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蘊藏愛情的詛咒鑽石 第一章 伯爵是災難的根源

她沒有名字,因此愛德格替她取了一個名字。

她甚至傲慢的要求愛德格,要他以自己最難忘的女人的名字為她命名。

於是愛德格便喚她為『珍』,而她似乎非常高興。

她是愛德格的同伴之一,他們一同從一個奴役了數名無辜少年少女的男子身邊脫逃。

「我們的黑鑽。」

愛德格俯視著一具粗糙的棺柩喃喃自語。

在倫敦郊外某個教會的墓園哩,響起了夜半鐘聲。

「那顆夢幻黑鑽真的就藏在這具棺木之中嗎?」

除了雷溫與雅美這兩名心腹之外,愛德格今晚還召集了秘密組織『緋月』的成員們。有一位被稱作『王子』的男子經將愛德格視為自己的奴隸,並在美國的黑暗社會裡擁有龐大的勢力,因為緋月的成員們同樣對這位王子恨之入骨,因此愛德格便和他們聯手與之對抗。

現在開口說話的人是其組織幹部史瑞德,以他為首的緋月成員正呆立於棺木旁,從他們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似乎完全不明白成為組織新任領袖的愛格德到底在盤算些什麼。

「伯爵,聽說王子費盡心思才到手的這顆黑鑽,是您從他那裡逃走時帶出來的……」

說話的人是畫家波爾,他是緋月的成員之一,也是愛德格的至交。他說的沒錯,當時愛德格奪走了這顆黑鑽越發惹惱了王子,到最後,除了雷溫和雅美之外,其他夥伴全數遭到殺害。

或者該說事情會演變至此,是黑鑽帶來的詛咒嗎?

據說這顆黑鑽從原先的擁有者身邊憑空消失,接著在不同人的手中流轉,紛紛為持有者帶來不幸。

「可是,您之前藏在棺木里的東西應該是鑽石吧?一聽到您要將遺體從美國運送過來,大家都皺緊了眉頭呀。」

「運來的事遺體沒錯啊。」

「什麼意思?」

愛德格摘下高禮帽,對著棺柩低下頭。

他擁有如同皎潔月光般的閃亮金髮,在深夜的墓地里顯得格外醒目。

從前,珍最喜歡愛德格的金髮,藏身在工業區的那段日子,每當雅美為愛格德剪頭髮的時候,珍就會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並堅稱如果由她來剪一定能剪得更好看。

「珍為了不讓王子搶走鑽石,寧可犧牲自己的生命,而且她還用只有我才會明白的方式將鑽石藏了起來。」

雷溫正小心翼翼地撬開棺柩上的釘子。

「當王子襲擊我們的藏身之處時,在那裡留守的她將鑽石藏了起來,然後便了結了自己的性命,我在發現後將她的遺體移送到教會,並請教會的人為她埋葬。」

愛德格當然沒有說明她是自殺身亡,而牧師相當同情死去的少女,並答應將她埋葬再墓園的一隅。

而現在,在英國安頓下來的愛德格為了運回珍的遺體,在不久前開始辦理相關事宜。

「愛德格伯爵,棺蓋有被打開過的痕迹。」

「伯爵,換句話說,鑽石已經被王子拿走了吧?」

當時,王子為了找尋黑鑽,除了翻遍每一處愛德格可能藏匿的地點之外,甚至連同伴們的墳墓都一一檢查過吧。

但是愛德格相當肯定珍的黑鑽並沒有被拿走。

棺蓋總算被掀開。

「美麗的寶石會擾亂人的命運,你們聽過那顆名為『攝政王』的鑽石(注1)嗎?據說在過去,礦山的奴隸在發現了那顆巨鑽之後,將其私吞併潛逃,那名奴隸把自己的小腿肚切開,並將鑽石藏入其中,因為我曾經對珍提過這個故事,所以我在發現他的遺體時立刻就明白了。」

