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轉自 喵生贏家組
圖源:濃♂稠的湯
錄入:クロウ先輩毆り隊
修圖:遙控電動橙
這片宇宙不存在著永遠。
這是真理,絕對不變的基本性大原則。
這並不是什麼抽象概念。
而是所謂有開始就有結束的現實,稱為真理都嫌誇張。
就像我們無意義地誕生、無價值地死去一樣。
這片宇宙總有一天也會無常地燃燒殆盡。
一邊以超越光速的速度膨脹著,一邊耗盡龐大到無法想像的能量。
那是稱為『熱寂』的終結。
不同於字面帶來的聯想,膨脹到極點的宇宙全體似乎會進入接近絕對零度的狀態。
當然,這只不過是我們想像的末日型態之一。
人類累積了無盡的時間、睿智、才能,揭開構成這片宇宙的無數齒輪(規則)的秘密——也就是根據物理學法則去推測,結果恐怕會變成如此。
我們總有一天會迎接末日。
無論是人類還是宇宙,流轉的萬物都會平等地迎接那個結局。
那是熱力學的核心概念,不需證明、顯而易見的因果。
——但,能否換個角度這樣思考呢?
既然「永遠不可能存在」是真理。
那麼就連這項真理都不可能永遠不變。
『他』恐怕就是那麼想的。
然後,『他』還想到——
「既然這樣,只要把它修改掉不就行了?」
——世界容許矛盾。
主觀解釋不通的所有現象,只不過是悖論。
雖然科學是隨時加入最新推測,持續更新內文的教典——說穿了就是某種宗教——但這完是另一個次元的問題。
其實這片宇宙本身——根本就不合邏輯。
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
這片宇宙是半成品,物理學是不良品。
既然如此,取得這件巨大無比的基礎機芯——
將它改造成截然不同的全新機芯,又有何不可?
比方說,只要換掉僅僅一顆齒輪。
只是這樣,※非歐幾里得幾何學就能夠毫無矛盾地成立,同理可證,這片宇宙將會依照和現在全然不同的法則若無其事地運轉吧……?(編註:數學名詞,和一般歐幾里得幾何、即平面幾何的差別在於對第五公設的歧見。)
抱持這種想法的人,在歷史上多如牛毛。
但是就只有一個人,擁有將這種想法化為現實的離譜才能。
那個人的名字是『Y』。
將壽終正寢、進入熱寂階段的地球用齒輪加以重現的異類天才。
創造這顆『時鐘機關之星』、人類至高的終極鐘錶技師。
——『他』憑著荒唐理論,建立了宇宙開闢以來空前絕後的偉業。
這則傳說實在過於非現實,甚至無法成為神話。
但現實不容否定。死去的地球現在仍依靠著齒輪延續生命。
喀嚓咔嚓、喀嚓咔嚓——如同時鐘指針轉動般。
過了一千年後……
序章
(……煙抽起來很糟。)
『他』眯起機械之眼,扭曲著嘴唇。
儘管置身於沒有燈光的黑暗中,義眼的集光功能照樣使得室內看起來亮如白晝,他凝視著格外耀眼的香煙火光,將吸入的煙靜靜地吐出。
那是一名壯年男子。
至少,那具義體看起來是那個年紀。粗壯的骨架裝滿肌肉齒輪、重視威力的身體穿著黑色合成樹脂制的緊身衣。
他的名字是「苦艾酒」。
這不是本名——只是代號。他是隸屬於某企業的諜報員。
他在年輕時因為一次失手,失去了肉體與正常人生。
「……」
摻雜著吞雲吐霧的嘆息。
根據職業守則,在作戰行動中當然不應該抽煙。
因為香煙火光在黑暗中很醒目,還會留下味道。至於健康……這倒不是問題。
儘管如此,苦艾酒還是照樣抽煙。因為這是他趨吉避凶的儀式。
他靜靜地點煙,吸人滿滿一口煙,然後緩緩地吐出來。
透過填滿齒輪的體內,確認煙的味道。
