:原曲名為中央free

way,其中有一句歌詞即為「從右邊看得到賽馬場」),只不過從這裡並看不到賽馬場。

總之呢,這是一條讓所有馬車行駛得既舒適又快速的平坦道路。而且每隔一定的距離就沒有類似的休息站的設施讓人們休息,如果趕時間的話,還提供精力充沛的馬匹讓人們更換。這麼一來就可以保持最快的移動速度。

如今,我們乘坐的馬車正全速賓士在如此便利的交通設備上。

多虧了路面鋪設得很平坦,因此馬車鮮少搖,至少我的屁股沒有因為連續四天的旅程而覺得痛苦。放眼望去儘是在「世界的車窗 」(註:為日本朝日電視台的知名鐵道旅遊節目)節目里才看得到的風景,至少坐在我對面的則是有著淡金黃色頭髮的美女。雖說這趟旅行主要都在車廂度過,倒也算得上是相當舒適的旅行。

撇開我是俘虜這件事不多說的話啦。

唯恐我這個克魯梭上校趁隙逃亡的芙琳·基爾彼特,派出她肌肉發達的部下分別坐在我兩旁,並把我固定在椅墊彈力十足的座位上。這副開心挽著手臂跳排舞的模樣,遠遠看,我應該很像是要被帶到NASA的外星人吧。

我把他們兩個稱之為「肌肉安全帶」。

如果是邦茲(註:指舊金山巨人隊的強打者貝瑞·邦茲 Barry Bonds)與卡布(註:指西武隊的亞力士·卡布瑞拉 Ale

Cabrera)把我夾在中間,那種興奮之情當然無法言喻。但是一想到有一邊是鮑伯·沙普(註:Bob

Sapp,日本超人氣格鬥主),根本就高興不起來。

不過呢,形容他們是能夠讓我坐在上面的「肌肉兒童安全座椅」,用該會比較貼切。

而且這兩名「安全帶」說什麼都不往我這邊看,會不會是因為我已經有兩天沒洗澡的關係啊?

「其實他們很怕你呦!」

芙琳·基爾彼特已經佔下面具,以真實的女性模樣露出優雅的微笑。

至於過去用來假扮領主諾曼·基爾彼特的面具,正在她的膝上閃著銀色的光芒。

「他們還怕你的黑髮與黑眼呦,克魯梭上校。」

她若無其事地說道,還把手伸向我的劉海。

「那個副官魯賓遜原本有一隻眼睛是黑色的,因為他發出的光芒跟你的截然不同。」

「那是因為村……魯賓遜的腦筋比較好啊。」

村田·魯賓遜·健正坐在後面的馬車裡。不知道什麼原因芙琳並不喜歡我們兩個在一塊。

「不管怎麼樣,我倒是覺得你的黑髮黑眼很美,因為顏色跟沒有月亮的黑夜一模一樣……據說有人不惜一擲千金也要把你弄到手。既然是這麼美麗的顏色,那麼有關你是長生不老之妙藥的傳說或許是真的呢。」

當我開始想像自己會怎麼被大卸八塊,突然有鐘身處於四川的食材市場遭人拍賣的感覺。就好比那些小猴子、小鹿或者石蠅的幼蟲一樣。

「去!你還真敢說,明明自己長的才漂亮呢。美女稱讚別人的時候,聽起來就好像在諷刺。」

「哎呀,你好會討女生歡心哦!但我害怕的並不是的眼睛,反而是那顆石子。」

他纖細的手指慢慢的靠近垂掛在我胸前的藍色石頭。

原本她相觸碰那比天藍還藍的東西,卻又突然打消念頭。

「……我重視覺得它隱藏了什麼可怕的力量跟什麼特殊的意義。當然啦,即使它不過是仿照溫克特家的徽章,對卡羅利亞人來說也是很特殊的東西。」

「阿卡爾貝魯特說的話如果屬實,那你們這種行為簡直就是恩將仇報。也難怪你們無法高枕無憂,就連看到徽章也會因為心虛而有厭惡感。」

「請你不要誤會,基爾彼特家是在很後期才建立的。跟當時的主謀這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既然這樣,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尋找溫克特家的後裔呢?」

