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開始頭就昏沉沉地,有些輕微的頭痛。莉迪亞昨晚邊查東西邊不小心睡著了,但這會如此地疲憊嗎?連自已都覺得不可思議。
「趴著睡的關係而感冒了,不是嗎?有發燒嗎?」
放下茶杯,愛德格摸著莉迪雅的額頭。
「好像沒有發燒的樣子,也沒有食慾嗎?」
「嗯…那就糊好了」
將早餐運到寢室內,在床上度過輕鬆的時光是從結婚後開始的習慣。雖說並不是每天,但沒有什麼事情那一天是那樣開始的。
對莉迪雅來說是很快樂的。明明想珍惜不知道還有幾次可以度過這樣早晨,今天氣氛卻不太好。
「因為懷孕中所以比平常更容易感到疲倦,凱莉這麼說的」
「嗯嗯,有點太忘我了」
「要不要讓法蘭西斯診斷看看?」
「不用了,又不是需要看醫生的程度」
「吃蜂蜜比較好喔。可以恢複精神」
舀一小匙起來,不讓它溢出來地放到玻璃杯內交給莉迪雅。如此珍惜莉迪雅的人,就算世界多寬廣,就只有他了。
「那個,愛德格,…對不起,昨晚擅自睡著了」
吃著蜂蜜,有些猶豫地說,愛德格露出一張很意外的臉,然後笑了。
「你也覺得很遺憾?」
「…?」
「想到能夠理解我的居心叵測,就很感概。只有這些就有很多想像很愉快呢」
莉迪雅滿臉通紅只能低著頭。愛德格毫無顧慮地抱緊並親吻她的頭。
就算雷溫近來房間內,也重複著像嬉戲的親吻,不放開她。
「愛德格大人,發現令人在意的記事」雷溫一臉沉重地說,愛德格總算將臉轉向他。
「怎麼了?」
「倫敦塔內飼養的渡鴉消失的樣子」
「烏鴉?糟糕了。傳說中若烏鴉消失的話,倫敦會陷入危機」
想起比利曾這麼說過,莉迪雅慌張起來。
「但是,沒有烏鴉並不會真的發生什麼吧?」
「烏鴉也是護身符的一種。現在正是塔的結界崩落的時期。不能說只是個烏鴉」
「瞄準這點,那蛇的男人對烏鴉做了什麼嗎?」
「只能這麼想了」
莉迪雅站起來並呼叫凱莉。
「莉迪雅你要做什麼?」
「不去倫敦塔不行。凱莉,我要換衣服」
凱莉正急忙進入房間的時候,莉迪雅突然感到視線被遮蓋住的感覺,站在什麼也看不見的暗黑之中。
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下個瞬間就突然沒有了意識。
「莉迪雅!」
愛德格立刻支撐莉迪雅的身體,隨防止她倒下但她卻像人偶斷了線一般地全身無力。
「怎麼了,莉迪雅,振作點」
叫也沒反應但卻發出平穩的鼾聲。讓她躺在床上,真得就像睡著一樣。
「昨晚是這樣。凱莉,叫法蘭西斯來」
「那是可以進來了嗎?」
敲了敲打開的門,銀髮單眼的男人看著夫婦的寢室。
「來了嗎」
「剛好有點事。卻被湯姆金斯說暫不會面,讓我在小房間等著,但聽到騷動聲就有點在意」
愛德格對執事說沒有約定一早就跑來的客人就讓他等。像那樣沒禮貌的傢伙只有法蘭西斯而已。
但這次正好。
「莉迪雅昏倒了」
法蘭西斯點頭並走到床邊。
「突然變成這樣睡著了?」
「就是這樣」
「第一次嗎?」
「嗯…不,或許昨天也是這樣。以為趴著睡著就搬到床上去」
法蘭西斯盯著莉迪雅的樣子看,然後嘆口氣。
「是那個葯的影響吧。就算感受不到痛苦,作用卻沒消失」
「也就是說她的精神受到縞瑪瑙的毒的影響?」
「大概,像這樣睡著增加,醒來的時間就變短。最後會一直睡著」
然後孩子誕生的時候,性命也會結束。
「還能夠醒來多久?」
「不能說的很確定,但大概一個月左右」
實在太殘酷了。愛德格為了讓快失去冷靜的自己冷靜下來,碰著莉迪雅的頭髮溫柔地撫摸。
明明心中混亂卻很不可思議地沒有憎惡。是無法憎惡自己的孩子吧。是知道那孩子,是莉迪雅無可替代地愛著的吧。王子的魔力已經不能將愛德格拉入黑暗中。
但卻產生很強烈的疑問。為何阿爾文要讓莉迪雅喝下縞瑪瑙的毒呢?若不管怎樣都會殺了母親誕生的話,有不止如此殺的這必要嗎?
