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能像日記寫得那樣迅速做完,但大家總算做好所有的布袋了。
不過……熨斗和裁縫機真是太強大了,簡直就是為了這個關鍵時刻為我們買的呀。不過……這有點誇張了吧……
三個人看著擺在桌上的東西,紛紛「唉~~」地嘆了一口氣。
「總覺得很不起眼啊。」
「果然喔?」
沒錯,雖然順利做好了,卻覺得哪裡不夠。
「要在上面找個地方做刺繡嗎?」
「好主意!」
三人從已經收好的裁縫箱下層里抽出刺繡線。
「啊~~!要刺繡的話,應該在縫之前先綉。」
現在這麼說也只是事後諸葛了,而且大家也是等都做好整個布袋之後,才覺得少了點什麼,這樣的話,只能小心不要把布袋的前後面縫在一起,加倍謹慎地刺繡上去了。
「有紅、白、黃和綠色這三個配對。」
三個人架起手臂,望著布袋和總共六種種類的刺繡線。
「那該用這些顏色綉些什麼呢?」
「不準綉薔薇喔!丟臉死了。」
「也是呢,我想刺繡的圖案里沒有特別的意義比較好。」
不如說,沒有任何意義最好。
畢竟這是福澤佑巳、藤堂志摩子與島津由乃三人以個人的身分回送的禮物,並代表是下任紅、白、黃薔薇所送的禮物。話雖如此,這三個人卻聚在一起討論,最後才決定送布袋……不過現在就先忽略這點吧。
「有好幾種綠線,要不要分色來做幸運草呢?」
「或烏龜?」
「鱷魚如何?」
當佑已說完的瞬間,志摩子同學和由乃同學都用嘴形反覆念了一次:「鱷魚?」
「其實也沒必要堅持用綠色啊,還有紅、白、黃三種顏色。」
志摩子如此提議。
「鬱金香如何呢?」
由乃同學……用紅、白、黃三色來綉鬱金香,會不會太單純了一點呀?「比起鬱金香」佑巳說下去:
「用紅、黃、白、綠四色做個四色傘如何呢?」
一聽到這個,志摩子同學和由乃同學兩人無奈地說了:
「……你不覺得從剛才開始,佑巳同學所想的點子,全都是很像是在哪裡看過的標誌嗎?」
第一次大家還很寬容,第二次大家就嘴上不留情了。
「啊,對喔……」
難怪佑巳的腦海里會浮現出鮮明的圖案,鱷魚和雨傘都是有名的服裝品牌的標誌哪。
「我剛才說的不算。」
佑巳揮了揮兩隻手。
「你那不是廢話嗎?」
由乃同學還真是毫不留情面呀。這種時候,志摩子同學一向很溫柔,所以還幫佑巳說了話:
「反正沒必要三個人都綉同樣的圖案,要是佑巳同學想綉雨傘也沒關係啊,只不過我覺得最好不要把紅、黃、白、綠全都綉上去比較好,從裡面挑一種綉比較好吧。」
紅傘、黃傘、白傘、綠傘。
「還是算了。」
光是用想的佑巳就覺得莫名其妙了。
「如果要綉傘的話,我還比較想綉藍色的。」
可惜的是這裡沒有藍色的刺繡線。
「啊……」
志摩子同學想到了某樣東西說:「是佑巳同學的藍傘吧?」
「那是什麼?」
由乃同學納悶起來。
「你不記得了嗎?就是在便利商店被偷,不知為何最後卻回到了青田老師手上的那把藍傘——」
「啊!確實有過這件事。」
那是去年梅雨季時發生的小插曲。
獨自踏上旅途,最後又回到佑巳手上的那把藍傘,現在也還是佑巳的愛傘。
要是雨傘會講話,佑巳還真想知道它在那十天里,究竟經歷了怎樣的旅途啊。
藍傘的回憶
不知道雨停了沒……?
