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先止血……」
血從按著傷口的安娜的手掌下滲出來。
胸口受到重傷的男人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就算用上娼婦們拿來的醫療用品,對於受到等同於全滅打擊的傭兵團來說,繃帶和葯都完全不夠。
「血止不住……!」
安娜拚命忍耐著想流出來的眼淚。
發出慘叫和呻吟的,並不僅限於她要救助的男性。
倒下的其他傭兵的呻吟與娼婦們的嗚咽交織在一起,揪著安娜的胸口。
儘管如此,她還是想盡辦法救那些男人,用上僅剩的繃帶和布了,再加上扯破的自己的衣服來止血,可男人的出血還是沒能止住,伴隨著鼓動溢出來。
「要怎麼辦……」
「交給我來」
莎羅苺並排站到安娜的旁邊。
「莎羅苺?」
莎羅苺點了點頭,以認真的眼神看向倒下的士兵。
在男人旁邊坐下的她深呼吸後,儘管白色的手指會被弄髒,也把手放到傷口上。
莎羅苺的綠色眼瞳,看到的眼前這個世界漸漸看不見了。
她感覺到了在世界上普遍存在的東西。
那是被莎羅苺他們稱為祖靈的,不可視的,持有強大力量的存在。
祖靈們喜歡強烈的感情,越被吞食,越會擴大。
對禍龍的襲擊,痛苦和死亡感到強烈的恐懼和憤怒的感情吸引起祖靈們而聚集起來,多虧了周圍的空間令密度增強了。
像是聲音的迴響一樣,感情被吞食後就會使其放大,因此莎羅苺就按照自己的意思進行誘導。
莎羅苺用來引誘他們的正是自己強烈的感情。
想要救眼前的這個男人。我一定要救他。
那種想法,她那想要救其他人的衝動吸引著祖靈,控制著自己的感情不要膨脹來保持理性,向著手碰到的男人的身體慢慢注入力量。
盡量注意著別讓祖靈因男人的恐懼心而聚集起來,莎羅苺用著自己的感情和理性雙方來制御祖靈。
她白哲的脖子滑下了汗水。
「血止住了……」
安娜低聲說的話傳到了莎羅苺的耳里。
莎羅苺能清楚看到親手集中起來的祖靈注到了男人的身體里。
祖靈之力就是生命力的本身,對人和生物不會造成影響。
雖然還沒有塞住傷口,但長出了薄膜止住了血,失去血色的男人的臉稍微恢複了點生氣。
「這麼一來就沒問題了」
莎羅苺擦去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後站起來。
「莎羅苺。剛才做了什麼……」
「我可是《龍之魔女》。這對我來說簡單到不行啊」
莎羅苺再次調整了下呼吸,嘴角露出了微笑。
「是……魔術嗎?」
「作為侍奉神的身份不允許嗎?」
安娜稍微有點遲疑。可是她立刻就搖了搖頭。
「沒有。就拜託你了。莎羅苺。要是能救得了大家的話……。而且我不認為救人的力量是邪惡的東西」
「不用那麼說」
莎羅苺拍了下安娜的肩膀。
「大家,首先要做的是先止住血!比較緊急的就由我來。幫我煮水!有空的人就把這些藥草搗碎用來止血!安娜,也拜託你了哦」
「是的!」
安娜走向了其他傷者,有空的娼婦們迷惘了一會後也開始把從莎羅苺那裡拿到的感藥草搗碎和煮水。
和他們一起行動優利歐斯懂得了莎羅苺的視線。
優利歐斯用短刀切向手上。刀刃沾上了赤黑色的血液。
莎羅苺緊咬著嘴唇。
「我知道的……。都沒辦法了……拜託了。雖然很痛……」
「那是我的任務」
優利歐斯點頭後繼續治療。
莎羅苺再次去救助發出痛苦叫聲的人。
即便如此,也有樣無論怎樣都不可缺少的東西。
她清楚那是什麼。
◆ ◆ ◆
「呼啊啊……。看來都搞定了呢。睡了。總之我要睡了」
