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威嚴的門面,相當大的宅邸。雖然阿爾文抱著龍蛋進去後就立刻關起來,但尼可輕易地穿過縫隙,偷偷地進至屋內。
沿著露台,從窗戶找阿爾文所在的房間。聽到說話聲偷偷靠近窗邊,有位像聖職者穿著長衣的男人。是張伯倫主教吧。
尼可曾看過那個主教,雖然藏起臉來,但從體格和聲音來看可以確定就是他。
「這個石頭是提蘭大人所持有的東西。說有足以與大量惡魔匹敵的力量,但為何由悠里西斯大人拿至這裡呢?而且,那個悠里西斯大人的樣子似乎有些奇怪」
阿爾文帶出去的箱子,破壞鎖打開了吧。箱子內那不吉的龍蛋被取出來,放在桌子的墊子上。
那裡還有一個女人。令人驚艷般地美麗卻很冷淡的女人。
「那與悠里西斯大人是不同人的樣子。」
「是別人嗎?太像了…」
「比起那個,這個石頭對主教您有提案」
看來那個女人能夠聽到異界東西的聲音。
「拿著這個石頭的少年,繼承了王子的力量的樣子。比起艾歇爾巴頓伯爵,對主教您來說,更能成為好操控的王子」
拿著石頭閉著眼睛,那行為就像占卜師拿著水晶球一樣。
「但組織不是認可伯爵才是王子?」
「石頭裡的東西,放棄現在組織的TOP-提蘭大人。石頭的強大力量和新的王子,就能讓英國照主教您所想的一樣。到目前為止的組織,應該一起排除艾歇爾巴頓伯爵和提蘭大人」
主教看來並不討厭(另可譯成-很高興心情很好)的樣子摸著鬍子。
「也就是說,石頭裡的惡魔大人為此與我們聯手?」
「不是惡魔,他是賢者的樣子。他知道這個世界和那個世界充滿魔力的深淵」
「但是賢者大人。真能把那與悠里西斯大人相似的少年變成王子嗎?有什麼根據?」
主教朝著石頭問。
「他把王子,也就是艾歇爾巴頓伯爵殺了。與數百人的活祭品一起」
「…原來如此,是讓他做這次計畫的那工作嗎?如果有王子的力量,應該能很順利」
「正因為靈魂還沒有成熟,只要看到慘劇就會喪失自我,被自己所持有王子的力量給吞沒」
「然後,成為我們的傀儡嗎?」
女人邊把石頭拿在手上,邊點頭
「該如何引誘伯爵出來?」
「如果是他的話並不難…賢者這麼說」
「那麼就趕緊行動吧。舞台是星期五」
尼可聽到這就趕緊離開窗邊,跳到其他的露台去。因為覺得在這樣下去,阿爾文就會變成王子,必須快點找到並帶回去。
總算在三樓的窗戶找到他。阿爾文一臉沉重地坐在椅子上,雙拳緊握。
眼前桌上放的糖果沒有打算拿的樣子,茶杯倒著,紅茶染上整個桌巾。
「阿爾文,總算找到了」
打開窗戶,尼可慎重地靠近他。
「吶,拜託聽聽我說的」
但他像瞪地樣子看著尼可。雙眼泛著淚水。
「尼可…你也知道卻瞞著我。沒想到…父親大人竟然是王子」
聽到了嗎?該怎麼辦?尼可搔搔頭上的毛。
「不、不對喔,阿爾文,不能囫圇吞棗地聽蛋中的傢伙和那主教說的話。伯爵雖然繼承了王子的力量,但心沒有賣給他。打算一直與王子戰鬥…」
「我必須殺了父親。受到菲爾‧切麗斯的引導,我就是為此來到倫敦的」
膝蓋上緊握的雙手不斷發抖。
「像要否定命運這種事,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也曾說過,那是打算轉移我的眼睛呢」
尼可用力地搖搖頭,跳到桌子上。然後站在阿爾文面前。
「也覺得我是敵人嗎?那麼,殺了我啊。如果覺得我是王子的夥伴,那就是你的敵人,對吧?你也有殺死妖精的力量」
對突然皺起眉頭的阿爾文,尼可突然地感到害怕。他還是個孩子。也曾沒深思所謂的善、惡就使用力量。如果被情感沖昏頭-,尼可開始感到自身安全的危險。
「不要的話,就等等…」