「如果你知道原因之後,能不能答應我絕不逃走,並協助我們的計畫呢?」

眼前的婦人就像是在享受下午茶似地優雅微笑著。他的淡金黃色頭髮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滑順的發尾觸碰著座椅。天空籠罩著薄薄的雲層,遮住初冬的陽光。同樣的時節在真魔國不過是早春的雨季,在西馬隆令的卻已經是秋末了。如果用最簡單的地球科學來解釋的話,表示這兩個國家正處於緯度相反的位置吧。

回想起來,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北半球了……這是不禁讓我想到這個冷笑話。

「這樣的天空令人看得好不舒服哦。」

「會嗎?只是陰陰的天氣而已啊。」

「只有當地人才看得出來,希望不要發生地震才好。」

終於又回到輕鬆的話題了,總不能跟初次見面的人聊政治、宗教或棒球吧!尤其是少數派的太平洋聯盟球迷,不過為了我個人心裡的健康,避開棒球的話題的確是明智之舉。這時候聊天氣是最安全的,既不會傷害到任何人也不會冷場。

還記得在初次見面的餐桌上我們兩個都假裝無法說話。

但是,摘下面具恢複原來面貌的芙琳·基爾彼特,不僅人長得漂亮,連言詞跟態度都變得十分直爽坦蕩,但又稱不上堅決。說話變得比較大聲,眼裡還閃著狡猾的光芒。事到如今她還敢抬頭挺胸面對他人,應該是靠自己的意志跟信念支撐的關係吧。

雖然他盜用丈夫的名義統治領地而被責備得很慘,但或許就是這種人才適合站在國家的頂點。

然後,如果那人類的俊男美女跟艾尼西娜小姐、潔莉夫人、或雲特那種俊男美女型的魔族比較的話,兩者美感就是不一樣。如果說他們是天才藝術家的作品,那麼芙琳·基爾彼特應該算是女明星或賽車皇后。腦中只有運動的運動員被前來取材的女記者、藝人吸引是經常的事。現在的我正出去這樣的狀況中,也因此吃了不少苦頭,但我還是無法打從心底怨恨它。

因為我已經被軟禁了三天了,還被迫進行了斷食減肥,真得蠻難熬的。事實上我並沒有被關在斷食道場中,還有可口的滿漢大餐擺在眼前呢!但我卻得靠堅強的意識忍耐。

仔細想想,從我被軟禁的第一天開始,因事就是個嚴重的問題。

而且在數過兩萬七千隻羊後,我才好不容易睡著。晚上到還無所謂,可是一到早上就有豪華的早餐送到我面前。而我那正值成長時期有食慾旺盛的腸胃,因為渴望吸取能量而發出強烈的響聲。但我還是無法毫無疑慮地吃下這些飯菜,只好原封不動地擺早晚餐時間。

想必連巴夫洛的狗(註:巴夫洛原來是一位醫學家,在研究口水的分泌與胃部蠕動的關係時,發現了所謂的「制約行為」並獲得諾貝爾醫學獎)。也沒辦法忍成這樣吧。如果空腹能拯救地球的話,大概忍個三次就可以功成身退才對。

然後我這麼做都是因為嚴守雲特的叮嚀。

絕不能隨便吃陌生人給的食物,因為某些對我不懷好意的人很可能會對我下毒。

因為我無法隨便信任他人,因此好把面貌根肉放在窗外,假裝已經吃進肚子里。

不一會兒眼尖的小鳥就飛來了,而且毫不猶豫地開始啄食。

結果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小鳥在發出不忍聽聞的奇特叫聲之後,就倒卧在窗框上,眼睛呈半閉狀態,短小的舌頭還從鬆弛的鳥嘴裡探出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