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到底在做什麼呀?」
菜菜不明所以地向前跨出一步。這時由乃學姊大叫起來:
「別靠近!」
「咦!?」
菜菜馬上反應過來,但已經晚了一拍了,當菜菜停下腳步時,她的室內鞋鞋尖已經踩在地面的一攤東西上,水花濺了起來。
啪~~!
「唉~唉~~」
「所以我才警告你的呀。」
佑巳學姊和由乃學姊發出絕望的哀嘆。由於室內的光線依然一明一滅地,菜菜覺得那兩人臉上從緊張變成絕望的表情變化,看起來就像是慢動作一樣。
「到底怎麼了呢?」
明智的白、紅薔薇花蕾自然不會重蹈黃薔薇花蕾的覆轍,那兩人沒有往菜菜站的方向前進,而是待在原地詢問兩位薔薇學姊。
「我才正想警告你們地板積水,誰知道菜菜就這樣踩了下去了。」
聽完由乃學姊的抱怨,乃梨子學姊用鼻子發出「喔~~?」的聲音。
「也就是說,由乃學姊您還來不及警告,可憐的小菜就不行中標了,是這樣嗎?」
先不管地板為什麼會積水,只是積水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要是地上這攤東西是墨水的話……光是用想的菜菜就感到可怕,雖然水花濺到了不少地方上,但畢竟是水,只要晾一下馬上就會幹了。
「就不能請您在講『把燈關掉』之前先說這件事嗎?」
菜菜稍微鬆了一口氣,決定向她的姊姊抱怨個一兩句。
「哎呀,『把燈關掉』是佑巳同學說的喔。」
「不,剛才那肯定是姊姊您的聲音。」
菜菜帶著要確認的意思,看了看佑巳學姊的表情,而佑巳學姊擺明不想被捲入姊妹倆莫名的拌嘴之中,把視線移到另一旁。當然,佑巳學姊的態度正表示菜菜說的沒錯。
「您為何要撒這種馬上就會被拆穿的謊話呢?」
「哎呀~~講這麼難聽。」
由乃學姊吐了吐舌頭。這人……真的跟志摩子學姊同年級嗎?而且她到底是怎樣當上黃薔薇學姊的呀?菜菜有時還真的搞不懂。
「所以姊姊您們到底在做什麼?」
瞳子學姊向兩位薔薇學姊問道。黃薔薇姊妹倆無意義地鬥嘴起來,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事了,所以大家也多半選擇無視兩人的對話。
「做什麼?看不出來嗎?」
佑巳學姊反問。
「要我看……是嗎?」
瞳子學姊探出身子,所以菜菜跟乃梨子學姊也跟著往前探。
三圍花蕾眼前的地上積了一灘約莫半坪的積水,兩位薔薇學姊面對面地蹲在積水的對岸,另一頭就是牆壁,兩人用雙手緊緊握住手帕,手帕包在緊貼在牆邊鐵管似的東西上。
「該不會是……」
乃梨子學姊說道:
「水管破裂了?」
咦?——菜菜轉頭看向站在旁邊,留著日本人偶髮型的人,她不是在說笑吧?水管有那麼容易破裂嗎?
