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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星期天,很少見,並不是被兩個妹妹,火憐與月火給叫醒的,而是因為羽川發來簡訊後所響起的鈴聲,讓自己自然而然醒過來的。雖然我平時引以為傲的深度睡眠是不可能被這樣的手機鈴聲給吵醒的,但只要對方是羽川,我就會自覺地醒來,我這個人還真是現實啊。她的簡訊有時候會非常的一本正經,而且那內容也絕非簡短,要解讀這些是需要時間的,所以我為了讓大家都能夠理解,我稍微做一些翻譯好了,
「去約會吧(之後省略)。」
就是這樣的感覺。
……不對這看來不是假的。
沒事,我並沒有因此而發狂。
然後我把那天所有的預定全部取消(其實是騙人的。我根本沒有任何的預定),然後朝著約定好的地方趕去。
羽川像是理所當然似的比我早到哪裡(而且理所當然的穿著校服。話說最近穿著校服約會也並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呀。那麼,走吧。」
等等,用那爽朗的笑容,引領著我。
會帶我去哪裡呢,總不會帶我去圖書館吧,話說星期天圖書館應該是休息的吧,我就這樣想著,也沒什麼驚訝,在途中還乘坐了地鐵(還要把自行車停放到車站前的停車場),最後到達的地方是,上午剛開的卡拉OK包房。
「……卡拉OK?」
「嗯。」
我還沒有說出之後的話,羽川已經插進話來「兩個人,唱兩個小時」迅速地完成了手續。
這是多麼強硬的手法。雖說是約會,但這還真是一個具有男性風格的約會計畫啊。像「什麼都別說,跟著我來」這樣的感覺,完全不徵求我的認可以及意見的做法,真是把我給吸引住了。我真是好想學她這樣。
接著就是熱情的演唱。
羽川不斷的唱著歌。
真是慚愧,我對於唱卡拉OK的經驗極其稀少,再說了在羽川面前唱歌這一行為本身就讓我非常的抗拒,當我在操作遙控器的時候,她——
「那麼就由我開始吧。」
手拿麥克風,開始演唱起自己點的歌曲。因為我在迷茫與害羞中徘徊,所以一直都沒有選定自己的歌曲,「那下一首也由我來吧」,「下一首也是我的」,「由我來唱吧」,一直是羽川在唱。
她就像是在開演唱會似的。
被別人看來「你這傢伙在幹什麼呀」,被這樣問也是沒辦法的事,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想說的只有一個。
我想聽羽川唱歌。
她的歌真是好聽的想死。
對於她的歌技用「想死」這個詞來表現如果有失風雅的話,那我就改正為「讓人有種重生了的感覺」吧。因為我,是無論死多少次都會再度重生的吸血鬼體質,用這樣的比喻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看來,和羽川在同一個房間中演唱人們所不知道的歌曲是有失體統的,因為她所演唱的歌曲全部都是連我都知道的流行歌曲,羽川真是非常完美的看穿了我的心思呀。
因此我才會聽得入迷,看歌曲目錄的時間,連一瞬間都沒有。
不經意間她恢複到了以往的正常姿勢。
「真是獻醜了。哎呀?嗯?阿良良木君,你還沒有決定要唱的歌曲呀?那麼,接下來就由我……」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稍微等一下,羽川。雖然情緒高漲的羽川小姐你是非常出色的,但請稍微等一下。」
我制止住了把手伸向遙控器的羽川。你再這樣唱下去的話,我會感動的流淚的。
這樣總不好吧?
