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明天將吹起魔之大風暴! 第七章

陛下,我目前在跟北方大地一樣寒冷之處,試煉自己的信仰程度……目前正踏上做日出祈禱的路途中,但幾個小時前我才剛跳了改變日期的舞蹈……不,應該說是做了祈禱才是…

故事風格不知不覺轉變成「來自北國的真魔國篇」,馮克萊斯特卿浚達在漫長、漆黑的樓梯間,一階一階地往屋頂瞭望禮拜場走去。

「這裡的人的身體是不是鐵打的啊?難道都不需要睡眠時間嗎?你說呢,達卡斯克斯?你應該都睡不著吧?」

「不費吧?嘻呼哈耶呵嘿哈嘻喲--」

「你說什麼!?你還放過屁!?這種事竟然沒事先問過跟你同房的我!?」

打完哈欠的達卡斯克斯說:

「……我才沒放屁呢。不過閣下,看你潔癖嚴重成這種程度,看來你的婚期是遙遙無期了。」

「無所謂!我這輩子發誓只愛陛下並對他效忠!」

說到陛下,他精神又來了。

話說回來,馮克萊斯特卿還沒放棄對陛下的寵愛啊?

達卡斯克斯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在士兵之間的秘密遊戲——陛下特別待遇預測(簡稱「陛下特遇」)里,大多集中下注在「會被沃爾夫拉姆閣下霸王硬上弓」,因此目前每注可得獎金並不是很多。其它還有「會敗給潔莉上王陛下的誘惑」、「會跟古恩達魯閣下所織的等身大美女布娃娃發生世間無法容許的愛」等各式各樣的預測。

其中還有「照自己的理想調教……教育還看不出未來會如何的超幼齒美女」。有些天生的賭徒雖然不願見到這種情況發生,卻又希望屆時會大爆冷門,所以就邊哭邊下注。但是照這情況來看,「瘋狂的浚達閣下發出怪聲擄走陛下」的可能性也很高。如果下這個注的話,獎金可是很高呢。不僅一口氣就能賺得每個月的生活費,老婆也會對我另眼相看吧。好,那就賭浚達閣下!

達卡斯克斯在心裡悄悄記下這件事。

「真是的!這階梯也未免長得太沒道理了吧!」

「這算是不錯的訓練啊。」

跟新兵測試的「青蛙跳五千級階梯」的地獄儀式比起來,爬這種階梯算是很輕鬆了,由於還得用青蛙跳的方式下階梯,因此每年不斷有人從最高處摔下而身受重傷,或是中途虛脫到抱膝脫隊的。不過其中也有些士兵因為跳完全程,而治好尿道結石的毛病。

由於浚達的速度越來越慢,許多僧侶都超越他們了。原則上除了客廳之外,其它地方是禁止談話的,雖然沒有人過來跟他說話,但不曉得為什麼,他們全都往他這邊看,並投以客套的笑容。

正當想知道理由的浚達快抓狂的時候,下定決心過來跟他說話的年輕僧侶靠著他的肩膀,並且在不被旁人發現的情況下,低聲地留下簡短的訊息。

「好棒的日記。」

什麼?

接著附近的僧侶們也開始自顧自地喃喃說道:

「我好感動。」

「我還哭了呢。」

「會不會出續集?」

「有可能再版嗎?」

「哇~日記真的好感人哦~」

正當有人說他嘗試畫了插畫,還靦腆地拿出畫冊時,浚達終於停下腳步。

「……啥!?」

看來這個修道園平常真的是缺乏刺激。

根據自稱沒幫魔族療過傷的溫泉醫師(這稱呼有點怪)的說法,他已經給患者服下了止痛藥、止膿葯之類的,反正能治各種癥狀的葯都給了,因此患者可能不會很痛苦,但不保證是否能保住他的命。

「看來今晚是威脅期呢。」

「應該是『危險期』吧?」

雖然這醫師的冷笑話跟我有得比,不過當他把垂死的蓋根修伯放在門板說:「那麼今晚的醫療就到此為止」後,就很低調地離開。當我們回到旅館時已經快接近黎明,應該沒多久就即將日出了。

