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章 關於我跟妹妹的好友展開私奔的問題

台版 轉自 輕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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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大哥,你接下來就跟我一起私奔,沒問題吧?」

在第二學期的開學日隔天……開始上課的第一天。

在尖峰時段的車站月台上,對著一邊受到雜沓的人群推擠,一邊試圖搭上電車的我,令人驚為天人的美少女說出驚人之語。

她那柔順的黑色長髮、被纖長睫毛投下的影子所覆蓋的清澈細長眼眸,以及感覺比嚴冬細雪更為冰冷的白皙肌膚,都讓人感覺不到東京都市中心的殘暑悶熱感。

「……你有在聽嗎,日向大哥?」

凜然的目光狠狠瞪著我。我注意到她的視線雖然凌厲,但唯有眼眶泛著不仔細看就不會發現的淡淡緋紅。

我的名字是日向明日太,是都立第三高中的二年級學生。而我眼前的美少女是同所學校的一年級學生,是我妹妹的好友……應該說,是心中對我妹妹暗藏超越友誼情感的三劍凜世。凜世動也不動地站在雜沓的人群中。在被灰色的西裝及制服淹沒、壟罩在薄墨色彩的光景之中,她獨自一人身穿白色洋裝的身影冷冽地刺入我眼中。

「你在做什麼,你的制服呢?你不搭電車嗎?說起來我們的路線根本就不……」

要搭電車的人們不斷地撞上停下腳步的我。我險些被人流捲走,但被凜世銳利的視線射穿的我,不管怎麼被撞都只能站在原地不動。

叮鈴鈴鈴,發車鈴聲響起。

「……咦?老哥不在?」

隔著玻璃窗,我看到受人潮席捲、已經被推擠進車廂深處的妹妹正在東張西望的模樣。題外話,身為哥哥的我實在不願這麼說,再加上我不太能理解,不過妹妹被稱為與凜世並列的本校兩大首席美少女。

「今日子!」

我呼喚妹妹,但她沒注意到。她好像認為我在車廂中,一直往錯誤的方向東張西望。

「今日……」

當我再度呼喚妹妹的名字到一半時,凜世緊抓住我的手。白皙的手指光滑又冰冷。我不由得僵住了。在我眼前,電車門發出「咻」的一聲關上。

「我不是叫你跟我私奔嗎,日向大哥?」

「呃,為什麼突然要私奔?為什麼是跟我?」

「連這種事都不明白,日向大哥的頭蓋骨里是裝滿了腐壞的米糠味噌嗎?」

「不要突然開口罵人啦。你的交談能力根本不是對話的拋接球,而是躲避球吧。」

「夠了,你就是要跟我私奔啦,快點!」

「話說,我記得你不是討厭男性嗎……」

電車開始發動,速度逐漸加快。悶熱的車站裡吹起強風,凜世穿的輕飄飄白色洋裝大幅翻飛。看起來真像婚紗啊……看到這一幕時,我愣愣地這麼想。

「我不說出口你就不懂嗎?日向大哥還真是個笨蛋啊!」

為什麼在第二學期的一開頭,我就非得被凜世擺出有如般若的表情痛罵不可呢?

「快點,書包就隨便扔到投幣置物櫃里,趕快走啦!」

凜世用力拉住我的手,逆向在人群之中快步穿梭。凜世的所作所為莫名其妙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然而這次的舉動在她所有的行為里也是數一數二的莫名其妙。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啊?

不對,這麼說來,我也並非全無頭緒。

我回想起發生在暑假最後一周的事情。

「你看啦——老哥。你的頭髮又——睡到翹起來了!」

在一個禮拜前的早上,也就是夏天的最後一周。

我原本打算脫掉睡衣,換上藍色系的有領格紋襯衫,但我突然念頭一轉,中途停止換衣服,在只穿牛仔褲的狀態下刷起牙來。這並非出於什麼深奧的理由,我只是想到要是換好衣服再刷牙,衣服說不定會不小心被泡泡弄髒。

把預定要穿的有領襯衫掛到洗手台邊後,正當我刷牙時,妹妹的吹風機攻擊(高溫·強風模式)忽然從後方襲來。

「好燙燙燙燙!哩搞什麼啊,笨盪!」

「哪有在搞什麼,我是在幫你整理睡翹的頭髮啊。我的朋友要來我們家寫作業,我想讓她們看到更帥一點的老哥嘛。」

受不了……一大早就這麼多管閑事,真是個麻煩的傢伙。不過嘛,嗯,跟至今為止的我不同,現在的我擁有身為一位兄長的從容心態。真要說的話,這就像是看著年幼孩子的父母般的達觀開悟之心。