「休息。休息休息吧。稍微冷靜一下,先恢複到原先的你吧。」
「其實也無所謂啦。」
好不容易放下麥克風,坐下的羽川。
她再一次站起身來熱唱起來。
邊唱邊跳的班長。
「不過還真是讓人感到意外啊……羽川,在我印象中你應該不太會來唱卡拉OK的吧。你到底是來了多少次,才練就這樣一幅好嗓子的呀。」
「嗯?不是啦,我可是第一次唱卡拉OK。」
「…………」
對著驚訝的回過頭來說話的羽川,我頓時也被震驚了。
「第一次?什麼,但是操作遙控器之類的動作,我看你確實那麼的熟練。」
「這東西,稍微看一下就會操作了啦。」
羽川理所當然的說著。
這樣看來,羽川可能是那種不擅長看說明書的類型。
應該說她屬於那種根本沒必要看說明書的人。
「什麼……但是但是,我認為你唱的非常不錯呀,照這樣的感覺,在以前的畫面上每次都會出現一百分喲。」
「這個我倒是真不知道,即使你這麼說。可能無論是誰來唱都會出現一百分的吧?就像是只放入了大吉的抽神簽箱子那樣。」
「是這樣嗎……?」
雖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聽說卡拉OK的評分標準是非常苛刻的……不管怎麼樣,這傢伙,看來不僅僅是學校的考試能拿一百分呀。
真是強的一塌糊塗。
「在別人面前唱歌,已經要追溯的到小學音樂課的時候了,我認為我唱的並不是很好喲。真是的,阿良良木君,你真會夸人。」
「所以我唱的絕對沒你好啦。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果你說,為了今天的到來,昨天一個人在這裡拚命訓練了六個小時,這樣的話我倒是還能坦率的表揚你喲。」
說實話我剛才,真的被你給吸引住了。
過去的感動只會給人帶來恐懼。
「話說羽川,你沒有看畫面唱歌對吧。」
「嗯?因為,我把歌詞都記下來了。」
「雖然我也沒有資格說別人,你就不能像普通人那樣唱卡拉OK嗎?」
說完之後,我突然,無言以待了。
的確是不能像普通人那樣唱。
這對於羽川來說,其實是她一直以來的煩惱,正因為這樣,才會發生那個被貓妖給附身的事件。
這是多麼愚蠢的發言,我居然做出了這樣的發言——話說,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後悔了,但我此時卻不知道用什麼話再去面對她,羽川此時,
「的確是這樣呀。」
和平時一樣點著頭說道。
「但是,我考慮了一下最近所發生的事情,覺得想要把事情做的普通一些的這種想法本身,就很不普通不是嗎?」
「…………」
「沒錯。想讓自己變的普通這個目標,是沒有前途的。」
因此我才會再一次做那個噩夢對吧,我——覺得,與其說這句話是說給我聽的,還不如說是她說給自己聽的呢。
「應該說普通的人,希望自己變得不普通。而以普通為目標本身,就等於是承認了自己並不普通這個事實。這樣一來,事情就會變的不協調對吧,對於我來說,關於那件事情,真是給阿良良木君添了不少麻煩了。」
雖然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但是羽川,真的是,從心底里這麼認為的。
「雖然我認為至今為止的自己並沒有錯——但我也知道我做的並不好。太正確的話,就無法找到正確答案。不要太過於壓抑自己,應該發揮出我的個性才行,不這樣的話,不知何時可能又會被那隻貓給迷惑了。」
「……的確是這樣啊。」
可能,會這樣。
結果——貓就是另一個羽川,說得嚴重一點就是羽川自己,就算是藉助了忍的力量把它給擊退了——但只要羽川還在,那隻貓就永遠都不會消失。
雖然忍野說以二十歲為一個基準——但羽川,也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吧。
在那以後一直——在那以後一直。
羽川必須去面對自己身體中的那隻貓才行。
並不是壓制住她——而是去接受她。
「就是這麼回事,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去積累無謂的壓力以及鬱悶,我想通過各種方式來把那些壓力給消散掉。今天就是第一回啦。」
「嗯。啊啊,於是就。」
於是就來唱卡拉OK嗎。
大聲叫出來,的確是能夠消除不少的壓力。
「什麼呀,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情呀。是這樣的話提前和我說一下不就好了嗎。我還以為是來約會的呢,害我瞎興奮。」
「我記得,我應該在簡訊中說到過呀。」
「有嗎?」
「你實在想太多了。你都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