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銀沙漏急 第二章 心像炙炎般搖動

「主上!無論哪個女孩都無所謂,至少迎娶一名後宮吧!!!」

一直是腳步蹣跚的,彎著腰走路的老臣們,提著衣擺挺直著腰,在迴廊上一起追著正在逃跑的王。

但是無視那些苦苦央求的重臣們的大聲疾呼,王跳過欄杆全力向庭院中奔去。今天也如往常一樣,又不知在哪裡消失了。

追丟了的重臣們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坐下來。

「真——真是的,今天又不行嗎?」

「主上過了新年就二十一歲了。」

大家帶著潸然淚下的表情零零散散的坐在寒冷的迴廊上,但這僅僅是一剎那,然後就立刻重新站了起來。

「不行,不行。我們怎麼能就這樣算了。」

「真是如此,主上也漸漸認真的處理政務。朝廷也漸漸上了軌道,國家也開始平穩了。讓人擔心的就只剩下一個了。各位,在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一定要看到子嗣!」

「真——真是————」

在發出吶喊聲之前,就有不但出現因為血壓升高,咳嗽而倒下的大臣。場面陷入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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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主上今天好像早到了嘛。」

看到到處沾著樹葉、泥、和小樹枝,東倒西歪走進來的王,正在府庫整理書物的邵可苦笑起來。

和平時一樣無言的拉開椅子。

王在椅子上坐下來之後,就將頭貼在桌子上。就這樣呼吸著帶著舊書味道的府庫空氣。

邵可一邊沏茶,一邊靜靜的看著王的樣子。因為忙碌而有少許消瘦的面容卻更顯出了他眉目秀麗的容貌。

因為準備迎接新年,李絳攸和藍楸瑛忙於紅藍兩家在貴陽邸的事務,這段日子基本就沒有入朝。就算只是一個人,王也和平時一樣處理政務,然後來拜訪邵可。他就這樣靜靜渡過著自己允許的一杯茶的休息時間。這段時間紹可想起了在這之前什麼都說的他。

趴在桌子上,視線放在邵可的手邊,王輕輕地說:

「邵可。」

「是」

「秀麗要回來了。」

咕嘟咕嘟的倒茶的優雅的聲音卻沒有中斷。

邵可知道王不是想尋求回答,所以他什麼也沒有說。

王慢慢得閉上眼睛,臉上更顯落寞之情。閉上眼睛,他用好像就要溶入空氣中的聲音說了什麼話。

邵可仍然是什麼都不說,將茶遞了出去。

初冬的風吹著。

王慢慢得坐起身,將邵可砌的茶放在嘴邊。就像這十年來的一樣,今天也就這樣毫無感覺似喝了下去,毫不猶豫的站起來。

「精神了。回去工作了。——邵可。」

「是」

「不要擔心。我沒有事。」

對於王的話和微笑,邵可沒有點頭說是。但是也沒有留住毫不猶豫轉身出去的他。

邵可能做的只是為他準備這一杯茶的休息的時間。沒有辦法回答他的話。

他只能在府庫說出它無法和別人說的話、發發牢騷罷了。

他一天天更加接近絳攸、楸瑛所期望的王。但是與此對應,不作為王時的他可以待的地方就像月亮一樣慢慢變小。現在和小的時候一樣只剩下在府庫和一杯茶的時間了。

這是大家的希望,也是自己必須走的路,他很明白。——悲哀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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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二位看要怎樣才能提高茶州整體的水平?」

在被召集的高位州官的面前,那個時候秀麗和影月是這樣的說的:

「關於茶州的政務燕青和悠舜大人花了十年打好了基礎,有不完備的時候,大家都通過熱烈的討論來完善。無論如何——雖然是有些不留情,但是還在起步階段的我們這樣從半途插手州府和法律的事是毫無意義。所以比起細小的地方,雖然是粗略的考慮現在開始能做些什麼呢?不僅僅是繼承上任州官的工作的的問題,是想進入下個階段的我們的責任。所以總而言之,就從茶州缺些什麼開始。」

