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這次是魔之最終兵器! 第四章

上一次進入自己城堡里的廚房,已經是六年前的事了。

古恩達魯在廚房門口停了下來,還真不想走進去。

「浚達!你在別人家的廚房裡做什麽?」

馮克萊斯特卿的眼前,是一隻裝滿煮得滾燙的油的大油鍋。

「你又在算命了?」

「是的。希望能察覺到任何一絲危險,好對陛下有所幫助。」

「別再白費力氣了。」

就算能預知危險,也幫不上什麽忙,因為此刻有利正在魔力所不及的海面上。不過,古達對浚達頭上綁了頭巾以及臉上出現新的黑眼圈視而不見,只管把視線放在油鍋上。

「……你打算怎麽做?」

「我要把一隻活生生的小老鼠丟進這煮沸的油鍋里。」

這位原本長相充滿知性美並風度翩翩的教育官,此刻正用手抓著一隻可憐的白老鼠的尾巴。浚達那陰險的笑聲,露出了魔族的真面目。這就是能虜獲、迷惑人心的魔性之美吧。

但古恩達魯根本懶得欣賞這種美。

他以凡是聽到他說話的人都會向他跪拜似的、充滿壓迫感的聲音諷刺到:

「原來如此,要替那位陛下算命,用這種低等動物大概就可以了。」

說完還嘲弄地撅起了嘴角。

「你說得對!我怎麽那麽笨?陛下如此偉大高貴,怎麽可以用小老鼠來為他占卜吉凶呢?啊啊,該怎麽辦呀古恩達魯?那麽,至少也要用這個。」

浚達使勁舉起另一隻手。

「用小貓吧!」

他以寵物書上描述的不良示範的方式將小貓抓起來,只見那隻花斑貓不斷地顫抖著。

個性冷靜又喜歡挖苦別人的美男子古恩達魯(這是女性朋友的意見),他那幾條理性神經終於也崩潰了。

「住、住手!你這個混帳,這可是在虐待動物耶?你看,他已經害怕地咩咩叫了!真可憐,已經沒事嚕,我再也不會對你做這麽可怕的事情嚕。」

「……古恩達魯……你。」

「浚達……你這個傢伙……」

他彷彿從地底傳來的聲音,把教育官嚇得臉色發白。

「在我眼睛還是黑的這段期間(注·目-黒——·為日文形容有生之年的諺語),我絕對不會讓你虐待小貓的。」

不過,馮波爾特魯卿的眼睛是藍色的。

現在不是國文造句的時候。救生衣在哪裡呀!

我探進床下看了看,震動似乎一次就停了。

「你看看,這果然是鐵達尼號。一定的撞到冰山了。」

「這條航路應該是暖流呀?」

「就算是暖流也會撞到冰山呀。」

人們的尖叫聲和腳步聲從大廳及餐廳傳來,想不到這麽快就造成恐慌了。船若真的要沉,樂隊不知道會不會演奏讚美歌?

「別再發獃啦沃爾夫拉姆,趕快拿起褲子和大衣逃命呀!可惡,碰到這種緊急狀況,孔拉德竟然不在……」

「有利!」

孔拉德用幾乎快把門打破的力道將門打開,往房間里沖了進來。臉上的表情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他,袖子上還有被酒沾染的污漬。

「太好了,您平安回來了,約札克就說你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約札克?你說的約札克是那個守中外野,極有機會拿到金手套獎的女人嗎?孔拉德,我可沒有那個美國時間聽有關Miss.上臂二頭肌的事了。這艘船不是快沉了嗎?已經沉了一大半了吧!「

孔拉德露出一副不知道我在說什麽的表情。看樣子撞到的並不是冰山;並不是暗礁?還是已經吞噬十個漁夫的可恨大魷魚?

「幹嘛?」

「你有把劍帶來嗎?」

「有。」

沃爾夫那原本因暈船而一片慘白的臉頰,突然興奮得紅潤了起來。大概是為了終於可以用到劍而興奮吧?砍人真的有那麽好玩嗎?