苦艾酒用煙味占卜自己的運勢。
運勢——很糟。
苦艾酒發問:
「……杏仁酒。是我記錯了嗎?我們的工作是在這裡等到天亮嗎?」
在苦艾酒看穿黑暗的視線前方。
一個蹲在厚重鋼鐵制門前的人影回答:
「可以不要這樣催我嗎?苦艾酒前輩?」
語氣帶點兒諷刺。那是一名高瘦的年輕男子,和苦艾酒一樣穿著融入黑暗的黑色緊身衣,在燈火齒輪照耀下,只有那張臉格外泛白地從黑暗中浮現。
男子沒有轉頭,拿著無數工具持續作業,同時說道:
「要讓這個性冷感的齒輪鎖叫出聲是需要時間的。早泄會被嫌棄喔。」
「煙抽起來糟透了,杏仁酒。」
苦艾酒從鼻子發出不以為然的冷笑,搖擺著壯碩的身軀。
「像這種時候,事情通常已經火燒屁股了。不趕快辦完差事,下場就是被人用槍口塞進屁眼。」
「……我一直想不通耶,苦艾酒前輩。全身義體化的你抽煙有任何意義嗎?你根本就沒有味覺吧?」
「究竟是你太笨,還是把背後交給這種笨蛋的我太蠢?煙可不是用舌頭來品味,而是用男人的靈魂去感受的東西。」
「但願加利安諾在維修充滿煙垢的人工肺時會覺得感動。」
「那個老頭是把靈魂賣給神的童子雞,才不是男——」
——下一秒。
突然閉嘴的苦艾酒,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腰際拔槍。
他冰冷的表情上沒有說笑的樣子。他視線銳利,槍口不偏不倚地對準天花板。
幾乎在同時,杏仁酒也背對牆壁舉槍。杏仁酒並不是感覺到了什麼。但是既然前輩苦艾酒這麼做——這樣就足以構成理由。沒有懷疑的餘地。
兩人絲毫不敢大意地盯著黑暗之中,進入隨時應戰的警戒態勢。
然後——咔嚓的一響。
天花板角落的通風管發出些微聲響。
網蓋才一脫落,隨即有一名女子探出頭來。
那是和兩人一樣穿著黑色緊身衣,留著銀色短髮的女性型全身義體。
苦艾酒發出嘆息,把槍放下。
杏仁酒回到門邊繼續解鎖。這時候,女子早就使出宛如擠鮮奶油般的滑溜動作,悄然無聲地降落在地板上。
苦艾酒發問:
「結果怎樣,女巫酒?」
「不行呀。這扇門後面果然是獨立空間。」
她——女巫酒一邊拍掉緊身衣沾到的灰塵,一邊回答。
「防壁跟核子避難所有得拼。就連聲波采測都查不出裡面的情況。通風管我也鑽進去看過了,就連空調都是獨立系統,別說是老鼠,就連蒼蠅也進不去呀。」
「嗯。」苦艾酒點了點頭,於是女巫酒繼續說道:
「看來對方很想隱藏某種東西呢,這可不是半吊子玩玩就做得出來的保全系統。至少不像是普通工廠——不然咱們就不會在這兒了吧?」
「又是可疑的差事嗎?王八蛋……難怪煙抽起來這麼糟。」
——他們的任務是調查某座工廠。
透過掛名公司掩護、來歷不明的工廠並不少見。
在五大企業底下多得是這種工廠。
但如果那間工廠揮霍消費的動力與物資足以供應一座都市,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是誰的指示?
製造什麼?
出於什麼目的?
無論如何都必須確認才行。不光是為了自己所屬的企業的利益,更是危機管理與安全保障的必要環節,換句話說就是他們的日常工作範圍。
但是——
三人使用偽裝過的近距離『共振齒輪』,以無聲的聲音對話。
『表面上是『軍方』轉售給民間的主力工廠……實際一看卻有民間軍事公司等級的警備,加上媲美中央儲備銀行的保全系統。都已經潛入這裡了,還是完全掌握不到背後的關係。就算對方身分非同小可,也沒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