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全面暴走(下)藍色學者與戲言玩家 漫長的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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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喜歡,所以討厭。

雖然討厭,卻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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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仇是一切的開端。

只是為了復仇而已,我想。

只是為了贖罪而已,我想。

只是為了憎恨而已,我想。

只是恩將仇報而已,我想。

只是罪有應得而已,我想。

但是,並不正確。

那些不過是,借口罷了。

只是,想要做些什麼而已。

覺得不做些什麼就會死掉而已。

於是我,和藍色的少年相遇了。

初次見面時。

玖渚還是一個在沙地里玩耍的孩子。

用沙子壘起城堡。

為了什麼而建的城堡?

為什麼要建城堡?

對那些事情一無所知。

玖渚,全神貫注——

將集中力全部集中。

使集中力匯聚一處。

壘起城堡。

她的城堡。

城堡離完成已經不遠了。

沒有任何理由的,我踢散了那座城堡。

破壞。

將其破壞了。

當然,那時的我還不知道玖渚友。

並不知道,眼前的藍發到底意味著什麼。

踢散城堡——只是因為看不順眼而已。

理由那種東西,真的什麼也沒有。

玖渚,什麼也沒說。

甚至都沒有看向我的意思。

與城堡被強風吹塌,一樣的反應。

不只是視野的問題。

藍色少年之中,沒有我的存在。

攬起沙子,將崩塌的城堡,重建起來。

驚愕。

驚愕於——玖渚,將散落的沙子一粒一粒,毫無差錯的,向著構成城堡時原本的位置,原本的固所處,復原了回去。按照與被我踢散之前,可以在嚴密的意義上稱之為毫無變化的狀態——復原了整個城堡。

到底這種行為,需要多強的記憶力,多強的認識力,還有多精密的技巧這點,這種令人無可奈何的問題,我連想都不願去想。玖渚,並非把沙堆看作一個整體,而是作為一粒一粒相互分別的存在來認識,然後,恐怕,對這個世界本身,也是以同樣的原子單位來看待,那時的我理解了這一點——

然後,屈服了。

向藍色的少年,屈服了。

對會被榨取這件事,有所覺悟。

有所覺悟,然後——認同了。

在初次見面時,我就已經輸給了玖渚。

我——

這一次,因為惱羞成怒,

真的沒有任何理由的,

向著玖渚,藍色的長髮,踢了出去。

「久渚?玖諸?到底是什麼?」

「是玖渚,玖渚呦。K·U·N·A·G·I·S·A·玖渚。然後是朋友的友。玖渚友這麼念呦」

「嗯。這樣啊。玖渚君。嘿嘿,頭髮,很帥呢」

「以後叫我友就好咯」

「這樣啊,那麼以後也叫我友就好了」

「麻煩死了啦。我已經決定要今後叫你『阿伊』了」

「那麼今後我也叫你『阿伊』好了」

「麻煩死了啦」

我,得知了藍色的少年是少女這件事。

同時也知道了少女是玖渚家直系血族的事。

主動向我搭話的,玖渚機關,直系。

妹妹成為她的犧牲品這件事也一樣。

為了少女被榨取的事情也一樣。

全部都知道了。

毫無保留的,知道了。

直到最後也沒能弄清的,只有少女,稱我為『阿伊』的意義而已。

那只是——瑣碎的事情。

沒有什麼,特殊理由的事情。

開端——

復仇是一切的開端。

只是為了復仇。

只是為了贖罪。

只是為了憎恨。

只是恩將仇報。

只是罪有應得——明明只是這樣。

不知不覺間,我們兩人。

滿不在乎——滿不在乎的。

若無其事——若無其事的。

彷彿理所當然一般。

共同度過了一段時間。

令人悲傷般,共同度過。

很長一段時間。

永遠。

但那卻又只是,剎那般的瞬間。

破局,不久就到來了。

只是想要——救她而已。

只是為了把玖渚友,拯救出來而已,我想。

雖然結局,我的行為,不過只是終結,只是復仇,只是贖罪,只是憎恨,只是恩將仇報,只是罪有應得——但即使這樣,有一點,在那時的我心中,如果說還有一點可以被認為是正確的,還有一點可以如此評價的話——就是那時的我,確實,是想要拯救玖渚這件事。

從未想過要毀壞她。

從未想過要殺死她。

即使其他一切都無可救藥——

只有這一點。

只有這一點,想要原諒自己。

連存在本身都幾乎被罪惡和污濁填滿的少年時的我,雖然是無論怎樣都無法被原諒的存在——即使這樣,一定要說的話,只有這點,想要原諒自己。

玖渚友。

和現在一樣——從原子單位上使分寸狂亂起來。

那時的我,為了她。

即使是赴死,也在所不惜。

明明——明明如此,為什麼。

為什麼,我會,選擇逃走呢。

然後。

為什麼我會——

獨自一人,發生改變了呢。

明明決定要和她在一起。

明明發誓要和她在一起。

想要,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即使在現在也沒有改變。

明明如此——

「唔,阿伊。比想像的要早呢。不過,這種情況下,說是比想像的要晚,或許,更恰當吧?」

玖渚——

玖渚友,在城咲,作為自宅的高級公寓樓頂——圍住四周的,掉落防止用鐵絲網邊緣,隨意的,輕輕的,彷彿真的毫不在意般,坐著。

只要略微失去平衡——

就會從公寓的最高處,墜落下去。

墜落夠,整棟大樓的高度。

這樣的位置。

這樣的姿勢。

這樣的平衡——

或許,我們,一直就是這樣走過來的。

我和玖渚,一直,就是這樣走過來的。

正因——如此。

什麼時候,都不奇怪。

正如玖渚所說。

這樣的場景——來得太遲了。

或許,比起原本,早了一些。

但是,比起原本,要晚很多。

一直,走到這一步。

走到了現在。

活到了現在。

「友——」

我,試圖喊出玖渚的名字——

像平常一樣,打聲招呼。

但是,即使這樣,語言也阻塞了。

無法,發出聲音。

玖渚微笑著只將頭轉向這邊,看著這樣的我——

「快點過來嘛」

這麼說。

「人家旁邊,是阿伊的位置呦」

「……是呢」

是這樣呢,的。

勉強做出了點頭的動作。

向著玖渚邁出一步,

輕輕爬上鐵絲網,

在玖渚身邊,坐了下來。

「真高啊」

「一百四十米。比京都鐵塔還要高喔」

「沒問題嗎?」

「什麼?」

「這麼,高的地方」

「高的地方人家並不害怕呦」

「可是——」

玖渚患有三種,精神類的疾病。其中之一,就是不能獨自完成極端的上下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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