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聽到浪濤的聲音。
有兩道人影來到了夜晚的海邊。是一對稍顯年輕的男女。
「星星真美啊。」
少女低聲道。
站在一旁的男性,回應道。
「是啊。」
接著,兩人稍微縮短了一點距離。
移動到了能觸及到彼此的手的距離。
指尖輕觸,四目相對的兩人。
燦爛的月光,替他們的臉染上一層夢幻的色彩。
不久,兩人閉上眼睛,然後……
「然後,卟啾地!這樣,卟啾地親下去!」
「夠了,熱死了還不給我住手。」
抱著自己的身體,激動地叫起來的同學——赤穗厚,紫藤水樹回了他一個白眼,嘀咕道。
這裡是白姬學園的二年Z班。是這所千金學校里,唯一一個男生的班級,是這樣一個只要是個男人都有夢想過的場所。
但是,因此而留下美好回憶的學生,不存在於這間教室里。
不光如此,甚至有種編進這個班級之後凈遇到些痛苦的經歷,水樹一邊回想起那些痛苦的記憶,一邊繼續勸告好朋友。
「就算不是那樣,現在也是大熱天喔。可能的話,不想看到什麼對健康有害的東西。要做的話到外面做去。」
「啊,你丫的什麼意思!是說我這份熾熱的激情不健康嗎!」
「打扮成兔女郎的運動型男生,一邊流著口水,一邊擺出光是看到就有害的姿勢的話,就算是在冬天也會中暑的啊!」
「煩死了!基本上要說打扮的話,你不也是穿著妹抖服嗎!那樣子就算裝的很cool,也只會更滑稽不是嗎!」
「……算了,也是那樣。」
嘆了口氣的水樹。儘管他外表像個小白臉,但包裹著他身體的正是如厚所指摘的一樣的妹抖服。沒立場去笑兔女郎厚。
不,並不只是他們。這Z班裡的全體男生,都身著女招待服、空姐服、巫女服、護士服等等各色各樣的衣服扮著女裝。
想到已經完全習慣了這幅一樣的光景的自己,感到有點悲傷起來。
這時,厚彷彿教導水樹一般,緩緩將搭到他肩膀上來。
「好了,聽我說,水樹。我也不是吃飽了沒事幹跟你扯些胡思亂想的。這是為了實行某個計畫而埋下的伏筆啊。」
「喂—,杉岡。先前借給你的漫畫,啥時候還啊?」
「喂!別露骨地無視我!水樹,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我變得那麼冷淡的!是死黨吧,我們!」
這回厚換成摑住肩膀使勁搖晃,但水樹眯起眼睛呻吟道。
「因為,貌似你設計的『計畫』都沒好事對吧。何況,還埋了那麼個莫名其妙的伏筆啊。沒有想聽的念頭啦。」
「好了,聽我說。別煩了給我聽好。只要聽我說就好了。拜託了聽我說。求你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所以別下跪磕頭啥的了。明明自信滿滿的,怎麼擺出那麼一副低姿態啊,你……總之,說來聽聽吧。」
「喔喔,這才夠哥們啊!交給我吧,對你來說也絕不是壞事才對。」
接著,厚挺起胸膛開始了演說。
「總而言之呢,就是說我認為,因為我們被強迫打扮成這樣的緣故,在這間學校把到妹子的機會已經變得極小了。」
「靠、妹子。你啊,還抱有那種幻想嗎?」(譯:言下之意是搞基才現實?)
