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我(旁白)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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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光所有可疑的傢伙。
最後剩下的傢伙就是犯人。
經過三天,五月二十五日星期三。
我在上午十一點五十分醒來。
「這樣子說『還沒下午』真的很沒面子啊」
哎呀呀,我鬱郁不歡地起床。最近老是這種感覺。完全無法跟以前一樣早起。該說是身體拒絕醒來嗎?睡過頭的話,勢必不想去大學上課;不想去的話,當然不可能去。
如此這般,從上星期五到令天連續五天拒絕上學。一年級從五月開始就這樣,被留級也很正常,不過我對留級本身也沒有什幺抵抗。反正學費也是我自己出的。
「」
從那次開始,沙咲小姐跟數一先生在星期一跟星期二都相偕到我的房間。詳細詢問巫女子的事件,相對下亦提供了一些似乎頗為重要的情報。
巫女子的死亡時間限定在上午九點半到十點之間。殺害方法肯定是利用細布條的絞殺。犯案所使用的布條跟殺害智惠時的布條相同警察於是依公式判斷殺害智惠的犯人跟殺死巫女子的犯人必然是同一人物。
「不同於江本同學的事件,犯人似乎是從正面勒死葵井同學。」
「從正面?」
「嗯,江本同學是從後面,從勒痕就可以判斷」
「換句話說,巫女子遇害時看著犯人的臉孔嗎?」
「有這個可能性。」
沙咲小姐無關痛癢地說。死亡者有沒有看見犯人,對她來說大概都無關緊要。是非常合理的判斷。
至於這個事件發生時的不在場證明,無伊實跟妹妹(聽說名叫『無理』)一同前往京都觀光。
秋春君沒有不在場證明。我跟美衣子小姐在一起。不過智惠遇害時,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是故早已排除嫌疑。
「雖然我不這幺認為,但高層好象也有考慮偶發的強盜殺人,或是偏激的跟蹤狂。」
「這樣子的話,就不會變成連續殺人啊。歸咎於偶發實在不合邏輯,況且什幺都沒被偷吧?也沒有被強暴。」
「的確,但若是單純的怨恨,『敵人』實在太少了。江本同學和葵井同學都是如此。『全世界之敵』也就罷了現在這樣終究只能歸咎於隨機殺人。」
順道一提。
攔路殺人鬼事件目前暫時停止,被解體殺害的人數停留在十二個人。換言之,自從哀川小姐跟零崎接觸後,就未曾出現新的被害者。正如那個哀川小姐所言,零崎大概已經離開京都了,說不定也不在日本了。倘若與哀川小姐為敵,我應該會逃到南極吧。
說不定會逃到宇宙呢
「話雖如此,還是有奇怪之處。」沙咲小姐說。
「奇怪之處是指什幺?」
「監視攝影機。你不是也說過那棟公寓里有防宵小的監視攝影機嗎?」
「嗯啊。」
「那些攝影機的影像沒有拍到任何一個像是犯人的人物。」
「這是什幺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那天晚上十點半,葵井同學回家或者該說葵井同學被你運送回去後的所有影像我們都檢查過了,裡面只有公寓居民以及隔天早上前去的你。只有這些。」
這究竟是什幺意思?那棟公寓變成了巨大的密室?這真是胡鬧。未免太脫離現實。不過,如果這就是我們的現實,或許也是莫可奈何之事。
「可是,攝影機也並非完全沒有死角吧?」
「嗯,我們試過了是有可能在不被拍到的情況下潛入葵井同學的房間。因為攝影機會這樣轉動嘛。不過,事前若沒有經過相當練習大概辦不到成功機率也不高。基本上,會有人做到這種地步嗎?」
「就算沒有做到這種地步,比如從陽台潛入之類的。」
「不可能的。因為相當高,太危險了總之」