然後就這樣開始了。

「在傻笑什麼呢。浪州尹州停下來了。」

「啊,只是覺得真是有個好上司。」

柴彰推了推眼鏡,只是用視線看著燕青。

茶州全商聯支部長,也是柴彰的雙胞胎的姐姐——柴凜和秀麗一起去貴陽了。因此作為副支部長,臨時管轄茶州全商聯的事務,所以柴彰從金華回來了。

「有一點輕視了呢,他們說了「下個階段」

——考慮、判斷。無論什麼事不決定好,就不能行動的上司從最初開始就和沒有是一樣的。很早以前燕青這樣對靜蘭這樣說。

「像兩個人調查一下,但是茶州真的是什麼特產都沒有不是嗎。」

現在毫不猶豫得將這個話捨棄掉。

「彰,你這麼說過事嗎?『希望有就算不完美,但是瞄準目標做出最好的策略的州牧。希望有一個這樣努力的州牧。』真是和這個毫不相差阿。所以州官他們如此高興。不是將茶州作為回到中央的踏板。真是明白這個。」

對於給予的地位和責任的重要性、作為州牧的責任和驕傲。別人不說,他們也能很好地掌握,自己也能恪守這一責任。

「就算是琥璉。王都就不說了,就連我在考試途中經過的黑州州都遠遊相比,覺得生活水平低多了。與其說是東西的質量和數量差的話,不如說和其他州相比處於落後狀態。問了一下,到現在為止物品的流通基本上都控制早茶家手上,全商聯能夠擠入,也是最近幾年的事,而且還是和茶家脫不了關係。而且,就算拿到別的州去,也沒有能賣出好價錢的商品、可以提供的技術。沒有擠占這塊市場的意義。所以很少有外來的商人進來。因為不能和其他州進行交易,所以商品的質量也不能提升。在地理位置上又被隔絕在外,不能成為交易中心。另外也沒有什麼資源。所以才能在這麼長的時間裡讓朝廷放任不管。

州官們緊緊地看著從如山的書中轉過身來的兩個人。

就算是令人吃驚的意見也好,是否能從毫無經驗的兩個人的一百個提案中找出一個也不知道。但是也許一百個裡面可以找到一個。所以他們就拚命地提出意見。不僅僅是想,而且就算是還不成熟的意見也要調查書本、儘可能的調查。看到他們擠出很少的睡覺時間,真摯的做這些事,比什麼都要高興。

儘力繼承前州牧的志向這點打動了州官們的心。

「——從姐姐那裡聽說了,紅州牧說要考慮百年之後的事。」

柴彰拿下眼睛,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這不是簡單的說出來的話,這是作為莫測國家大計的宰相的思考方式。——浪州尹,茶州百年之後能夠追上紅藍兩州的話我也不會吃驚。我們說不定會成為被史書記載的兩位大官在起步時的助手。」

交換不成熟的柔軟的思考,不忌憚的發言的場合。周圍是長年來不屈服於茶家的威脅,不顧性命的致力於政事的鋼硬的官吏們,和不論怎樣辛苦都會支持他們的名輔佐。

「所以跟影月商量了一下——」

然後被後來話震動的感覺,現在好像還歷歷在目。

燕青將垂下來的頭髮弄弄好,可以看到他的笑容。秀麗說自己還想要向上走時的那個眼神,現在都不能忘記。

「到現在還是讓人激動。雖然我從很早之前就想成為州官,但是我想一直留在小姐身邊,一直幫她的忙。補足不足的地方,讓他們到達想不到的高度。無論何時都努力幫助他們,絕對可以做到想像以上的事。」

柴彰不覺得笑了。——這或許也是這十年前的燕青吧。

「但是我是茶州的州官,所以不可能一直在他們身邊。」

就是想成為州官所以去參加了准試,就算那天悠舜、影月、秀麗都不在了,自己也要留在州府,作為地方官員儘力。

但是看見想成為自己力量的秀麗的眼神時——

「這也是。既然看到茶州安定了,悠舜大人遲早會受到中央的召喚的,進入朝中,之後支持茶州對州官來說真是非常幸運的嗎?」笑容滿面卻讓人覺得發冷的笑容,吸引了燕青。「對我逃離州牧之職的那時還耿耿於懷。」

「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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