對他說話時,門後面有什麼在動。在這麼想的同時,突然沖向尼可。連躲避的時間都沒有,從桌上被彈飛出去的尼可,就這樣撞上牆壁掉在地上。
「尼可!」
在發出驚訝聲的阿爾文旁,看得到盤繞身體的蛇。
是蛋中的那傢伙。
(不要礙事,不過是只貓)
蛇張開那大大地嘴。那銳利的牙齒和鮮紅的舌頭逼近過來。尼可整身的毛都豎起來,卻無力地站不起來,而阿爾文很快地衝到他面前。
蛇被阿爾文的手揮飛掉後,發出呻吟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趁著這空隙,尼可趕緊從窗戶跳出去。
*
父親大人竟然是王子。
尼可沒有否定,馬齊魯家的預言者又被關在母親房間。阿爾文連著箱子一起帶著他,總算到達的府邸內有位被稱為主教的人物。
那是在英國國教會中最重要地位的聖職者。在阿爾文的知識中,那是德高望重的人,不能想像他會說謊之類的。
沒有錯,自己的敵人是父親。
受到菲爾‧切麗斯的引導,得到這個身體。不快點的話,這個國家會被邪惡妖精支配。必須打倒全部的原凶-王子。
就算是父親…
但阿爾文害怕地蹲在路旁。
現在應該打倒王子。如果知道阿爾文發現王子的真面目,組織一定會採取必要的措施。要在那之前快點實行計畫。
被主教那樣催促,雖然出來府邸,但並不是下定決心要殺了父親。即時如此,主教說如果今天不做就沒有機會了、沒有什麼困難的,並教阿爾文應該做的事。
如果如他所說的,只要有大量的犧牲者就可以完全葬送王子的魔力。
Lady Anne號每周五出航。今天就是星期五。但沒有與父親碰面的勇氣。
阿爾文只能害怕顫抖著。
害怕什麼呢?這到底是什麼心情呢?阿爾文而言,第一次胸口刺痛的情感只是讓他不安。
想要揮去不安感,無意識所浮現溫暖的東西-是雙親的手。如果擺脫掉那記憶,阿爾文必須在孤獨中顫抖。
然後,抱持很強烈的疑問。明明知道阿爾文必須打倒王子,為何父親會這樣溫柔對他呢?想要瞞過去的吧?還是覺得阿爾文沒有這個力量呢?
那溫柔只是假裝的?雙手抱著肩膀時,袖口那看到手鐲。
與父親和母親相同的手鐲。
不覺得買這給他時,父親的微笑是假裝的。
是阿爾文希望快點見到面,並如他想像中一樣的雙親。對突然借著他人身體出現的孩子,當作是自己的孩子接受他並愛他。
三人一起睡覺、吃飯。看戲劇、吃冰淇淋。
"明年還要再來喔!″
在手鐲上寫下的願望。
如果阿爾文如同預言的一樣葬送王子,就算可以出生在這世界,再也不能夠與父親一起看戲劇了。
就算出生之前的事,出生後就會忘記,一定會很想要吃冰淇淋。
蹲在路旁的某角落,阿爾文抱著膝蓋埋著臉。
並不知道都會的知識-如果去管路旁的可疑人士決沒有好事。阿爾文只想不要留在任何人的眼中,就這樣消失就好。
「在哭嗎?」
不知道蹲了多久。被出聲問話,他突然地抬起頭。眼前站的是父親。
「男孩子不能哭喔。不,是女孩子嗎?不管哪個,你都是青騎士伯爵家特別的長男」
閃耀的金髮,與在空中包覆著阿爾文的光很類似。父親那端正的輪廓露出和藹的笑容,看著阿爾文。
不覺得他是敵人,那是父親溫柔看著孩子的眼睛。
一看就知道是貴族並不是因為那帽子、手杖、裹著修長身體的雙排扣長禮服、鞋子是良好的高級品。是氣度還是氣質,是某種特別的東西。總有一天自己也會這樣的吧?阿爾文被其所壓倒。
即使如此勉強地發出聲音。
「我並、沒有哭」
阿爾文用力擦眼睛並站起來。
「在找你喔。莉迪雅非常地擔心」
想起母親的事情,感覺很愧疚。自己的孩子與父親敵對並不是本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