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譯版 轉自 輕之國度
掃圖&修圖:速水伊織
圖源&翻譯:yukira(雪華)
顧問:失誤小忍、ALUCARD、blate1991、JNJ(jabal)、Kaien、O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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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變成神了。」
「……噢,原來如此呢。」
高中上學路上,我下定決心坦白後,好友望月宗一郎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從初中一年級成為鄰座以來,我們總是互相開玩笑,像這樣認真商談煩惱,說不定還是第一次。
進入五月,黃金周結束,被櫻花殘瓣染成斑駁的道路上,我和宗一郎結伴而行。
「不久前的一個晚上,突然察覺到『啊,我變成神了』。跳過了道理與理由,只是直接理解到,我已經是神了。」
「嗬~原來如此呢。」
說著同一句話點頭後,宗一郎開始詢問剛想到的問題。
「變成神後,有什麼不同了?」
「啊,當然有了,似乎能夠看見一些奇怪的生物。」
我將視線從宗一郎身上移到四周。
透明的大魚在天上輕飄飄地愜意遨遊,一隻大眼睛從貼著尋貓啟事的電線杆陰影里緊盯這邊。
路旁的小祠堂里,身高約十厘米的和服老人,在祠堂屋頂上享受著陽光。
這些都是成為神後能夠看見的東西。
四月過去,進入黃金周時我就變成了神,之後幾天假期里,看見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從明顯沒人的小巷間隙里,伸出毛骨悚然的細長手臂時,出於不詳的預感,我還是趕緊跑掉了。
我邊走邊與宗一郎談論自己的親身經歷,踏上了架在小河上的小橋。這時,一隻松鼠狀的生物抱著某處找來的草莓,在欄杆上跑過,卻被陣風險些吹落。
「哎呀,好險好險。」
「怎麼了?突然扶住橋欄。」
「沒啥,一隻雙腳步行的松鼠差點掉到河裡,救了它一把而已。嗯?啊,不必了不必了,謝禮什麼的。」
我婉拒了狀如松鼠的生物遞出的草莓。接著它便鞠了一躬,踏著碎步離開了。真可愛。
「奇怪的生物么……我什麼都看不見呢,是所謂的精靈嗎?」
「嗯啊,說不定是吧。」
自己也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我只是含糊地點頭回答。
宗一郎只是有點佩服地回答了一聲噢,就轉移到別的問題上。
「還有別的變化嗎?變成神而獲得的力量,神通力——不對,這種情況下你自己就是神,應該叫神力吧?」【神通力:原為佛教用語,這裡泛指靈能力者所能運用的特殊能力】
「什麼都辦不到呢。雖然有所預感而作了各種嘗試,但估計是不得要領吧。」
確有種能辦到什麼的感覺。
「是么,那說不定真的能使用那種力量。你看,世上也有一些人能夠掀動自己的耳朵吧?」
「啊,我可以哦。」
「是么,我就不行,於是也無法理解哪種感覺。現在的真人也類似吧?大概只要成功一次,就可以輕易辦到了。」
被他這麼一說,又似乎有可能辦到了。
「還有其他變化嗎?」
「是呢……還有一個改變是,非常想助人。想幫助有困擾的人。吶,宗一郎,你現在有什麼困擾嗎?」
「正在為好友突如其來的電波發言而困擾。我該怎麼辦呢?」
「那還真是麻煩呢。首先將那位電波朋友介紹給我吧,說不定會有辦法。」
「辦不到,我沒帶鏡子來。」
鏡子?為啥要鏡子。
「你不會想說電波友人是鏡子里的自己吧。又或者說對方在鏡子對側的世界之類。那就有點不對頭了,好好面對現實吧。」
「真不想被現在的你這樣說。」
宗一郎的表情不知為何有點僵硬。
「不過想助人是什麼心理啊。這也是成為神的影響么?真人應該不是那種類型的人吧。」