優利歐斯毫不打算忍耐打哈欠地說到。
「想睡……大家都一樣啊。優利歐斯……」
有時只是站著就快睡著的莎羅苺回答到。
在旁邊的安娜的眼睛因為不夠睡而發紅。只有她臉上腫起來並不是因為睡不夠這種理由才造成的。
「……那樣就好了嗎?我們還有能做的事吧……」
「不,除了應急處理外,能做的事和道具都沒有了。能動的也變多了,接下來應該能自力更生。他們戰鬥可是職業啊」
「魔術也只是能塞住傷口而已呢。恢複體力還是需要時間的」
「可是……」
優利歐斯拍了下還想要說些什麼的安娜的腦袋。
「安娜小姐把能做的都做了啦,而且能救的人都救了。現在這樣就好了啦」
「優利歐斯先生……」
雖然還有意見但安娜還是同意了,低下了頭。
昨晚,他們遭遇到了禍龍,碰見了被殲滅的傭兵團之後,他們到了天亮才有得休息,在街道沿線已經走了半天了。
太陽已經高掛,一行人的臉上都是從昨晚開始積聚的疲勞。
「喂,能看得見了。達爾木修塔特」
優利歐斯指著的地方是幢巨大的城牆。
抬起頭的安娜睜大的眼。
「好厲害。比哈根要大很多呢」
「嗯嗯。那就是達爾木修塔特街了」
包圍達爾木修塔特的城牆很高,各個地方都豎立起瞭望塔。而且周圍還有充滿水的護城河圍著。
「帝國的北方,南邊的教皇領,城市聯盟都是以交易地而繁榮的都市。會定期開市而使得很熱鬧」
「可是……。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優利歐斯小聲說到後,安娜她們也一臉不安地點頭。
達爾木修塔特的周圍並排著很多的帳篷,從築起的陣營里,走出了武裝的士兵們。
「傭兵相當多呢。雖然也有騎士團」
「和昨天晚上的那些人說的一樣呢」
優利歐斯以險峻的表情看著集結的士兵。
做慣的事只有一件的傭兵們走向的帳篷的方向,有一個不怎麼髒的帳篷。
在更加的中心有一個特別大的,豎著縫有大雕紋章旗子的帳篷,優利歐斯認為,也許那是率領著這些傭兵和騎士們的領主直屬指揮官的。
「連投石器都運來了呢」
優利歐斯的視線末端是,雖然還沒有組建起來,但卻是用來投擲大塊石頭的機械組裝的兵器,連攻城用的大型弩弓也準備好了。
搬運而來的裝備數量雖然少但卻和昨晚的傭兵團用的是一樣的。
「是在為戰爭準備呢。這是……」
優利歐斯的話令安娜身體微微一震。
「在離這條達爾木修塔特街比較近的地方發生反亂了吧」
「嗯。很小的村子。在萬海姆改革教會發起反亂了。傭兵們是那樣說的」
莎羅苺是從昨晚活下來的傭兵們口中聽來的。
「那些是外出鎮壓的菲爾丁伯爵的軍隊。裝備明顯是用來和禍龍對戰用的」
「先發制人的禍龍對合流前的傭兵團發動奇襲了。就是這麼回事吧,昨晚的那個……」
優利歐斯點頭回應了帶著沉重口調的莎羅苺。
「又要發生戰爭了嗎?只是昨天的那些人就出現了這麼多……。卻還要……」
和不安的安娜相比,優利歐斯什麼也說不出。
只是從遠處目測,集結到達爾木修塔特的騎士,他們率領著的民兵,僱傭的傭兵們,加起來也超過五百人。連攻城戰用的裝備都帶上了。
可是,優利歐斯知道,在沒有御使的情況下,要和禍龍對戰帶上那樣的裝備是必要的。
「……萬海姆嗎」
優利歐斯說出了或許會成為戰爭舞台的村莊的名字。
表情好像變得非常討厭。
「……優利歐斯先生?難道說知道那條村子嗎?」
「確實是知道。葡萄酒很好喝,還有溫泉。變成戰場真是太浪費了」
回到平時的表情詼諧地說道後,優利歐斯走向了達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