當時,愛德格認為就此將她埋葬不失為隱藏鑽石最妥善的方法。

「找到了。」

雷溫篤定地說道,那具化為一堆白骨的遺體已經無法遮掩鑽石了。

看來王子似乎過於心急,他太快挖掘墳墓了。

愛德格彎下身來,溫柔的凝視著棺柩中的女孩。

「珍,謝謝你,請你安息吧,再也沒有人會打擾你安眠了。」

他將手中的百合花放入棺柩中並且起身。

「史瑞德,你能將這顆鑽石修復成與原本一樣的項鏈嗎?」

根據記載,這原本應該是一條在碩大鑽石周圍鑲滿碎鑽的華麗項鏈,但是在幾經流轉之後,只有黑鑽石本身被保存下來。

「這對緋月的工匠來說是小事一樁……不過……」

俯視棺柩的史瑞德終於忍不住說出心裡的話:

「她還只是個孩子呀。」

珍年僅十歲。

「伯爵,難道您認為只要能對抗王子,即使犧牲小孩也無所謂嗎?」

當時無論是雷溫、雅美,甚至連愛德格都還是小孩,儘管如此,年僅十歲就喪命的珍也太過年幼了。

「伯爵也不願意犧牲他們,您應該能明白吧。」

波爾代替愛德格回答。

「不過啊,伯爵您不但擁有令人注目的外貌與談吐,而且賦予他人的領導者形象也太過強烈,所以很容易被思想單純的孩子認做心目中獨一無二的偶像。布只如此,他們甚至會義無反顧地為您做任何事情,這名女孩說不定也是這樣,而現在,緋月中也有一明深深為您著迷的少年。」

經史瑞德這麼一提,愛德格才想起最近好像有一名少年經常在伯爵宅邸打轉。

「緋月中年輕一輩都意氣滿滿地想追隨您呀,但一聽到您過去的同伴幾乎都已經身亡,不禁讓年長者開始擔憂這樣冒然跟隨您是不是太魯莽了,我們的確是在等待青騎士伯爵於英國現身並且領導我們,可是空有伯爵名號的您到底值不值得我們去相信呢?」

「你們不相信我也無妨,但若不追隨我的話,肯定贏不了王子喔。」

愛德格一邊注視著棺蓋再度被蓋上,一邊重新戴上高禮帽。

「不過,若各位不想為我赴湯蹈火也無所謂,因為我已經不想用這種方式戰鬥了。」

史瑞德沉默不語,他大概也感受到愛德格心中的悲傷了吧。

泥土被鏟起、覆蓋至棺柩上。

儘管眾多同伴都已經喪命,但是愛德格仍然活了下來。

每當愛德格思索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就會覺得史瑞德說得一點都沒錯,這大概是自己無法逃脫的宿命吧。

或許是因為愛德格出生於貴族世家,所以從小就被教育成不得不立於眾人之上,但是,圍繞在愛德格身邊的人們期望的並不只是如此,他們想看到的,是身為完美『主人』的愛德格。

會被別人者樣看待是因為外表的影響?抑或是個性使然?還是說,自己受到王子洗腦,總是下意識地將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所造成的呢?

不過愛德格也下定決心,倘若對同伴而言,當自己決意要逃離王子身邊時,他們最需要的事一個能讓人安心追隨的領袖的話,他便會義不容辭地擔起這個角色。

然而,那股出自於對愛德格的忠誠心而凝聚起來的向心力,卻間接造成大家寧可選擇死亡也不願意臨陣脫逃。

自己明明就沒有那種足以令人捨命相隨的價值啊。

但是,愛德格對抗王子的決心不容動搖。

儘管戰鬥是為了平撫犧牲者的哀痛,卻也因此造成了更多的犧牲,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就算愛德格為此而苦,卻也不得不被命運牽著走。

因此愛德格認為,珍以性命守護的這顆鑽石,豈有不善加利用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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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流階層的社交活動中,茶會可以說是最不受拘束的聚會,就連年輕的莉迪雅也能夠放鬆參加。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出身於蘇格蘭鄉村的中產階級少女想要打入貴婦的談話圈,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且,莉迪雅本來就不擅長與人交際,雖然她很懂得如何與妖精相處,不過上流社會的禮儀規範和莉迪雅面對妖精時採取的對應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

即使心直口快地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妖精們也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在與人類相處時,善意的謊言卻是一種交際手段;更何況,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都認為妖精只存在於童話故事中,因此莉迪雅經常被認為是冥頑不靈的異類。

儘管如此,她今天還是前來參加這場清一色為女性的茶會。

「最近都沒有看到那個人呢。」

「聽說跟人家私奔去了。」

儘管和年齡相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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