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故事發生在紅秀麗還沒有成為官吏之前。在冬天快要結束的時候,秀麗、影月、龍蓮已經完成了國試的最終筆試,只是等待著發榜而已。故事就是發生在那一段短短的時間之中的……
「嘿。嘿嘿嘿嘿嘿。」
上司兼養父的讓人渾身不舒服的笑聲,讓絳攸不由自主地產生了脊背被凍結的感覺。
「無論是哪一個都讓人滿足啊。太精彩了。雖然怎麼說都比不上正牌存在,但是作為練慣用來說已經足夠及格了。作為獎勵,至少可以讓他成為紅家專屬的工匠。」不知道從哪裡回來的紅黎深,用扇子半遮著面孔,已經接近半刻鐘都在維持著面帶可怕笑容喃喃自語的狀態,請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啊,紅家的家人因此而膽戰心驚地抓住了絳攸當作救命稻草。可惜問題在於,這個世界上能夠完成這種事情的就只有一個人而已。
不過絳攸雖然很清楚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卻還是拜訪了養父的房間。因為他正好有事情要和黎深商量。
「那個……黎深大人。」
「嘿嘿嘿嘿嘿。」
「黎、黎深大人。」
「光是想到就聽不下笑意呢。」
——完全沒有在聽。
雖然絳攸平日都貫徹君子不涉險的原則,但是今天怎麼說都不能這個樣子。所以無奈之下,他只好祭出了作為非常手段的「事後很恐怖的最終奧義」。
「……邵可大人有書信給您。」
「那還說什麼廢話,快點拿出來!」
面對僅僅因為一聲輕輕的嘟囔就立刻作出反應的黎深,絳攸勉強做著粉飾太平的努力。
「啊?我什麼也沒有說啊。您又是和平時一樣產生了幻聽吧。」
——啪,扇子響了一聲。
「居然敢對我撒謊,你還真是成長了不少呢。絳攸。膽子不小啊。看來我積累了很久的工作,要請你在一天之內幫我處理完嘍。因為我不會給你設置路標,所以多半會有半天的時間花在找路上,實際的勞動時間只有半天。你就好好勞動吧。」黎深如果認真的話,明明用不了幾刻鐘就可以處理完的。雖然絳攸在心中如此哭訴,但是因為是他說謊在前,所以只能說是自作自受。
「那麼,有什麼事情?」
「啊。楸……藍將軍從今天起休假。」
「沒興趣。你也不要多管閑事。我會給你增加三倍的工作,這段時間你就好好獃在侍郎室裡面吧。——暫時也不要接近王了。」「……黎深大人」
「我可不打算寵著那個流鼻涕的小鬼。而且你好歹也是紅家的人。」
雖然被視為紅家的一員讓絳攸很高興。但是好歹這個單詞還是讓他不免產生了寂寞。但即使如此,絳攸也不可能抗拒黎深這個紅家宗主的命令。而且黎深會這麼說也有他的理由。
絳攸談了口氣。
「啊啊,我今晚要出門。拜託你看家了。」
黎深再次恢複了那個讓人冒雞皮疙瘩的笑容,興高采烈的說道。
在紅黎深因神秘原因而心情高漲的同時,藍府卻有一個青年正在品味著慘淡的心情。
而且這對他來說也是非常難得的。
在樹葉都已經枯萎掉落的某個冬日,他從兄長之一的手上受到了不幸的信件。
(會試·龍蓮·照顧)
只有單詞的簡潔過頭的書信,讓楸瑛的心中刮過了一陣狂風暴雨。
這個完全不承認他有拒絕權的絕對命令式的短文,就算是楸瑛也無法拒絕。
但是他還是很想說一句。
(我可不會對他負責的。)
——然後在會試結束的時候,他收到了來自兄長們的回信。
(我們也沒期待你能做到那個地步。)
楸瑛面對過於簡潔的回信,浮現出了半是自暴自棄的笑容。
(好羨慕留在藍州的哥哥們啊。)
他的那個弟弟毫無疑問算得上今年國試最大的颱風眼。
位於中心的弟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只有他周圍的人被卷進了驚人的暴風雨之中。
那時在事過之後會寸草不留,只能用恐怖來形容的大災害。
這其中某個少年和少女受到的危害最為巨大。
因為他們很不幸的是擁有龍蓮抗體的稀有人士,所以在胖人眼裡看來並不能歸納到被害人的範疇中,所以從結果上來說,是被和那個弟弟一起貼上了「死小鬼」的標籤。
無論是出現了年近十幾歲就以首席成績突破了州試的神童,還是四人之中有三人出自彩七家——而且其中兩人還是名門中的名門,紅藍家的直系子弟,這些事實在名為藍龍蓮的破天荒存在之前,全都失去了引人注目的可能。
(秀麗……影月……鉑明……真的很抱歉……)
一想到他們所遭受的災害,楸瑛就不由自主從心底感到抱歉。
明明忠告過他們不用了,還是有不少高官急急忙忙跑去和龍蓮套交情。
而他們回來時那種頭腦一片空白的模樣也讓人記憶猶新。
龍蓮所入住的預備學舍在短短的一天之內就落下了「被詛咒的十三號學社」的稱號,那棟學舍的管理人接二連三的抱著必死的決心,手拿辭呈衝進吏部的模樣也讓人至今都無法忘記。
其中一人的發自心底的吼叫至今都烙印在他的腦海之中。
(我已經……已經受夠了!請立即讓我放棄會試第十三號學舍的管理人的地位!
