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戀上島上的少女,
凡達火山也會大爆發。
一旦攜手渡海,
仰望的天空有著一樣的月色。
啊,這就是凡、凡、凡達韋亞,夢幻島嶼。
只要來過一次就永難忘懷(用手打拍子)。
以上就是凡達韋亞祭典舞曲的第一段歌詞。
我曾想像過夢幻島嶼長什麼樣,幻想中應該很像海埔新生地。
「根~本就不像什慶夢幻島嶼嘛--!」
我氣喘如牛,腳步沉重。
但是登山步道彷佛沒有盡頭,不管怎麼大吵大鬧也不會改變。
在大約四個半小時前,我們頂著汗水、海水跟不知名的海草。全身濕答答的像半魚人似地平安上岸。地點既不是船塢也不是停泊港,而是普通的沙灘。出於以那副模樣走在路上會很奇怪。所以大家先在廢棄的海邊店家把門面整理一下,再小睡一會兒之後才開始登山。
不懂又愛裝懂的肯拉德說登山道有鋪過路,連小孩子都能輕輕鬆鬆地爬到山頂。想不到這卻是個倒霉的開始。
「如果真有哪個小孩能輕輕鬆鬆地爬上去,那可就堪稱世界超級神童了!」
「這種小坡道算什麼啊!拿來做攀登訓練都還不夠看呢!」
對我這個高中生來說,什麼攀登訓練根本就與我無緣。
「要是中午前就能爬完這段路,那我們就有充分的休息時間了!」
「問題是我剛剛才把胃裡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耶!現在要我爬這種坡道,未免太狠了吧?」
「誰教陛下那麼貪心,一下子把滿漢全席都吃光光。」
餓了將近兩天的肚子因為突然塞了太多食物而引起胃痙攣。在豪華客船的地下監禁室里,除了有充當我們替身的人偶,還有我遺留下來的嘔吐物。
頭髮被日正當中的陽光曬得火熱,害我後腦杓熱到刺痛。腳底踩的石板路也不甚什坦。
「真叫人難以置信,這根本像是走在箱根的老街上嘛!路況也未免太險峻了吧?我還懷疑會不會是野獸走出來的路線呢!」
差只差在這裡是氣候溫暖的夢幻島嶼,而旁邊矗立的是闊葉林。
凡達韋亞是個面積約一百公里大小的火山島,在得天獨厚的條件下還擁有多處溫泉。加上海洋資源也十分豐富,全仰賴觀光資源做為主要收入。我們從地圖認識到的島嶼,大概就像萬那杜共和國(Vanutu)的Eromanga島那樣。因此不曉得一百公里大的島究竟算大還是小,如果當做渡假聖地的話,應該是大小適中吧。
獨自脫隊走在前面的約札克大力地朝我們揮手。
「再走一會兒就有一個休息處喲!」
「你說的『一會兒』還要多久?」
捨棄女裝打扮後的約札克精力還真是旺盛,不愧是具備了最佳外野手體型的人。他那種輕快的動作,不管面對什麼樣的球都能打出一壘安打吧。當他為了工作男扮女裝時,可能也一樣充滿活力吧!沒跟他作對果然很正確。
在登山道上爬了好長一段的「一會兒」,終於看到前方的確有個休息處。
「……茶、茶棚……?」
這茶棚正在營業。
這裡大量使用紅色地毯來裝潢,跟時代劇里的將軍經常駐足喝茶品嘗麻糬丸子的茶棚一模一樣。
精疲力盡的我坐定位子,看都不看菜單一眼就點了東西。
「老闆娘,我要麻糬丸子跟茶。」
「好的。」
出來招呼我們的是一位金髮藍眼的美麗老闆娘,而她送上的是小餅乾跟紅茶。
「……我不是要這個……」
肯拉德跟約札克若無其事地端著白磁茶杯喝茶,至於我跟沃爾夫拉姆已經累到手指顫抖,連喝茶的力氣都沒有了。
抱著茶盤站在旁邊的美麗老闆娘對我們這有兩人精力旺盛,另外兩人精疲力盡的奇怪團體深感興趣,然後詢問看起來比較好搭訕的我說:
「我說客人,或許你們早就知道了……祭典的神轎不是從這裡,而是從隔壁山頭出發的喲!」
「咦,這裡跟祭典沒有關係嗎?」
「休火山是隔壁那一座喲,以前這裡還有四五家溫泉旅館,現在只剩我們這一家了。」
距離這茶棚幾十公尺處,的確矗立著一些充滿鄉土味的建築物。
