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卷 第十一章 白梅梅

「怎麼了嗎?」————白梅梅

白梅梅對初戀抱有未成熟思想還是在幼兒園的時候。那時有一個年輕的老師,男孩子們明明都很喜歡那個老師,不,正因為如此才特意給她搗亂。白梅因此不愉快,常常會趕跑他們。

謝謝你,小梅。被這樣道謝之後非常開心,跟老師關係變好也讓她感到很幸福。但是,在幼兒園畢業的時候,她卻結婚了,那種被背叛的強烈感受,白梅直到現在都還清楚地記得。

是那個時候嗎,她知道了自己跟其他人的不同之處。

是因為女性強勢的家庭關係吧,或者是軟弱父親的關係也說不定。但是,白梅明確地認識到,自己喜歡女性。

就連白梅自己也為此事很苦惱。沒有人能夠商量,只能一個人苦惱,對於跟別人不同感到十分害怕。

那個時候,小學生的她在母親的書庫里發現了描寫同性間戀愛的小說。這類的書有著不少,不過雜食系讀者的母親,她的書庫里還有其他各種各樣流派的書。

雖然還有很多不認識的漢字,幼小的白梅還是貪婪地閱讀下去。

登場人物的描寫就像是自己一樣,這種感覺感染了她的心胸。自己漠然表情下的不安和心情,都化為明確的文字,隨著故事鋪展開來這比什麼都要有衝擊性。

用她存下來的零花錢,收購那個作者的書。然後,每讀一本,就會在床上輾轉回味,那些被故事的美麗震撼心靈的日子。纖細、夢幻、很容易就會消散的登場人物的心情,也讓白梅震撼不已。

在讀完那個作者已經發售的書之後,白梅有生以來第一次寫了慕名信,把不能跟家人商量的不安心情傳達到外界。

沒有想過能有回信。只是,想傾訴給誰聽而已。要是能有理解自己的人就更好了,就只是這樣的心情。

這之後過了幾個月,白梅自己都把慕名信忘掉的時候有封信到了她手中。不是由那個作者,而是擔當編輯的。那個作者馬上有新書出版,作為連載雜誌的計畫,將會披露粉絲對作者和作品的致辭。而白梅被讀了她慕名信的作者指名了。

要為那個老師盡一份微薄之力。小學生的白梅這麼許下承諾,跟雙親保密,和那個名叫「白粉」的擔當編輯在附近的咖啡廳見面了。

小個子,卻有一雙很銳利眼神的人。沒有過度的化妝和服飾,只有社會上最低限度禮節的裝扮讓白梅很有好感。吸著細長香煙的煙嘴那邊飄出絕妙的顏色。雖然以工作為先,不過並沒有拋棄女人的本質。這是白梅喜歡的類型。

大概和母親差不多的年紀吧,白梅一眼就看了出來。

而那個編輯,原本以為白梅是年紀更大一點的女性,吃了一驚。沒想到寫出那樣一漂亮字的信的,竟然和自己的女兒差不多大。

作為古老的母親一家的方針,教育非常嚴格,將日本各道都交給了她,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書法。確實,白梅寫的字不只是學生,甚至比大人都要漂亮。

然後說了下關於計畫的事,說好的致辭也當場寫好,之後彈到了各自的私事。

這個叫白粉的人有個和白梅同年的女兒「花」,而她現在似乎很困擾的樣子。

「跟我很像,不擅長說謊的孩子呢,雖然她想矇混過去不過,在學校里好像發生了很多事。」

當時沒什麼想法,不過衝擊來臨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後的事情了。

大概是覺得白梅給人的印象「能行」,就讓她和其他的幾個粉絲一起,在雜誌里拍攝寫真。

請假後跟父親一起,在攝影室拍照。這對白梅來說不算是什麼稀奇的經驗,之前由於母親工作的關係,好幾次都穿著童裝做模特,在海外雜誌上刊登也不止一兩次。

從白梅這個年紀到40多歲的女性,這些人都在拍照只是,在攝影室的角落裡,有一個像是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的少女。

沒有參加攝影,只是在角落裡坐著的她。

一見鍾情,如果真有這種情況的話,那就是現在這樣了。沒有什麼理由,是靈魂在尋求那個少女。

要是有小狗被雨淋濕的話,人們總會伸出手去,灑落它全身的水珠,並抱起來吧。

沒人會去追問理由,也沒人會抱有疑問。理所當然,手就伸出去了。就跟那個一樣。不,是在其之上。

拍攝結束後,白梅走到那個孩子的身邊。抑制住想要抱緊她的衝動,「怎麼了嗎?」這樣跟她搭話,但是那個少女只是低著頭,像是很害怕一樣曖昧地低語著。勉強能聽出來,是要在今天母親工作結束後買新的眼鏡。

她手裡握住的眼鏡框,不知怎麼發出嘎啦的聲音,恐怕是壞掉之後要買新的吧。

為什麼這孩子會這麼害怕呢。白梅不知道。她會顫抖是因為自己在的原因,但是這又是為什麼?

