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 是祝福之子?還是黑暗之使者? 第四章 虛偽的心

以前,莉迪亞也露出過這樣含淚的悲傷表情。這種時候,她會把愛德格當作支柱,微微地靠近他。

一邊換掉濕透的衣服,愛德格一邊這麼回憶著。雨好不容易停了下來,他們剛回到別墅。

愛德格記得,那時她未婚夫突然出現。她為了這事煩惱。一定是這樣的。

但剛才是怎麼回事呢?是在避雨期間遇到的占卜師說了什麼,讓她想起未婚夫了嗎?

話說回來,占卜師?

雖然愛德格只是瞟到了他的背影,但他提著的箱子里,裝的好像是什麼樂器。

愛德格離開更衣室,走向書房。每當休息或思考的時候,愛德格就會依賴這棟別墅書房讓人冷靜的氣氛。執事湯姆斯金把傢具的位置安排地類似愛德格的宅邸,還把愛德格用慣了的靠背椅運了過來。

愛德格自己雖然記不得原來的書房長什麼樣,但自己的感性好像沒有變。

這個事實讓愛德格感到安心。它暗示著自己對莉迪亞的愛意也是深深紮根在心裡的,自己的一部分。

一進書房,就看到一隻灰色長毛貓躺在靠背椅上。

「呀尼可,你很舒服呢。」

「嗯……啊啊,伯爵啊。這裡真好啊。讓我想起那棟房子。」

『是呢』,一邊這麼說著,愛德格一邊把不想離開椅子的尼可提起來。

睡煳塗打著哈欠的尼可癱到了地毯上。

「要是湯姆斯金把我的床也拿來就好了。」

「你的床在我的房子里?」

被這麼一問,尼可回過神坐了起來。

「啊,不,那個。」

「是我準備的。因為尼可先生時不時會住下來。」

拿著紅茶盤現身的雷溫代替尼可回答了。他和尼可很要好,那房子里有床也沒什麼奇怪的吧。

雖然自己用了假名,但還能每天在自己的房子里被朋友包圍著,快樂度日。

但如果自己一直把對莉迪亞的感情放在心裡,那日子絕說不上恬適吧。自己一定經常坐在書房的靠背椅上煩惱。

「嗯,對了尼可,莉迪亞的未婚夫是個怎麼樣的傢伙?」

尼可突然豎起耳朵,慌張起來。

「你知道的吧?」

「但是,我說了的話,莉迪亞會生氣的。」

「一瓶威士忌怎樣?」

「誒,是湯姆斯金鎖在柜子里的嗎?」

「如果你想要那個的話。」

尼可眯起眼恍恍惚惚地想像著威士忌的香氣,舔了舔舌頭,突然回過神抱住頭。

「不,但我可是莉迪亞的夥伴。」

「是紅色頭髮的小提琴手。」

說話的是雷溫。這不像他的作風,他也對脫口而出的自己感到驚訝,僵直了身體。

「雷溫,你也知道嗎?」

終於動了的他好像有些失魂落魄。

「……對不起,尼可先生。」

「不,你又沒被下封口令。」

「愛德格大人,請把威士忌給尼可先生,不然我會被莉迪亞大人罵的。」

雖然覺得不合理,但愛德格沖著雷溫為朋友考慮的心,答應了。

「紅色的……」

邊嘟噥著,愛德格邊想起在溫室邊看到的人影。

是那傢伙。沒想到未婚夫本人會纏著莉迪亞,在她身邊晃來晃去。碰巧出現在安巴家本就不自然,能找到這裡更是了不得。

他纏著莉迪亞到底想幹什麼。那個強迫過莉迪亞的男人。

幸好凱莉當時和莉迪亞在一起,怪不得莉迪亞會發抖。

愛德格捏緊拳頭站了起來。

「雷溫,再準備匹馬。我要出門。」

被雷溫和尼可告知愛德格去見達內爾的莉迪亞十分驚慌。

「為,為什麼?尼可。愛德格不是不記得達內爾先生了么?」

「雷溫那傢伙,把你的未婚夫是個小提琴手告訴他啦。我們又不知道伯爵已經見過他了。」

「雷溫先生,守得住秘密不是你的長處嗎!」

凱莉雖然很生氣,但雷溫只是面無表情地說了聲「對不起」。

「你這是在真心道歉嗎!」

「嘛嘛,凱莉。雷溫也不能違背伯爵的命令嘛。」