「誰知道呢。只是內心劇烈渴求著助人而已。好想幫某人,好想幫某人,快找人幫我解脫吧!就是這種感覺。」
「是么……那,只要加入志願者部就行了吧?」
「還有這一著呢!」
即使我已經成為了神,宗一郎這一句話仍猶如天啟。
我們學校確實有一個志願者部。
部如其名,主要參與地區的志願者活動,包括清掃街道,慰問安老院等等。也就是以助人為目的的社團活動。
當然在加入的里,不僅有性格上本來就是於助人的成員,也似乎有為了推薦而想取得更多推薦加分的人。【內申點:由於入學評定標準包括學力考試和調查書(內申書)兩部分,內申點數加成(佔30%)對最終錄取結果也有不可忽視的影響,類似於競賽獲獎的加分制度,並加入對志願活動的考察】
然而對於從一年級隸屬回家部至今的我而言,志願者部簡直是量身定做的社團。現在僅僅想到也心潮澎湃。
「哎呀,能跟你坦白真是太好了。我還擔心你不會相信呢,畢竟成為神什麼的,也太荒誕無稽了。」
「說什麼瞎話,也許至今都沒有說過,我一直都是將你當成摯友的,相信摯友理所當然吧?」
「宗一郎……你這傢伙真是……」
我真是有一位好朋友——不,一位摯友呢。
切,太感動眼睛都有點濕潤了。
看見我這副神情,宗一郎浮現出溫和的微笑接著說。
「說起來呢真人,我認識一位不錯的精神科醫生哦。」
「這不是完全不相信嗎!」
雖然也不出所料,但剛才為止的對話算是啥啊。
「沒事的真人,你只是對目前的高中生活有點疲憊了。到空氣清新的深山住一段日子,就會很快康復的。然後回來後,我們不就可以繼續聊些有趣古怪的話題了么。」
「還決定去過療養生活了!?」
可惡,什麼摯友啊。確實不認為他會輕易相信,但這不是全盤否定了嗎。
「剛才說的神力啊,能掀動耳朵的人啊,那些都算啥啊。」
「那些都是以你變成了神是事實為前提而說的啦。當然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毫無意義的廢話而已。」
「別說毫無意義啊,我可是認真的。」
「……你真的覺得自己是神嗎?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對了,我今天還有值日的工作要做,抱歉我要先走了呢,真人。」
「等下,你才不是今天值日吧,挑這種時機也太刻意了吧!」
宗一郎以完美的笑容一溜嘴說完後,就揮揮手要拔腿而逃,被我一把揪住肩膀阻止了。
「就算你這樣說,面對堅稱自己是神的人,我該怎樣與其相處啊。最多只能站在遠處淺笑以對吧。」
「夠啦,跟你商量的我實在太笨了!」
我說著放開了手,宗一郎只是報以苦笑。
不過再也沒像之前那樣試圖離開了。那終究只算是玩笑話——他打算將其一笑置之吧。
——那也很自然。
宗一郎性格上雖然略顯輕浮而開朗,總體而言和我都是有常識的人。說到神怎樣怎樣的話題,應該很難相信吧。
搞錯談話對象的我才是笨蛋。不過說回來,在我的朋友中,能回應這種話題的人本來就不存在吧。
「嘛,真想討論這種話題,就到我校的超自然現象研究會吧,順利的話說不定還會被他們奉為教祖哦。」
「不要,那群人好可怕。」
要論我們學校的古怪社團,超自然現象研究會也是其中最頂尖的。晝夜都在校舍內舉行詭異的儀式,與阻止他們的學生會和風紀委員屢次進行死斗。之前說要從第七次元召喚天魔界的霸王潘納塔迪柯塔三世,還在運動場上澆上汽油,製作了一個火炎的魔方陣。
「要是你覺得他們很可怕,也考慮一下傾聽你發言時我的感受啊。」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我聳了聳肩,打算給這個話題划上句號時。
——卻感覺到某種視線,而環顧四周。
視線來源輕易就被找到了。在我們正走過的橋樑對面——與另一條路交叉處,有一位少女正盯著這邊。
真是漂亮的少女——我單純只有這一想法。
現在已經罕見的,富有光澤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