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四章 絕無僅有的奇招?

然後——到了隔天。

我和美野里小姐、光流先生一起前往艾爾丹特城。

和昨天一樣,謁見室里有佩特菝卡、迦流士以及札哈爾宰相,這是因為我昨晚聯絡了帝城,告訴他們包含再次說明有關那款H-Game的事在內,我有事情要稟告。

「所以呢——慎一?」

佩特菝卡代表艾爾丹特方開口。

「因為你要求再給你一點時間,所以朕讓你改日再議,結果你要怎麼解釋昨天的那件事?」

「那款遊戲確實是透過『安謬特克』引進艾爾丹特的東西,由於那只是實驗性質的東西,相當於工作人員的私人物品,所以管理上就疏忽了,這是我的責任。」

總而言之我先認錯。

只有這點我沒有理由推卸責任。

道歉後——

「可是,那款遊戲的內容並不是要折磨與貴族小姐或陛下相似的女子。那款遊戲可以相當隨心所欲地改動角色的『設定』,所以可以讓女孩子看起來像是貴族,僅此而已,至於要不要這麼設定,則是隨持有者的喜好而定。」

「……所以說呢?」

佩特菝卡眯起眼睛說。

「你想說的是,那款H-Game並沒有要愚弄王族或貴族的意圖?」

「說得更明白點,大概就是這樣。」

我繼續說。

「拿到那款遊戲的玩家是不是故意要讓角色與貴族或陛下相似並且加以愚弄,這點也有疑問,不管是3TS或是PLP,持有者幾乎都是貴族階級的子弟,畢竟那原本是用來當做那場足球比賽的准優勝獎品,並且贈與蜥蜴人隊的東西。」

而那些遊戲機被賣掉,轉到了富裕的商人或貴族子弟的手中。

「對他們而言,最簡單易懂的『設定』就是身邊的異性吧?」

自由度高,意即怎麼設定都行。

但是,如果不習慣這種自由度的話,常會有茫然不知所措的情況,也就是不知道該從何著手,因此在製作3D角色時,也會有不少人以身邊的某個人來當模型。

「這話我剛才雖然說過了,不過那款遊戲本身並沒有要愚弄艾爾丹特王族及貴族的意圖。」

在昨天那番爭執之後——我注意到了一件事。

由於我不知不覺就反覆思索著日本的遊戲限制,因此誤解了一個部分……這裡是異世界,是神聖艾爾丹特帝國,這裡的各種價值觀和道德觀念比較接近中世紀的西歐。

簡單扼要的說,就是一個貴族十歲出頭就結婚也不罕見,亞人種的小孩子們作為準軍人接受戰鬥訓練取得市民權也理所當然的世界,性或暴力描寫在日本被看作問題,被視為「不檢點」並且加以譴責,這種時勢……在這裡也沒有!

神聖艾爾丹特帝國一方視為問題的部分,始終都是這款遊戲像是在凌辱貴族小姐——也就是這是不是以積極侮辱貴族階級為題材的遊戲,而且與此同時,有一名貴族小姐似乎真的被綁架了這回事。

「話雖如此……目前還不知道犯人是誰,也不知道那款遊戲是用誰的遊戲機玩的,在事情明朗之前,我想暫時回收學生們的遊戲機和遊戲。」

「——請等一下。」

光流先生對我所說的話提出了異議。

「那表達自由要怎麼辦?你可沒有限制的權利喔?」

「這裡是艾爾丹特,不是日本。」

我轉頭對光流先生說。

「所以我也不能責備你把在日本被定為十八禁的遊戲分送給十八歲以下人士這種行為。」

「…………!」

「但是除此之外,我們必須要配合神聖艾爾丹特帝國的情況做出因應,並不是只要搬出表達自由這個字眼,就可以被准許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情。我重申一次,這裡是神聖艾爾丹特帝國,情況和我們的國家可不一樣。」