尼可心情很好地做仲裁,但莉迪亞看見了他小心地抱在懷裡的東西。

「尼可,這個是什麼?」

雖然尼可想快速把東西藏起來,但還是被莉迪亞搶到了。是個高級酒瓶。一定是愛德格的東西。

那麼,一定是愛德格用威士忌收買了尼可。莉迪亞憑經驗領會到。

「你啊,因為想要這個,讓雷溫招了達內爾的事吧!」

「冤枉啊!不是我拜託的。」

莉迪亞嘆著氣看向雷溫。

「雷溫,對尼可予取予求可不是友情的表現哦。」

『對不起』,這麼說著的雷溫有些沮喪。

「莉迪亞大人,這也是沒辦法的。尼可先生的可愛是特別的。」

一碰到尼可的事,凱莉就很能明白雷溫的想法。突然同情起了他。

「是的。而且我喜歡爛醉的尼可先生。他有時會睡在我的膝蓋上。」

「誒!膝蓋上?……好羨慕。」

但,雷溫的理解果然還是有些歪。

「凱莉小姐也想在我膝蓋上睡覺嗎?」

「哈……?」

「雖然這樣沒問題,但您多重呢?如果太重,就不能讓您睡太長時間了。」

也為了滿臉通紅僵立不動的凱莉,莉迪亞拉回了話題。

「總之,得快去。」

「請問去哪兒?」

「不能讓愛德格去見達內爾先生。如果想起什麼就不得了了。」

雷溫立刻準備了馬車,羅塔也跟了過來。如果那兩人碰面吵起來,她的仲裁能力就派上用場了。

莉迪亞他們向著離別墅很近的村子去了。達內爾很可能路過那裡,愛德格好像也往那個方向去了。

在那個小村子裡,酒吧兼旅館的地方就只有一個。那裡的人說,看見過形似達內爾的小提琴手。雖然他只是路過旅館,但在日落前應該很難再找到其他旅館了。他早晚會回來的。

雷溫說要去前面看看,莉迪亞和羅塔就留在了一樓酒吧。

雖然點了飲料,但因為不想吸酒吧里的煙味和酒味,莉迪亞站起來打算出門呼吸新鮮空氣。

雖然羅塔願意跟來,但莉迪亞強調自己就在店旁邊,便一個人出來了。

不想在羅塔露出憂鬱的表情。懷孕的事,開口第一句就祝福自己的羅塔的話鼓勵著莉迪亞。這個孩子是被祝福的。自己也想這麼想,所以不願和她商量達內爾不吉利的主張,也不想被她知道這件事。

達內爾在溫室里說的話,漸漸變成根刺扎在心裡。不相見達內爾,也不想讓愛德格見到他。

好像快點找到愛德格,然後回去。

莉迪亞望向稍稍遠離旅館的教會。為了避人耳目,最近都沒去教會。也想好好替肚子里的寶寶祈禱,莉迪亞向那邊走去。

即便只是個刻在門上的樸素小巧的十字架,但也能讓人有虔誠的感覺。有種回到習慣地方的安心感。

靠近虛掩著的門,裡面傳來了說話聲。

莉迪亞不禁停了下來,那聲音是愛德格的。

「莉迪亞不會和你結婚。」

嚇了一跳的莉迪亞偷偷往裡面看,見到愛德格正和達內爾對峙著。雖然裡面只有他們兩人,但愛德格冰冷憤怒的聲音響徹了狹小的教會。

怎麼辦。莉迪亞只能貼在門上觀望。

「你不要再出現在莉迪亞面前了。」

坐在長凳上看著愛德格的達內爾突然移開視線,看向祭壇。

「你的強硬還是沒變。但你不記得她的事了吧?」

「這並沒有什麼關係。我確信我很久以前開始就愛著她,莉迪亞也喜歡我。」

「婚姻不是喜不喜歡決定的。」

「也就是說,你不是被愛情,而是被婚約束縛著咯。那麼就簡單了。你給我去喜歡別人。」

「我的戀人是音樂。……而結婚,是宿命。很遺憾伯爵,這與莉迪亞的意志沒有關係。和我的意志也無關,而是必然。」

「必然?你就是用這種臆想為借口,讓莉迪亞哭泣的嗎?」

達內爾悠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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