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今日是魔之大逃亡! 第一章

好啦,那邊的異世界真王陛下。

我自認為有遵照您的希望把兒子扶養長大。

黑髮、黑眼睛、日本人的DNA。具備熱情、毅力、正義感,以及創造遊戲的思考能力。

打從一開始,我們夫婦就沒想到會被託付撫養第二十……到底是第幾代啊……反正就是第二十五代以上的魔王這種重責大任。但是對我來說,能奉上如此傑作讓我頗感自傲。關於這點,我妻子也有同感。我們引以為傲的兒子,在那邊的世界是否很活躍?

但是,我們夫婦並不打算將那孩子交給您。希望您不要誤會,畢竟他的名字叫做」涉谷有利」。要是他受到任何不當的待遇,我們將不惜使出任何手段把他搶回來。

我說有利,你在那兒有受到什麽虐待嗎?如果心中有什麽煩惱,儘管找我商量沒關係。放心地投入爸爸的懷抱吧!男子之間不就是要剖心相談嗎?

話說回來,小有你最近對爸爸會不會有點冷淡啊——?

兩個男生在海洋世界。

「……怎麽會變成這樣?」

暑假期間為了剛創立的業餘棒球隊、以及奉獻一大半人生給西武隊而每天忙著打球的我,被朋友充滿悲壯氣氛的電話給找了出去。

「我被甩了。」

「真的假的?你什麽時候交了女朋友?」

「不是啦,本來我打算跟對方告白之後順便跟她約會,所以就事先買好了預售門票,結果還是被甩了。」

「你是在這種熱死人的天氣跟她告白啊?」

「不,我沒有告白。」

「什麽?」

雖然我嘗試說服他「跟被甩了沒兩樣」不等於「被甩了」,但是村田只是露出懦弱的微笑,毫無積極向前的意願。他只覺得買好的預售票很浪費,可是又嫌退票麻煩。想送人,但是上面有指定日期。而七月底的周末,大部分的朋友都已經有所安排。當然我也沒閑著:

「二十八日晚上在西武巨蛋有球賽……」

「有球賽又怎樣?」

國二國三都跟我同班的眼鏡仔,村田健,難得語氣這麽粗暴。

「過去我陪你看過幾場棒球賽?而且還不只是看比賽,連球隊練習我也有去耶!你還讓我提巨型保溫冰箱!在這種時候,挪點時間陪陪傷心的朋友又有何不可呢?況且入場券是我出的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我去,我去就是了!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你肯用這種毅力對待她,搞不好人家會說OK呢!」

我朋友他仰望著天空,然後裝模作樣說:

「有涉谷或原宿這種時髦名字的傢伙是無法了解我的心情啦!」

「……什麽時髦……村田,你到底是幾歲啊?不,等一下!我可無法把你這句話當耳邊風哦?這跟原宿有什麽關係,關它什麽事!」

沒錯,我的名字就是涉谷有利,不是裕里或優梨,也不是悠璃。但是我可沒有認為原宿就比較不利哦。為了這個名字,我這十五年來的人生可是吃盡了不少苦頭。因為我爸爸在銀行工作,腦袋裡只想著利率的事情,所以才幫我取了這個名字吧?我有時候實在很懷疑我爸爸媽媽的名字的品味。雖然後來才知道是媽媽在快要生產的時候,有位好心青年讓媽媽跟他一起共乘計程車,而幫我取了這個名字……不過就算是如此,也該用比較像人名的中文字吧。不過最近我倒覺得這比我哥的名字好多了,他叫勝利。「涉谷勝利」更好笑,又不是拉拉隊,看來我思想變成熟了。

因此我與認定自己「跟被甩了沒兩樣」的村田健,兩個男生一起同游海洋世界。只見我們這對棒球迷與眼鏡仔的不自然組合,在充斥著情侶與親子的水族館裡晃來晃去。穿過水槽正中央的拱形通道非常美麗,鸚鵡螺、獅子魚、旗立鯛、象魚、旗魚也都很優雅。沙丁魚跟鰹魚看起來好像很可口。