在佛教中,女性是妨礙悟道的惡魔的化身,而我一直以來也深深遭到妹妹及其友人妨礙開悟。但是現在的我是已經開悟的升級版明日太,不會為了後腦勺遭熱風籠罩這點小事慌了手腳。

「我豬道惹、豬道惹啦。隨便你。」

雖然麻煩,不過妹妹既然要這麼做,身為一個哥哥就配合她吧……我這麼想著,於是一邊任後腦勺被吹得熱辣辣的,一邊繼續刷牙。由於沒有被我拒絕,妹妹說:

「乖乖聽話就對啰,老哥♪我會幫你梳得很帥喔——♪」

她保持哼著歌的心情愉快狀態,用梳子梳理我的後腦勺。

「好,這樣就行啰~嘶♪」

「※超S?」(編註:啰~嘶與超S的日文發音相近。)

「你啊——下次洗完澡後,要確實吹乾頭髮才能去睡唷?」

妹妹依舊沒大沒小地對我說教,還順便完全忽視我可愛的小笑話。刷好牙後,我漱了漱口,對一臉自命不凡的妹妹說:

「那個啊,比起我亂翹的頭髮,你更該注意一下你自己那總是輕飄飄、衣衫不整的打扮……」

我放下杯子後,心想「這麼說來,妹妹今天穿什麼樣的服裝呢……」並回過頭。

「喔哇!」

妹妹身上僅只包著一條松垮垮的浴巾。她的頭髮依然濡濕,無論是裸露在外的細瘦肩膀、白皙柔嫩的胸口或是從浴巾下擺延伸而出的纖細長腿上,水滴都像是玻璃珠裝飾一般地閃閃發光。

「喂——!你為什麼只圍著一條浴巾!」

「因為我是屬於早上沖澡那一派的人嘛。」

妹妹露出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說。

的確,妹妹一直以來都屬於早上沖澡那一派。這是因為水球社在暑假時也會練習,當她晚回家時就會只吃晚飯,然後就累得直接睡著。一方面也是因為她覺得反正上岸時就會沖澡,晚上再洗一次也很麻煩,而且身體也懶洋洋的緣故吧。這點我明白,雖然明白……

「這跟你只圍著一條浴巾在外面亂晃是兩回事!我不是一天到晚都叫你在沖澡之前,要先準備好更換的衣物再進去洗嗎!」

「我有準備好更換的衣服,不過我沖完澡後想喝果汁,身上的汗卻還沒幹嘛——」

在我們說話時,浴巾稍微滑落,妹妹將它微微拉起。不大卻柔軟、擁有宛如莫札雷拉起司般彈性的那兩球,感覺隨時都會從布底下彈出。

「果汁?你該不會包成那樣就走到廚房吧?」

「打開冰箱門時很涼快呢~♪」

「老爸不是在家嗎?」

「嗯,媽媽也在。我被她罵說『把衣服穿上』。」

「當然會被罵啊!從窗外看得到廚房,要是有宅配的人來的話怎麼辦啊!」

「又不是裸體,有什麼關係。比起打水球時的泳衣,我覺得現在的裸露面積還比較少喔?」

妹妹「哼」的一聲,鼓起臉頰。「擅長運動的人都臉頰柔軟」這說法已成定說,不過說到妹妹的臉頰啊,要是她認真起來,可以鼓得比黑斑蛙還要鼓,實在很驚人。

「不是那個問題,問題在於你裹著的是浴巾啦。」

「哦,你是說裸露面積不是問題,錯在我包著浴巾?……那麼,這樣如何啊!」

妹妹突然頑皮地一笑,用手抓住浴巾的接縫,接著突然在我面前像只鼯鼠一樣「啪」地掀開。

「好了,我現在沒——有包著浴巾!」

「我說啊,你是一休和尚嗎?你就是那種會※從寫著『禁止過橋』的橋樑正中央走過去,結果踏穿損毀的橋而掉進河裡的類型吧。」(譯註:一休禪師的逸事之一,「橋」與「邊」同音,因此一休不走橋邊,而是從橋中央走過去。)

「咦,老哥就算看到我光著身子,也意外地冷靜耶。」

「而且一休禪師根本就不像卡通里那個幽默又溫柔的一休和尚,他是個搖滾又龐克的破戒和尚。你想聽更多跟佛教有關的話題嗎?」

「不,不用了。比起這個,老哥,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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