簡直就像為了讓愛德格痛苦一般。
為了讓他痛苦? 為什麼?
為了引出王子的力量。為了奪走那個。
莉迪雅說相信阿爾文。愛德格也為了她而想要相信。但卻越來越不了解。
「阿爾文的真意到底在哪?」
愛德格這麼說的時候,莉迪雅微微地張開眼睛。
「愛德格…」
握緊她伸出的手。
「沒問題的。剛剛做了夢。你抱著幼小的阿爾文笑著」
夢,難道不是個願望嗎?而且,莉迪雅本人有在那裡嗎。不管哪個疑問,愛德格都說不出口。
「喔。…不像悠里西斯吧?」
「跟你很像呢」
回覆記憶以來,就不再回頭看了。就算回過來看,莉迪雅與自己結婚並希望有孩子這件事並沒有後悔,若不能避免仍有著王子卻要身為青騎士伯爵戰鬥這件事,那就只能往前看了。領悟了這個的關係。
就像莉迪雅所說的,也許會有微笑抱著阿爾文的那天到來。
沒有憎惡、後悔、絕望。
「法蘭西斯…愛德格叫你來的嗎?只是稍微有點暈眩而已」
莉迪雅發現到法蘭西斯後這麼說。
「不,稍微有點事正好來而已」
「話說你的事是什麼?」
到現在愛德格才問,法蘭西斯聳聳肩。
「跟達內爾取不到連絡。他所居住的旅館也有些時候沒回來了,也沒有來教會的樣子。他與龍蛋內的妖精博士是相反的存在吧?會不會有被瞄準的可能性,有點在意」
「…是呢。達內爾先生知道只有預言者才知道的事情」
信仰惡魔的流言中,主教蒙蔽了身影的樣子。不知道阿爾文與提蘭在哪裡。若達內爾被帶去的話,在他們的藏匿處吧。
「達內爾搜索,為了萬一也和"緋月″說一聲吧」
阿爾文和蛇的男人,想對達內爾怎樣呢。說到底,達內爾到底知道多少並向阿爾文說了什麼呢?
在不明白這種事下,自己能夠了解到阿爾文的真心嗎?
愛德格沉思著,莉迪雅用力地回握他的手。阿爾文不是敵人。似乎是想這麼說的金綠色瞳孔朝向這裡。
*
不管過程怎樣,大家要相信阿爾文啊(劇透?)地下的通道響徹著不知哪傳來的水聲。在那樣的通道底,緊密著個鐵籠並上了大鎖。達內爾就在那裡,盯著牆壁石頭的排列看。
牆壁,就像隨機將石頭堆起來的樣子,與整齊的建築物很明顯地不同。但石頭間沒有縫隙,緊密地堆成圓頂狀直到天花板,並不是能夠輕易崩潰的東西。是達內爾所不知道的文化,那時代的人所建造的,能夠如此聯想。
突然感到鐵籠外有動靜,達內爾回過頭來。明明完全沒有聽到腳步聲,阿爾文卻站在那裡。
「用餐了」
這麼說並將麵包及牛奶從欄杆間遞過來。
「沒有下毒,請放心。當然,那個縞瑪瑙的毒也沒有。」
「這裡是人類界嗎?還是…」
「哪個都是。石頭排列是比人類記錄這島國最初的歷史更古遠的時代。那時候比起現在人類和妖精的世界更曖昧地連結著。在那之後,這附近的一部分有英國人作為地下室使用過的痕迹。但原本是這巨大的神明的墳墓」
「這是在那墳墓之中?」
「是的。但地下更深處大多都浸水」
「將我關進這裡是你的意圖?還是那個邪惡的妖精博士?」
「他現在還不知道你是誰。只覺得你是那個稱為尼爾的男人之弟存活了下來。現在在這裡比較安全。」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