很優雅。沙丁魚跟鰹魚看起來好像很可口。

「可是站在旁邊的卻不是我女朋友,而是村田健。」

「你講這什麽話?不然要不要跟你手牽手?」

「別開玩笑了,那樣只會讓我更怨自己為什麽這麽沒女人緣。我沒女朋友的人生,到明天就要邁進第十六年了耶。」

「你明天生日?-~原來如此,那你想要什麽儘管跟我說吧。我可以買便宜的東西送給你當禮物。剛剛在紀念品販買部看的手機吊飾怎麽樣?就是那個海豹小斑象!」

「你明知道我手機掛了,還故意說要買手機吊飾給我?」

「你手機壞啦?快點去買支新的,沒辦法傳簡訊很不方便耶!」

順著漫長的行列,我望著右手手背嘆了口氣。上面蓋著使用特殊墨水的一日有效入場章。唯有在通過掃瞄器的時候,才會浮現出青白色的標記。

「不用了啦,我又不想當拇指族。也不知對方是誰就講來講去,萬一對方是某公司的社長或總統、國王的話,那還得了?屆時鐵定會引發國際問題。」

「你別傻了,怎麽可能會有什麽國王?又不是少女漫畫的情節?」

可是朋友變成國王,這對我來說卻是很切身的事。

原本我過著平凡無奇的高中生活,卻在三個月前從馬桶到了一個異世界!那可是我做夢都想不到的體驗。在那裡的世界,我的職業是國王。一個即將滿十六歲的未成年人,竟是一國一城的主人。

而且,我當的還不是阿貓阿狗的國王。站前商店街的王先生餃子雖然是極品美味,但是我的職業更了不起。雖然照理說我不過是個身材極普通,長相及平凡,智商也極為一般的高中男生……

我這個國王,是個魔王。

突然到了一個異世界,又被宣布自即日起成為魔王,任誰都會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吧。我也一樣。而且身為我部下的魔族,幾乎每個都是超級美形男。而我認定是同類的人類,則覺得他們是不祥邪惡的種群,並且被他們丟石頭。截至目前為止,我徹底明白這並不是什麽整人節目或是主題樂園,因此僅存的答案就是我在做夢了吧。

醒來卻發現,脖子上掛著那個世界的魔族送我的護身符。

後來我就一直把它掛在胸前,並試著握那顆約五百圓硬幣大小的石頭。它鑲著銀色邊框,有著比天空還要深的藍色。這顆獅子藍魔石訴說著現實的沉重感。

我生來擁有魔王的靈魂,並且註定要保護那個國家。

那是個承諾。

「涉谷,快拿號碼牌啊!」

「啊?喔,對不起。」

等我回過神來,滿臉笑容的工作人員遞給我一張綠色的紙片。我們隨著人潮走出水族館,來到了海洋動物表演秀的園區。一股熱氣突然襲來,我們跨過藍色長板凳,一面下階梯找位子坐。正面是純白的表演舞台與一處看得見內部的大型游泳池。盛夏的陽光非常刺眼,我用右手揉了一下眼睛。

「啊——膝蓋後一直在流汗,感覺好惡哦~」

「總比穿制服要涼爽好幾倍吧。」

明知道是無謂的抵抗,但是我還是拿著紙片對著喉嚨扇風。只涼快了一點點。

「雖然是夏天,卻看不到穿泳裝的美眉或丟海灘球過來的傢伙。」

「你要的都有啊!看,就在舞台上!」

那是訓練師跟海豹。

國王企鵝跟我,誰比較優秀?下星期的練習賽行程該如何安排?我一面思考這些拉拉雜雜的事,一面放鬆脖子力量並心不在焉地眺望表演的進行。頂著足球的海獅,把球射進籃球框。真不曉得那個球技是算足球還是籃球?接著身穿輕便潛水裝的女性,用力轉動粉紅色的箱子,好像會轉出什麽東西。

「那~麽,二十七號的觀眾!請立刻上台來好嗎?」

坐我隔壁的幼稚園小朋友抱住他父親的膝蓋放聲大哭。真是可憐,該不會被選為什麽可怕儀式的犧牲品吧?不對,等一下!這裡是現代的日本,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發生?

「哇塞~涉谷,想不到在這客滿的觀眾席,你竟然會被抽中!」

「……抽中什麽?」

「號碼牌是二十七號的觀眾,如果您在的話請儘快上台好嗎?」

「你再不快點上去,會被當成不在場喲!你隔壁那小孩是因為沒被抽中才不甘心的哭耶。」

我打開緊握在手中的紙片,一片慘綠中出現的正是主持人所說的號碼。這是怎麽回事?結果是我被選上?不過到底是要當什麽犧牲品?

村田歡天喜地拉著我的手走下階梯,好像是他自己被抽中似的。

「等、等一下……會跌倒、我會跌倒啦!」

身穿輕便潛水裝,露出職業笑容的訓練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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