「…………」

光流先生咬緊了嘴唇陷入沉默,看來他畢竟還是無法立即反駁我絞盡腦汁想了一晚所想出的理論。

「關於回收一事,陛下您覺得如何?」

「……嗯。」

佩特菝卡將手指抵在下巴上輕輕沉吟。

「也是,如果這可能與綁架案有關的話,那麼朕贊成除掉該原因。當然,朕並不是說原因絕對就在於那款遊戲……」

佩特菝卡含糊其詞。

這下我也明白了,佩特菝卡肯定御宅文化,推動了御宅文化的普及,她大概也不想認定自己相當喜歡的御宅文化誘發了犯罪吧。

但是即使如此,事實上現場確實掉落了記錄著H-Game影像的魔章水晶,就算要堅持那純粹只是偶然,證據也未免太薄弱了。

「慎一啊,你收回遊戲機,可是代表你認同綁架案的原因在於遊戲機喔,這樣可以嗎?這點視情況也會成為限制『安謬特克』活動的藉口喔。」

從「憂國士團」的例子來看,不用想也知道對我們的活動感到不快的人比比皆是,這座帝城裡大概也有吧!這些人可能會趁著這個好機會批評我們,慫恿佩特菝卡他們取消給我們的種種優待措施。就算是皇帝陛下,只要臣民的這種聲音多了,她也不能無視吧。

佩特菝卡的憂慮是很合理的。

我很高興她為我們擔心。

但是——

「有一個學生情況相當嚴重——他嚴重上癮了。」

我這麼說。

「而且似乎還有其他學生也有類似的上癮情況,我想艾爾丹特這裡也有沉湎於酒精的人,可是像那樣沉迷於H-Game之中的話,對那個人也不是件好事。雖然我的立場確實『只是提議而已』,不強制選擇取捨——但是我不想說『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都是他們的責任』這種話,並且販賣顯然有損客人健康的東西。」

「慎一……」

「陛下,我想慎一殿下所言是對的。」

札哈爾宰相像是教導佩特菝卡般說道。

「不管是酒還是葯,都有其適當的飲用方式,不知道的人如果隨意濫用,大多會對身體產生害處。」

「…………」

佩特菝卡嘆了一口氣。

不過看來她姑且接受了。

「接下來,我們會一家一家到學生家去回收遊戲機。」

說完後,我看了美野里小姐。

我事前就跟她說過我的這個想法了,由於有夏德的例子,所以如果真的要回收的話,也可能會發生爭執——視情況可能會需要訴諸武力,正因如此,我才需要得到佩特菝卡的許可。

「…………」

美野里小姐像是在說「交給我吧」一樣,對我點了點頭。

「朕知道了,遊戲機的事就交給你們處理吧。」

佩特菝卡用這句話做了總結。

「是!那我們告退了。」

這下子報告就結束了。

我得和美野里小姐一起去回收遊戲機,於是我站起身來,光流先生也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站了起來。

此時——

「——等一下,慎一。」

正當我們要邁步離開的時候,迦流士叫住了我們。

仔細一看,有一個像是騎士的人不知道是何時來的,他站在迦流士身旁,低聲向他說了些什麼,迦流士點了幾次頭之後,便轉過身來面向我們。

「剛才,綁匪聯絡了那名被綁架的小姐的家中,除了贖金之外,同時要求關閉『安謬特克』、處死迦納慎一,並且釋放一部分的罪犯。」

「……咦?」

「慎一,這下你的嫌疑完全洗清了。」

迦流士皺起臉說。

「但是,這群綁匪要求釋放的罪犯,是憂國士團的那些人。」

「……!」

我和美野里小姐驚訝得面面相覷。

憂國士團——「貝杜納」。

他們是所謂的恐怖組織。

他們對從日本引進的御宅文化相當不滿,將這視為文化侵略,以過激的方式進行抗議,他們曾經襲擊學校,挾持我、繆雪兒、美野里小姐、學生,以及好死不死正好在場的佩特菝卡當做人質,甚至還想要殺了身為「安謬特克」代表的我。

結果——歷經種種情況後,那次事件解決了,恐怖分子們也當場被逮捕,於是我以為憂國士團的事情已經告一個段落了。

然而……仔細想想,那次也只不過是組織的領導者在恐怖攻擊的現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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