「好,你們兩個就在這裡躲著。」

「你要幹嘛?」

孔拉德把我們兩個人推進壁櫥里,自己則拿起旅途中一直不離手的拐杖。颼的一聲,拐杖發出了鋼鐵的光芒,我這才知道原來那把拐杖是假的。他將刀刃轉向背後,單腳跪著,靠近我耳邊低聲說道:

「你們冷靜的聽我說,這艘船被人偷襲了。」

「是海盜嗎?」

「對,已經有許多海盜上船了。」

「那麽孔拉德也快點躲起來呀!」

「你在說什麽啊?」

維拉卿對我露出一個令人喘不過氣的微笑。

「我就是為了應付這種狀況發生才來的。」

孔拉德迅速跑到門邊,握住門把。

「我會儘可能的將他們阻擋在甲板上,讓他們以為這間房的房客已經逃走了,所以請你們躲到聽不到腳步聲為止。絕不可以衝動行事,你若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浚達還有全國人民都會傷痛欲絕的。」

「你呢?」

「我?」

「你也會為我哭吧!」

他的眼角霎時往下垂。

「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我們還會在另一個地方重逢的。」

我還來不及問『那是什麽意思呀?』沃爾夫拉姆已經握著他那把細細的劍,一副急著想衝到外頭去的樣子。

「我也要去作戰!難道你不相信我的功夫嗎?」

「我相信呀,所以沃爾夫,留在這裡保護陛下吧。」

血氣方剛的美少年這下也說不出話來了。一旦被這麽拜託,他根本無法反駁。我脫下令人窒息的外套,將手搭在三男的肩膀上。

「好,這位小弟就交給我吧!」

「那就交給您了,有利……」

就在沃爾夫拉姆視線離開的時候,孔拉德將手繞過我的脖子,把我拉近後輕聲的對我說:

「如果我沒有回來,請您原諒我。」

「什……」

原本左右打開的門被關了起來,孔拉德快步地走了。往甲板走去的腳步聲,一眨眼就為周遭所吞沒。

他留下耐人尋味且教人不安的台詞後,竟往戰場出發了。

之後有好一陣子,我們不斷的聽到刀劍碰撞發出的金屬聲、花瓶與盤子破裂的聲音、讓人不禁掩耳的哀號與哭聲,以及驚惶失措的跑步聲。

我和沃爾夫拉姆屏住氣息,僅靠耳朵來判斷外頭的情況。

在不知不覺間,外頭漸漸安靜下來,已經不再聽見哀號以及怒吼聲了。

我想起半年前的考試前,在電視上看到的洋片。原本躲起來的小孩子走到屋外時,發現外頭已是一個人也不剩。即使原本的衝突那麽激烈,後來不管是敵人還是他的父親,都已經不在了。

雖然他理應無法了解我的感受,但沃爾夫拉姆仍然十指交合地握緊我的手。在根本無法容身的狹窄壁櫥里,我們兩個緊靠在一起顫抖著。

不,顫抖的應該只有我一個。

沃爾夫拉姆再怎麽說都是個軍人,就算不習慣在這種危險狀況下躲藏,這種事想必也不是第一次碰到。

「……有利你沒事吧。」

「啊,當然……沒事呀。」

我將他握緊著我的手指緊緊握住,閉上眼睛低下了頭。

「對不起。」

「沒關係。」

不知道會不會被他笑。

我並不是因為恐懼而發抖,而是這種沉默和緊張感幾乎要教我窒息……似乎看透了我的心的室友悄聲說道:

「就像孔拉德說的,即使被發現也不要做無謂的抵抗,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會要你的命了,畢竟你長的還不賴。」

「這樣的話你也別出手呀。你的可愛等級比我還要再高好幾級耶,如果抓到像你這樣的美少年,應該沒有人會忍心斬了你吧?」

「沒用的,身為魔族軍人,我不可能忍受不戰而降、苟且偷生的呀。」

「你未免太傻了吧。」

「噓!」

在一陣開鎖聲後,緊接著是用力敲壞門鎖的聲響,有人走進房間里來了。

「貴重物品都被拿走了,人呢,已經逃走了嗎?」

「不可能啊,我在甲板上確認過少了一組貴賓室的客人。那傢伙對這艘船的乘客可是了如指掌的。如果他們跳海的話就另當別論,不過帶著大筆鈔票遊山玩水的旅客,不可能有膽量那麽做的。」

他們有兩個人。

如果用聲音的特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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