在找出答案之前,她逃也似的跑到母親的身邊。那是,那個白粉。這麼說的話那個女孩就是花嗎。

藏在母親身後,緊緊抓住衣服下擺並看向地面的花。白粉「抱歉呢」,這樣苦笑著說道。

白梅想要和她說話,想要抱住她,並且想要告訴她不用這麼害怕也沒關係。但是不行,花拉著母親離開了攝影室。而白梅也跟著父親一起,回到了家中。

然後,那一晚開始白梅就開始了異常的行為。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樣自我鼓舞,並以教授自己空手道的道場主「不要期待他人幫助自己成為幫助的人」的信念為借口,她去尋找了白粉的家。

叫白粉的擔當編輯說過,她的家離約好的咖啡廳坐車要30分鐘。白粉這個姓氏比較少見,家裡似乎有人在經營道場的樣子,在網上一查就發現了。

他們之前住的公寓比較狹小,正想要買房子,這個時機非常好。

就算裝成偶然的樣子和她見面,她也會跟之前一樣逃開吧。那麼就製造出不讓她逃走的狀況。這麼想的時候,白梅就已經決定好要轉校了。而且學校里原本笨蛋就很多,搬家和轉校現在真是時機。

經過縝密的計畫,發現到跟白粉上同一所學校的區域,為了能搬到那邊去,連日連夜向雙親講述這樣對家庭的好處結果,雖然在稅務署工作的父親增加上班時間,不過全部都按白梅的計畫進行,並且順利地轉入白粉所在的班級然後,走到了「現在」。

在年末夕陽下搖晃著賓士的電車中,坐在一旁的白粉晃著腦袋,慢慢靠在白梅的肩上,而她不怎麼重的身體也靠在白梅身上。

腦袋的觸感,靠在身上的身體,以及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的觸感,讓白梅感覺很愜意,很幸福。

感覺到這個的時候,她總會想起跟白粉遇見時的事情。

遇見是偶然的。這樣的話說是命運也可以。但是,那之後是必然的,也用了好幾次強硬的手段。

自己並不認為這是過錯。實際上,要是自己不轉校的話,白粉恐怕一直都會是那群傢伙掌上的玩具吧。有時不只是心靈,甚至還會傷害身體。其他什麼「會傳染細菌」和「骯髒」等說法也是非常幼稚,想到多他們沉浸在欺負一個人的優越感中就來氣。

所以,那個時候忍不住做過頭了。雖然之後出現了PTA(日本的家長教師聯合會)等各類麻煩,不過對白梅而言都是小事而已。平時都很懦弱的廢柴父親,在那時展現出之前都沒看到過的強硬態度,站在鋒頭全力支持自己這也讓白梅很開心。偶爾自己也會有的怪異舉止,大概也是繼承了父親吧,雖然有點不樂意,不過這又是另一回事了。

問題是,跟白粉之間的關係。明顯做過頭了。

有著像是玻璃般纖細、泉水般清澈內心的白粉,對她來說,自己被他人幫助這件事,會給她很深的印象吧。

暫時這樣還好,但是,考慮到今後的話,「恩情」這東西實在太沉重,太礙事了。

跟白粉在一起時自己很開心,很快樂。但是她呢?

畢竟是人很好的她,因為恩情而勉強笑出來,勉強和自己呆在一起,這也不是不可能。一起笑的時候,她是真的想笑嗎?這樣的不安感,總會襲上白梅的心頭。

更何況,她並不算是真正認識白梅這個人。

現在是朋友,但是白梅心中時刻都想變得更進一步,時刻都想在白粉那小巧的水潤雙唇印上自己的。

雖然偶爾的餵食會出賣這種心情,但至今為止都忍耐了下來。

白梅想道,如果自己把那個爆發出來的話,白粉會接受也說不定。但是,那只是「沒辦法」的。

那個,非常討厭。

比起肉體上的,更想要心靈上的連接。

所以,她決定絕不超越朋友這條線。

作為好朋友繼續下去,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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