「雖然沒有完全猜中,但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佑巳學姊帶著嘆息聲說道。
「畢竟這棟樓很老舊了。」
瞳子學姊也一臉「贊同」地點了點頭。
「本來只是小漏水而已,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佑巳學姊整理了整件事的經過:
她今天到一樓的房間拿東西時,注意到有微微的水流聲,於是她跑去找聲音的源頭,最後找到了現在所在的位置,雖然有牆壁,但既然是老舊的木造建築,牆板很容易就能拆下來,所以她打開牆板,裡頭有一條直的水管,然後水管的一小部分正滴滴答答地流出水來。這時,晚她一步來薔薇館的由乃學姊出現了,似乎是因為看到一樓房門是開的,覺得事情有異才跑過來瞧瞧的。
「但不是滴滴答答的漏水嗎?既然只不過是在牆裡漏水,也就表示當時房間還沒有積水吧?」
「就是這……」
佑巳學姊邊說邊把臉轉向眾人的方向說道:
「我們想說先做點緊急處理,就試著用手帕綁住水管,大概是那時力道太大了,水管突然爆開,開始噴水,滲到整個房間。」
就是這樣啰——由乃學姊聳了聳肩。
「開始噴水之後,要是沒人用手找對角度按著,就會一直咻咻咻地噴出來,而且有兩個地方都在噴水。」
「從滴滴答答的漏水變成咻咻咻的噴水……」
原來如此,所以兩人即使想找人求救,也無法離開現場啊。
「我去教職員室找人過來。」
乃梨子學姊立刻轉身離開。沒錯,要是有閑工夫獃獃站在這裡聽整件事情的經過,還不如趕緊去找大人來處理。菜菜本來想跟過去,但乃梨子學姊拒絕她的陪同:「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比起跟我過去……你不是有事要找由乃學姊嗎?」
「是沒錯……」
菜菜確實有事要找由乃學姊,只不過不是無意義的鬥嘴,而是要跟她談「今天劍道社活動」就是了。
「小梨,既然這樣可以拜託你走的時候關一下燈嗎?那幽靈燈泡一閃一滅的,看得我好不舒服,還不如全關了吧。」
佑巳學姊說道。
「幽靈燈泡?」
乃梨子學姊像是在說「什麼跟什麼呀?」地轉過身子。
「咦?那不叫幽靈燈泡嗎?」
「我沒聽過耶?」
歪頭納悶起來的乃梨子學姊依照佑巳學姊的指示,走出房間時順手關了燈,現在只剩紅薔薇姊妹與黃薔薇姊妹留在房間里。
「姊姊,您應該已經累了吧?換我幫你壓水管。」
瞳子學姊繞過積水的地方,走到牆壁邊。
「啊,我也來幫忙。」
菜菜也跟著跳過水灘。雖說房裡沒開燈,但現在才傍晚,天色還沒有很暗,即使一樓的房間採光不佳,裡頭有些昏暗,但只要靠近一點,還是能看清楚物體的輪廓或任務的表情。
「可是……」
佑巳學姊似乎不太願意讓她妹妹幫忙。
「請您別跟我客氣,姊姊,我就是為了這種時候存在的,放心,我不會失手的啦。」
「……這樣啊?」
佑巳學姊應該壓根沒想過瞳子學姊會不會失手這個問題吧,她應該只是不忍心把這個得一直蹲著的吃力工作加在她可愛妹妹的身上,所以才會猶豫吧?
反觀由乃學姊……
「那我也讓菜菜幫我吧,唉~~我真的差不多到極限了。」
——居然這麼說
「聽好啰,握住這裡和這裡,用稍微朝自己的方向、往上拉住的感覺,緊緊握好。」
「我一放手你就趕緊握住喔,要是出錯,不只是會冒出新的水灘,連制服都會跟著濕掉喔。」
聽完兩位學姊的說明之後,兩位花蕾跟著「一、二、三!」的指示聲接過水管,四人順利交接,雖然包在水管上頭的手帕早已濕答答了,但水管里的水沒有噴出來,自然也沒弄出新的水灘。
「小菜,只要有好好握住,就沒必要一直盯著水管看啦。」
看到馬上把視線移回水管上的菜菜,佑巳學姊笑了出來。
「啊!是。」
要是換自己接手之後,反而讓水管繼續漏水,就太不好意思了,大概是因為這樣想,才會不禁加強手的力道和把注意力放在水管上吧。
「天色開始暗下來了。」
瞳子學姊呢喃說著。菜菜跟著看了一圈房間,確實,房裡的光線比剛才還要少了許多。
「挺有氣氛的。」
由乃學姊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大概是因為積水讓濕氣變重的關係,不然就是錯覺,總之,房間里的空氣很凝重,就算突然冒出什麼也不奇怪,但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應該說出來呀。
眾人都安靜下來,菜菜想找個有趣的話題來改變氣氛,卻怎麼想也想不到好玩的話題,就在此時……
嘰——
房門開啟的聲音傳來,所有人同時轉過投去,接著有默契地一同大叫起來。
「呀啊!!」
為什麼會大叫?因為有一個人頭漂浮在半空中呀!
「啊,不好意思,我嚇到你們了嗎?」
人頭說話了。不、不、不,仔細一看,是大家都熟悉的人,原來是乃梨子學姊。
「我想天色也暗了,有點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