當氣息微弱的男子被搬到孔拉德的床上,古蕾塔就一直守在他身邊。而我心中的妒火正熊熊燃燒。就一個當爸的人來說,這實在是很幼稚。

「請陛下別靠近他,可以的話請跟沃爾夫回隔壁房間吧。」

「為什麼?那傢伙不是沒力氣握刀了?要是我還會被那種重傷傷患暗殺,也未免太別腳了。」

「不,千萬不可大意。畢竟你已經窩囊到讓人不禁想主動保護你呢。」

這算是稱讚嗎?後腦靠在牆上的沃爾夫拉姆,睜著因睡眠不足而充血的眼睛說道。

「不過實在讓人想不通耶,蓋根修伯為什麼要殺你?就算那傢伙跟孔拉德有宿怨,但也不是反王權派啊?」

「修伯應該不知道有利是魔王這件事。」

「啊,對喔。」

古蕾塔的確說過國王並不是「女的」。也就是說,在前往血盟城之前有過接觸的他們倆所得到的情報很可能是「真魔國的國王是潔莉夫人,只要自稱是她的私生女就能輕易跟她見面」。但不幸的是,那已經是半年前的情報,並不是最新版的。

古蕾塔之所以想殺我,是為了討收養她的蘇貝雷拉王室的歡心。那麼蓋根修伯殺我的理由又是什麼?想必他一定不知道我跟妮可拉是好朋友,也不知道她正在他老家待產的這些事吧?他要是知道的話,豈不是個忘恩負義的傢伙?不過我並不想跟他討這份人情啦。

我把下巴靠在椅背,以反坐的方式遠遠看著前方的床鋪。

這時,孔拉德用低沉、沒有感情的聲音說話了:

「……他應該是認真的吧?」

「認真的?喔~姑且不管他是不是國王,只要攻擊你的朋友就能夠激怒你了。不過就旁觀者的眼光來看,你們應該像是一對敗家子跟管家吧。」

「不是的,那傢伙在一瞬間就看出來了。」

我想問他看出什麼,不過他應該是不會回答,所以我也沒問。

古蕾塔握著重傷者的手開始自言自語似地念念有詞:

「……修伯他想死喲……」

「古蕾塔?」

「……修伯他說自己過去做了非常壞的事情,那件事過份到讓他沒臉活下去。後來有了工作之後,就讓他不再想到那件事。不久後,他就慢慢忘掉過去的事,也覺得活下去的感覺不錯,甚至還有了心上人,可是……」

當他認識了妮可拉並墜入情網,卻又馬上被迫分開。只因為他們是魔族與人類相愛。

「他說當自己被關在城堡的地牢好長一段時間,終於明白自己還是無法擺脫過去的罪惡感。但每當他想自我了斷時,就會有個女人出現在他夢中叫他不要死,說他現在還不能死,所以他才一直沒有自我了斷,而是等待有人能夠殺死自己。後來我就跟他一起離開城堡,因為我比衛兵還熟悉城堡有哪些秘密通道。」

他過去所犯的錯,應該就是導致他跟孔拉德之間有舊怨的原因吧。我偷看孔拉德是用什麼表情聽這些話,只見他比過去表現得還要若無其事,毫無憤怒或怨恨的表情。

「……我們一路上都是在一起的……只是後來我去找有利,修伯則說要去不是真魔國的地方尋找武功高強的人,所以我們才在中途分道揚鑣。」

「看來他是為了死在比自己厲害的高人手下,所以才當保鑣的吧……」

只不過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跟與自己關係頗深的人重逢並交手,想必出現在他夢中的女性並沒有告訴他這件事吧。

「有利。」

「嗯?」

我含糊地回應古蕾塔細細的呼喚聲。

「修伯的身體越來越冷了……他的體溫一直在下降耶!」

「咦!?那就慘了,再把剛剛那個醫生叫回來!」

「有利,上次你不是有幫我退燒!?而且還減緩妮娜的感冒癥狀不是嗎!?你也像那樣治療修伯吧,幫他療傷好不好?」

「那是……啊,呃--可是我也不確定是否真的有效耶……」

此時醫療從事者的話又在我心裡響起:

「只要利用陛下強大的力量,這不過是輕而易舉的魔術。」

吉賽拉,那是真的嗎?我終於成長到能夠自由運用凱亞魯(註:「太空戰士」的回覆咒文)跟荷伊米(註:「勇者斗惡龍」的回覆咒文)了嗎?

「有利,握他的手救救他好嗎?」

「嗯,那我試試看。」

正當我準備起身的時候,孔拉德搭在我肩上的大手又把我推回椅子上。力氣大到我怎麼用力都站不起來。

「不可以。」

「別講這麼無情的話啦,阿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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