「等一下,我們是不是搞錯了?如果要下山再挑戰一次,我是還可以,但是……」
雙手捧著茶杯的沃爾夫拉姆,眼神獃滯地動也不動。
「……這傢伙已經失神了。」
「我們沒弄錯,我們並不是要去隔壁的神殿。」
「咦,那你們不去觀光協會發的觀光手冊里介紹的類似帕農神殿的地方?」
「你想去參觀嗎?那真是太抱歉了。」
肯拉德把茶杯放回茶盤。約札克一面贊同玩伴的說法,一面用門牙咬碎烤的有點焦的餅乾,專心地補充熱量。
「我不知道你對從休火山衝下來的火焰神轎有興趣。我們的目標是這座山的山頂,並不是雄壯的火祭。」
火焰神轎……我倒有點想看看是怎一回事。
「先生,即使你們上山也沒用喲!」
老闆娘臉色大變。
「山頂的泉水從那件事之後就封鎖了,所以沒什麼東西好看了!倒是還剩下幾處釣魚池啦!」
「『從那件事之後』是什麼意思?發生過什麼事嗎?」
她看了肯拉德一眼,判斷他是我們之中負責帶頭的。
「十五、六年前的某個夏夜,從天上降下一道紅光。那道紅光落在山頂的泉水上,讓泉水沸騰了三天三夜。」
「是隕石墜落嗎?」
老闆娘動作誇張地搖頭,還莫名其妙地降低音量增加效果。
「……聽說是妖魔。」
「妖魔?」
「是的,從此以後沒有人泡得了那處泉水。因為一下去就會有麻麻的感覺,嚴重一點還會讓人心跳停止,甚至造成燒燙傷呢。不過倒是有一個人看到那妖魔。據說那東西是銀色,還閃閃發亮的,他想抓住時便因為刺激過大而休克。」
銀色還閃閃發亮,抓住它就休克?
「那傢伙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半死不活,直到現在還會喃喃地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他臉上的燒燙傷明明就已經治癒了,卻還一直大叫臉啊臉的。」
這些話要是用稻川淳一(註:日本知名恐怖節目主持人)的語氣來講,恐怖感鐵定會提升幾倍。可是就我個人的推測,那玩意兒會不會不是妖魔,而是魔劍呢?因此只要得到魔劍並把它帶走,這處被封鎖的泉水應該就能恢複原狀。
而真魔國不僅能提升國力,也不用擔心會遭到他國的侵略。我這個魔王也能藉此增加權威,一切就皆大歡喜了。
「放心吧,老闆娘。我們就是來擊退那隻妖魔的,想必泉水再過不久就會恢複以往的平靜了。」
「……那也要先抓住那個銀色又閃亮的東西啊。」
「約札!」
「我說的沒錯啊?過去不是已經有幾十個人受害了嗎?誰能保證只有這個小鬼會平安無事呢?」
御庭番(註:為江戶幕府時代,專門為將軍或大名刺探軍情的隨扈)說了不吉利的話,還咯咯地發出迪斯尼兔子的笑聲。
「不過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啦,就算會演變成那樣,我們也會用繩子把你吊起來帶回船上的!」
「約札!你太無禮了!」
剎那間我拍了一下手。
對喔,還有船呢!
不過幸運的是,山頂的釣魚池有艘被棄置且斑駁不堪的白色小船。
「……反正只要船底沒破洞就好了。」
「就是說啊!雖然有些破爛,但總比沾滿泥巴要來得好。」
「杓子呢?沒有杓子嗎?能夠舀出積水的杓子!」
真受不了這個庭番,他扮女裝的時候還比較安靜呢。而且讓他一人分飾阿銀與飛猿(註:『水戶黃門』中的角色)兩角還挺方便的。
釣魚池不時有巨大的魚躍出混濁的水面。看來不再有天敵的悠閑生活,似乎讓鯽魚進化成鮪魚了。
越過粗糙的擋牆,我們站在山頂泉水邊。入口的牆上有數不盡的塗鴉。各式各樣紅色與黃色的線條,看在我眼裡根本不曉得是什麼意思。
「上面寫些什麼?」
約札克照本宣科地念了出來。
「我們到此一游,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