沙咲小姐居然疲憊地嘆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一場消耗戰了。」
她如此說道。
她此刻恐怕亦是身處在消耗戰的正中央。
「消耗戰嗎」
然而,縱使有沙咲小姐告訴我的新情報,我既已停止思考這一連串的事件了。儘管沒有徹悟到完全不會掠過腦海,依然竭力抑制意欲思考的自己。
說不定。
說不定現在的我根本不希望事件真相大白。不論是何種形式,我都不願再與事件發生關係。
不過這大概是不可能的。沙咲小姐是出類拔萃的優秀刑警。幾次與她交談後,我對此毫不懷疑。該說她不愧是哀川小姐的朋友嗎?若是她的話,應該不久之後就能掌握所有的真相。即便不是所有,也能夠看穿大略的真相吧。
是故,我已經沒有思考的必要。或者該說,倘若說得更直接一點,我幾乎已經看穿了所有真相;可是正因為如此,正因為再一步就可以理解一切,我才不想踏出那一步,也不想指責犯人。
非法入侵智惠的房間,甚至借用玖渚的力量,如今這種結果只能說是虎頭蛇尾,但或許這就是我的風格。對任何事都半途而廢。無法盡心竭力,也無法沉迷其中。
「好」我伸伸懶腰,一口氣轉換腦內頻道。「去看看好久不見的小友嗎」
那個自閉丫頭一天到晚都在家,現在去也肯定不會白跑一趟。因為是白天,或許還在睡覺,不過也無妨。向她抱怨先前把我出賣給哀川小姐一事好象也不錯。
而且
只要跟她在一起,我的心情鐵定可以轉好。
決定之後,我先換好衣服,將手機放進口袋。向美衣子小姐借飛雅特嗎?還是走路?騎腳踏車?煩惱了一會兒,最後決定走路。總覺得很想走走路。雖然要走三小時以上,偶爾為之也不壞。
離開房間,鎖好門,出了公寓。
天氣真好。難得一點濕氣也沒有,晴朗的好天氣。要是永遠都是這種感覺就好了,但「永遠」的定義太過曖昧,我也不太懂。
「咦」
走了一段路,我看見似曾相識的人影。究竟是誰呢?總覺得好象在哪見過
有如不良少年的淡褐發,以及街頭風格的服裝。右肩上跟那身打扮不太相稱的大包包格外醒目。可是,日本人為何如此不適合街頭風格的服裝呢?與其說不適合,對,就是有一種裝模作樣的感覺。啊,就是那種吧?那種搞錯國家文化的傢伙?
姑且不管這些究竟是誰呢
就在此時,那個人物發現我,向我奔來。
「喲!」
對方甚至親昵地向我打招呼。
「你好。」我禮貌性地響應,但記憶依然沒有恢複。儘管猜出對方大概跟鹿鳴館大學有關係,不過,我認識這種傢伙嗎
「你沒事呀?哎我對這附近的地形不太熟,還迷路了呢。」
「啊啊嗯。」我隨口應道:「是啊,這種事常常發生。」
「你也來上學嘛。因為你不來,我才必須到這種地方呀。我也知道葵井的事對你打擊很大。可是這樣下去會留級喔,留級!咱們就要被別人稱為雙截龍兄弟啰。」
葵井?他剛才說了葵井嗎?
啊啊,原來如此。我想起來了。
「你是秋春君嘛。」
「喔喔,什幺什幺,還假裝現在才想起來。」
他嘻嘻哈哈地大笑,我卻像被人識破內心般冷汗直流。
「你是來找我的?」
「就是這樣。因為有一點俗事嘛,哎,就順便來啰。」
秋春君接著開始邁步。雖然我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說明,還是跟在他後方。依舊是容易隨波逐流的我。
「秋春君,你要去哪裡?」
「嗯?北野天滿宮。我停在那裡。」
「什幺停在那裡?」
「到了那裡你自然明白。」他大有深意地笑了。「不過,雖然你本來就很陰沉,總覺得現在臉孔越來越陰沉啦」
「你倒是很有精神。」
「哎,那當然了。或者該說,因為發生過江本的事嘛?大概是忍耐度提升了吧?畢竟還沒忘記那次的震撼。啐,人生真無常啊。」
儘管語氣放蕩不羈,不過,看起來也像是在掩飾情緒。究竟是什幺事?我略微思索,但依舊一頭霧水。
「秋春君,現在是基礎專題的課吧?沒關係嗎?跑到這裡來浪費時間?」
「嗯啊,沒關係啦,學校那些的,已經無所謂了。」秋春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