「廢話!你以為,我們到底是為啥才費儘力氣潛入這所學校的?」
「……別給我將過去朝奇怪的方向歪曲。我們只是因為母校被整倒了,才會偶然轉入這裡的吧。」
事實上,唯獨對於水樹來說不能叫偶然,但要是說出那些故事來的話只會變得更麻煩,於是姑且按下不表。
那邊廂,厚對他聳聳肩,
「算啦,雖然確實有過那樣的事實,但我們還沒有放棄名為交女朋友的夢想。然而,就跟剛才說的一樣,在學校里把到妹子的機會大幅度減少了啊。事情走到這步田地,我們就不得不將別的女性也放進目標範圍之內了對吧。」
「一口一個我們,我倒是對女朋友啥的……」
「好了聽我說完!還有呢,水樹。別以為最近稍微有那麼幾個學校里的女生跟你搭上了,就可以蹬鼻子上臉地覺得『不需要妹子』了哦。」
以莫名嚇人的尖銳聲音說出後半句話威脅的厚。
可是,水樹聳了聳肩。
「啥叫蹬鼻子上臉啊你,那種狀況下你叫我要怎麼蹬鼻子上誰的臉啊?」
確實,最近是有種老是跟奇怪的金髮鑽頭大小姐啦,令人無法想像是千金大小姐的活潑晚輩等車上關係的感覺,但總覺得結果只是增添了多餘的辛勞。
這哪算蹬鼻子上臉啊,只能嘆息說差不多也想過過平穩的校園生活了啊。
不過,看樣子無法理解他的那份心情的,並不只是厚而已。
「就是就是,紫藤。別得意忘形了!」
「這世上,可不光只有你這種幸福的傢伙!」
「我們可一直都對女人如饑似渴的啊!」
忽地回過神來時,發現Z班男生的一大半都圍著自己,水樹吃了一驚。
「干、幹嘛啊你們?怎麼忽然開始幫厚說話了?」
「不是幫我說話,他們是贊成我的觀念的同志啊!」
聽到厚得意洋洋地的話語,四周的男生一齊點起了頭。
水樹眨了眨眼睛。
「同志?」
「沒錯,我想剛才已經說過了,就是我設計的計畫的同志。」
這時。厚握緊拳頭,將其高高舉起,猶如宣誓般叫道。
「其名為『N計畫』!」
「N計畫?」
「N就是『Nanpa』,也就是搭訕的簡稱。總之就是,大家在暑假裡去旅行,打算到目的地去搭訕妹子這樣的計畫喔!」(譯:nanpa即日文搭訕的羅馬音)
隨著他高亢的吶喊,圍繞著厚的學生們再度點頭。
他們眼中所寄宿的,是同一頑強堅固的意志。換句話說,
「老子們想要妹紙啊!為此就要去搭訕!」
「沒錯,搭訕!」
「去搭訕,現在就該一個勁地去搭訕!」
「搭訕就在我們手中!」
吠叫起來的男生一夥。正是嗜血之狼。
「唉,搭訕啊。」
面對這樣的他們,水樹一臉無話可說的表情,以不知道說什麼的聲音漏出這麼一句。
在白姬學園,暑假裡有返校這麼件事情,教室會簡單地講講課。
目的是為了防止歇太久把腦袋歇傻了而進行短期的教育及指導。
就算是八月份,Z班的眾人依舊聚集在教室里,就是因為這個緣故,而既然他們在,其他的女生自然也要來上學。
當然,學生會的成員也不例外。
「好—熱。熱成這樣子,用風扇一點也感覺不到啊。」
沙發縫縫補補的,壁紙是便宜貨,微妙地樸素的學生會室里。
一邊不由自主地移動上半身追著不斷搖頭的風扇的頭的方向,身著妹抖服的天井院神菜嘀咕道。赤色的披肩長發,正與人工的風纏鬥著。
平時滿溢著自信,亮晶晶的吊梢眼,今天猶如倦了一般眯細著。雖說也有正面沐浴著風扇吹來的風的原因在裡面,但看樣子多多少少是有點在忍耐這酷暑。
另外,本來考慮到白姬學園的,進一步說是投資學校的天井院財閥的財力的話,就算是空調也裝得起,說到底就連更加豪華的沙發啦典雅的壁紙之類的東西也是準備的出的。
而沒有那麼做,是因為神菜明明是個千金,但卻在奇怪的地方很摳門。
作為學生會書記,同時也是先前提到的紫藤水樹的妹妹紫藤葉月,正用以水鳥的羽毛製成的扇子替那樣的她扇著風。
將頭髮結成一個糰子,身著旗袍。雖然是副清涼的打扮,但不知道是不是拿高溫沒轍,本人露出貌似有點難受的表情。
「就是,這麼熱,就不能想點辦法嗎。感覺都快苦夏了啊。」
說著,彷彿想起了什麼一樣窺探著神菜的表情,詢問道。
「話說起來,神菜姐姐。最後一節課怎麼了?我來之前,就癱在這裡了吧。」
葉月班裡的課程,最後一節是自習。
於是她趕忙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