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譯版 翻譯 apantsu@輕之國度
這是某個日照很強烈的夏日。
頭戴寬檐的帽子,身著夏日洋裝的少女在院子中行走。
這是位於世界上屈指可數的豪門的宅邸中的庭院。綠意盎然,迴響著來自種在四周的樹上的蟬鳴,院子中間鎮座著一座巨大的倒映出積雨雲的池子。
少女在那池邊停下腳步。一個轉身。才不過十來歲的孩子那天真無邪的眼睛,望著跟著她而來的兩道人影,柔和地眯細了。
人影是一個男孩與一位女孩。兩個人看起來都比她要小個兩三歲。
「姐姐,今天要玩什麼呢?」
身著襯衫與天鵝絨短裙的女孩子,天真地問道。
旁邊穿著黑色襯衫與西褲的男孩子,呆然地望著站在池邊的少女。
不,就算說是被吸引住了視線也沒錯吧。他的臉,變得有些紅。
少女笑了起來,指著自己的腳下。
「這邊比較涼快,就悠閑地待到傍晚吧。」
「呃,可以的話,還是想待在有空調的房間里耶。」
「哎呀,那對身體不好呦。」
一臉淡然地笑著,少女不知從何處取出了竹製的扇子。
打開之後,啪嗒啪嗒地替男孩子扇了起來。他的臉變得越來越紅了。
「啊、那個,不用了啦。我又不是那種身份的人。」
「呵呵呵,小孩子就別那麼多顧慮啦。」
「不,年齡沒有差那麼多吧。」
男孩子嘟嘟囔囔地,如同感到害羞一樣逃離了手持扇子的少女。
少女的臉蛋,充滿的高貴的氣質。正如他自己所說的,明明年齡應該沒有差多少才對,但看起來非常成熟。
再來看站在一旁的女孩子。儘管從她身上也能窺得一鱗半爪的高貴氣質,但跟眼前的少女相比,有著天壤之別。
「嘿!」
「好痛!」
忽然被女孩子一記飛踢命中小腿,男孩子皺起了臉。
「你幹嗎啊!」
「剛才,拿我跟姐姐比了對吧。」
「沒、沒做那種事啦。」
雖然男孩動搖地說道, 但女孩「哼」了一聲,將臉別過去鼓起了臉頰。
看到這一幕的洋裝少女,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好啦好啦,你們倆。倒是今天我們要一起賞花嗎?正好,這院子里也種著少見的花朵。我啊,很喜歡花的哦。」
如此說著,指向池邊茂密的花叢。
確實,種著各種各樣的花。
「這裡的是天竺葵吧,那邊的是黃春菊。這個是酢漿草……」
「花啊。我啊,對花不是很感冒耶。」
「我也是,對花沒太大的興趣呢……」
這時。響起了磅的一聲好似彈開一樣的聲音。
一看,在少女腳下,一顆小石頭變成了粉末。簡直就像是被踏碎的一樣。
少女以笑臉問道。
「對花,沒有興趣嗎?」
「不,有的!超感興趣的!」
「我、我,想做做標本什麼的呢!」
不知為什麼,兩個小孩子一臉鐵青,開始熱衷地看起花來。
看到他們那樣,少女嗯嗯地點點頭,像是很開心一樣望著他們,不過忽然被叫到了名字,所以往女孩子身邊走去。
「……姐姐。」
「怎麼了?」
「這個,雖然不是花,但也很可愛呢。你看。」
這麼說著,伴隨著天真無邪的笑臉,將雙手朝這邊遞來的女孩子。
看到她手掌上的東西,少女就那麼浮現著笑容,忽地向後退去。
下一瞬間。
啪唦,伴隨著如此巨大的聲響,池子濺起了老高的水花。
「呀啊!姐姐?」
「振作點!」
○
在距離都心有段距離的住宅街上,存在著天井院家的宅邸。
雖說是天井院家,但但並不是白姬學園的學生會長兼理事長天井院神菜,以及她的傭人紫藤水樹、紫藤葉月兄妹現在所居住的宅子。
是她們在初中畢業之前所居住的,天井院家的本宅。
理所當然的,那宅子巨大無比,有佔了住宅街的三分之一那麼大。
在其中某個裝潢成和室的房間里。一位老人,與一名女性相對而坐。
「吼吼,你說啥。你說不能接受老朽所說的事?」
老人浮現出和藹的笑容,同時盯住對手。
儘管乍看像個問候的老人,但他的眼光很銳利,有著令看到的人畏縮的力量。
要說那也是當然的。他正是天井院廣大。既是天井院家最有發言權的老人,也是過去擔任過內閣總理大臣的人。
是位於日本的財力與權力的頂點的老爺爺。即便說違逆他=找死的意思也不為過。
但是,他眼前的女性溫和地笑著,如此說道。
「確確實實,就是那樣。」
「說的還真乾脆啊。」
廣大浮現出苦笑,看向那位女性。
女性正對上他的視線,
「那孩子有那孩子的人生。僅憑『因為很有趣』這種理由就要去歪曲那孩子的人生,太過分了。」
「喂喂,說什麼歪曲人生的,真難聽啊。」
「不是嗎。我可沒辦法變得那麼樂觀哦。」
「就算你那麼想,老朽可是覺得說不定意外地可以樂觀點看喔。還是說,無法信任老朽的眼光呢?」
「倒也沒有說到那個地步啦……唔—嗯。」
面對廣大一本正經的眼神,沉吟起來的女性。
然後,她稍稍沉默之後,忽然露出笑容將雙手合在胸前。
宛如想出了今天的菜單的主婦一般。
「明白了。那麼,我自己去。」
「喂喂,再怎麼說也不用你去吧?」
「不自己親眼確認的話,就安心不下來嘛。寵那孩子,又不是只有你一個……那麼,事不宜遲。」
然後她站起來,打開拉門走到鋪著木板的走廊里去了。
出去的時候,回過來說了這麼一句話。
「再說,大學也放假了,很閑嘛。無聊呢。」
「……總而言之,你也是只要有趣就行了對吧?」
「或許是那樣。雖說是分家,不過也是天井院的人嘛。」
接著,她一個人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對廣大如此說道。
「那麼我走了,祖父大人。」
「嗯。罷了,路上小心。」
廣大聳聳肩,看著拉門關上。
然後,在榻榻米上舒展雙腿,呼地嘆了口氣。
「也好,有預料到會變成這樣啦。再怎麼說,那丫頭搞不好比神菜更加頑固呢。」
他的嘀咕,混雜在自庭院里傳來的蟬鳴之中,沒多久就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