這是什麼么新型的欺負人手法嗎?難道是我做出了什麼觸犯到王上的事情嗎?
或者說,那些小鬼根本就是什麼怪物?
這個樣子下去……這個樣子下去的話,我的頭髮只要再幾天就會全都掉光了。
就是因為那幾個無法無天的小鬼們!!)
看著將平日的高貴斯文不知道扔到了什麼地方,捶著地面哭喊的管理人,楸瑛都因為同情而覺得不忍卒睹。
除了這些以外,還有著其他的小山一樣的光輝事迹可以列舉出來。
(雖然估計還記不上傳說中的,黃尚書和紅尚書的那一年,不過這次的國試應該足以和我們那年相提並論了吧。)
一想到那時候上面也是如此的被胃疼和心疼所糾纏,楸瑛就對於七年前的自己產生了小小的後悔。
但是,龍蓮所引發的種種騷動的最大的被害人無疑還是自己。
今後就算自己建立了足以流傳千古的偉大功勛,最後想必還是會被這麼一句話加以概括吧。
(不過,他可是那個藍龍蓮的哥哥。)
……楸瑛體驗到了什麼才是糟糕透頂的心情。
雖然是不情不願,不過會試最後一天怎麼都要迎接弟弟,所以他也只好挪動起了沉重過頭的腳步。
一、
(……為什麼我要為了那個傢伙而浪費寶貴的休假啊。)
這是個萬里無雲,清澈倒彷彿透明的早晨。
因為還不到春天來訪的時期,所以吐出的呼吸還會形成一陣白霧。
雖然是很舒適的早晨,但是從宮城絡繹不絕的走出來的集團一個個都帶著好像幽靈一般的面孔。似乎沐浴到日光就會變成灰燼一樣。
在經歷了七天的會試終於結束的現在,已經榨乾了每一份精力的他們,還要花上一定的時間才有餘力去仰望天空。
就在這時,傳來了烏拉烏拉的感覺很愚蠢的笛聲。
幽靈的群體彷彿瞬間有了生氣,眨眼間就在楸瑛和笛子的主人之間騰開了一條路。
在看到那個製造出了日次一樣的空白地帶,而且穿著愚蠢到極點的衣裳的弟弟後,楸瑛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上述的想法。
但是和平時不同的是,弟弟的身邊很難得地還殘留著人影。
「……拜託你就不要鬧了。大家都已經疲勞到極點了,你還打算耗盡大家最後的一份氣力嗎?
話說回來,請你不要和我們一起走好不好。如果被認為是同類的話,絕對是延伸到子孫萬代的奇恥大辱!「」秀,秀麗……你可以在婉轉一些……「
「太天真了,影月。你也不想想我們因為這個孔雀男的緣故而吃了多少的苦頭。
真是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來參加國家考試還是來參加和尚考試了。
現在的我啊,都有自信可以勝過仙人的明凈止水的心境感悟禪意了。「楸瑛不由自主噴笑了出來。
……確實,如果要說到秀麗小姐的心胸寬大的話,多半連彩八仙都有所不及吧。
就算她正在生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