我一邊把發票遞給客人,一邊默默地發愣想著。
「謝謝。」
看起來像是上班族的大姐姐輕輕點了頭之後,離開了店裡。她手上橘色配綠色的鮮艷長傘雖然帶著濕氣,卻很整齊地折了起來,不過光這樣看,也很難確定她是因為雨停了才收傘,還是走進室內就收傘的。
現在人在店裡的客人,一位是穿著當地高中制服的女生,還有一位中年男性,這兩個人身上都沒有帶傘,是因為今天早上出門時沒有下雨,所以才沒有帶傘嗎?還是等傍晚雨停之後才出門的呢?不過我打工的地方是車站裡的店面,有些乘客不會手裡一直拿著傘,光是看客人們的手邊,也沒辦法猜個准。
不過現在下雨不下雨其實都不關我的事。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一個小時之後會不會下雨。
「不好意思,葡萄乾巧克力蛋糕今天已經賣完了。」
現在剛過七點,我在麵包店打工到八點,附帶一提,葡萄乾巧克力蛋糕是我們店裡最近的熱門商品,每天三點擺到店裡之後,大概半個小時就會賣光,不過潮流這種東西,最後肯定會退去,所以我們店長也不會因為現在熱門就多進貨,我覺得這判斷很正確。
我會在意下雨不下雨,是因為我今天沒帶傘。
今天是禮拜六,我從四點開始打工,上午我在人學裡上課,然後先回家一趟,三點四十分左右出家門時還沒有下雨,我就忘記帶傘出門了。現在是梅雨季,所以我最近都會帶摺疊傘出門,但我今天剛好把折摺疊傘收在放教科書的手提袋裡,這就是敗因,畢竟來打工時,當然不會帶教科書嘛。
當我發現忘記帶傘這件事時,已經是天空劈哩啪啦落下雨珠的時候了,那時車站已經在我眼前,這時還跑回家裡拿傘就趕不上打工了,所以我只好趕緊奔向車站。
剛好有一輛公交車從我眼前開過去,駛進了迴轉道。二十位乘客里大約有一半的人,撐開已經濕答答的雨傘下車走到公車站牌旁,看來這輛公交車路經的行駛地區,在更久之前就已經開始下雨了。
我看到最後一位出來的男性,驚訝了 一下。
雖然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沿到他哪個部分而感到吃驚,但我想應該是整體來說的感到吃驚吧。
我跟那個男性一點也不熟,只是因為他會在這站搭電車,所以有時候會在車站裡看到他,雖然他沒有來我們店裡買過麵包,不過有時候會從我們店面前走過,我想他應該跟我同年,最重要的是,我喜歡他的長相,簡單來說就是很帥,我對他的認識也就只有這樣而已,可以說是根本就不認識。
推測,應該是小女生的東西吧?
光是看到他撐著女用藍傘就已經讓我有點動搖了,下一個瞬間讓我受到了相當大的打擊。下了公交車,走向車站的他,一走到有屋檐的地方之後,就隨手扔掉那支雨傘了。不,實際上應該是「把傘擺在那裡」,他也不是把傘丟出去,只不過是把傘靠在車站的牆壁上,然後兩手空空地穿過刷票口,但是在我眼裡看來,那就叫做「扔」,他把不適合他用的雨傘,就這麼扔在這個車站裡了。
就是這整個過程加起來,讓我感到吃驚。
我站在細雨下看著他離開,然後才去打工,就是因為這樣,我今天才一直注意進來店裡的客人的雨傘吧?尤其是看到藍傘的時候,就會讓我特別注意。
不知道雨停了沒?
那把雨傘還在剛才那個地方嗎?
要是等我打完工,出車站時,雨還沒停……而且要是那把雨傘還在那裡的話,我就……
想到這裡,我才發現我正在想很愚蠢的事情。
其實我內心希望雨還沒有停,而且,我想要撐那把傘回家。
「去擺全商品半價的廣告牌。」
從店裡面傳來店長的聲音。看一下時鐘,現在是七點半,距離觀點時間只剩三十分鐘了,由於我正好在接待客人,另一個剛切完切片白麵包的打工女學生便去擺看板了。
八點關店,結算收款機的錢,在更衣室脫下打工制服換回私服之後,已經是八點二十分了。
「辛苦了。」
雖然店長說可以讓我們帶一些賣剩的麵包回家,但我是一個人住,帶那麼多也吃不完。不過要是太客氣,就搞得好像我覺得我們店的麵包不好吃似地,這樣也不好,所以我說「那我就拿一個」之後,探頭看看擺著賣剩麵包的籃子里,從裡面挑了一個。
「對了,那你要不要這個?」
店長從擺在收款機後面的架子上拿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