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同志

推著小推車的乘務員走過氣味混雜的火車車廂過道,吆喝聲漸漸消失了。即便如此,火車車廂也沒有安靜下來。大人大聲地交談著,還有熊孩子喊叫著「吃俺老孫一棒」「噠噠噠」「掩護,快掩護」跑來跑去,也不知道在玩一些什麼遊戲。

一樣是小孩子,小宅乖巧地安安靜靜地趴在窗戶上看沿途的風景,大片大片的稻田,還有連綿起伏的青山。她被蘇顧教育得很好,要有禮貌,不給人添麻煩,儘可能少給人添麻煩。或許也因為她不屑的關係,有熊孩子來找過她說話,她根本不樂意跟他們說話,更不要說玩了。若是換成空想、拉菲,說不定會發生什麼。

實在感覺有點吵了,蘇顧看著坐在自己的對面,頭頂兩撮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服帖的像是貓兒一般的頭髮,一身黑衣的俾斯麥,抱怨:「早知道直接開遊艇去了。」

從休斯頓的口中得知基洛夫的情報,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蘇顧第二天就出發了。

陪同他一起出去的人,沒有薩拉托加。

儘管少女很積極,她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姐夫在一起的機會,奈何她被她自己的姐姐列剋星敦無情地否決了。

然後列剋星敦作為秘書艦,她是輕易離不開鎮守府……其實如今鎮守府已經那麼多人,無論是聲望還是華盛頓一個個能力出眾,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挑起秘書艦的擔子。她主要需要面對的問題,平時霸佔提督的時間太多。如果提督外出還跟在身邊的話,吃獨食未免太過了。

海倫娜近水樓台,她自然不想錯過和提督一起外出的機會。可是想一想拿著基洛夫炮,已經成為婚艦了手指上面戴著戒指,再摟著提督的手臂去見人家基洛夫,是不是太過分了?

其實主要還是蘇顧想起了,上一次外出回到鎮守府的時候已經答應了小宅,下次外出一定叫她。

於是當天下午蘇顧在沙灘邊找到了小宅:「小宅,提督明天要出門了,你要不要去?」

「要。」小宅如此脆生生地回答了,「我要去。」

如果是去參加提督之間的聚會,蘇顧真心很想要帶上蘿德尼,屆時不管你是大艦巨炮黨,還是蘿莉控,沒有一個可以逃脫制裁。奈何這次是去找人,曬不了人。又看了看周圍,空想在沙灘邊瘋跑,拉菲拿著小鏟子:「空想、拉菲,要不要把她們一起帶上?」

「不要。」小宅回答乾脆,看起來她們鎮守府三惡霸只是表面姐妹罷了,「喵姐姐。」

便是這樣,多了一個俾斯麥,她是沾了小宅的光。其實想一想,她的用處蠻大,必不可少。立繪和真人區別還是太大了,蘇顧根本認不了基洛夫。小宅也是一個不靠譜的傢伙,當初聖胡安都認不了。剛好基洛夫和聖胡安差不多,同樣沒有什麼存在感。儘管可以讓基洛夫主動認人,但那太被動了。

坐在過道的一邊,俾斯麥回答蘇顧:「你自己非要坐車。」

蘇顧看了眼小宅,心想,本來基洛夫所在的城市距離鎮守府不遠,開遊艇過去不是太難的問題,雖然還是要點時間。可是難得和小宅一起出門,不一起牽手走馬路,不一起坐火車,所有的時間耗費在遊艇,未免太無趣了一點。再說小宅不樂意,半天都悶在遊艇裡面。最終決定開遊艇到浮江市,然後乘車北上。

想要好好睡一覺,然後睡醒到達目的地,肯定是不行了。蘇顧靠在椅背上面,他說:「俾斯麥,說好了,到時候萬一真是基洛夫,她要打我,你要負責保護好我。」

俾斯麥自然知道蘇顧的所作所為,但是她不相信基洛夫會打人。雖然不太熟悉,基洛夫的性格還沒有那麼暴躁,十有八九是某個人自己給自己加戲。她雙手抱胸,沒好氣說:「做那麼過分的事情,活該被人打一頓,自作自受。」

全是世界的錯,全是遊戲運營公司的錯,不關我的事情。如此心想著,蘇顧說:「就知道說風涼話了,合著不是打在你的身上……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喂喂喂,我可是你最親愛、最喜歡的老公,身為我最親愛、最喜歡的老婆,有一點自覺好不好?」

「不要臉。」俾斯麥最受不了這些話了,瀟洒的帥貓頓時變成了軟貓。其實如此肉麻的話,蘇顧說起來很為難的,不過調戲俾斯麥實在有趣。

「你不幫我算了。」蘇顧起身把坐在俾斯麥身邊的小宅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小宅幫我好了。」

「提督說什麼?」平時都在鎮守府,要不然去川秀玩,好難得出來一趟,小宅一直看著窗外,她根本沒有注意蘇顧和俾斯麥的對話。

「如果有人欺負提督,小宅一定會幫提督吧。」蘇顧問。

「提督是大人,小宅還是小孩子。難道不是有人欺負小宅,然後提督幫小宅嗎?」小宅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當蘇顧羞愧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話的時候,她才說,「小宅當然會好好保護提督了。全部都交給小宅吧。如果有人想欺負提督,那就從小宅的屍體上面踏過去。」

俾斯麥感覺自己輸了的時候,蘇顧抱緊了小宅,好笑問:「喜歡小宅。你從哪裡學來這一些?」

「你呀。」小宅說,「你以前不是給我說過嗎?我還聽到你對海倫娜姐姐說,加加姐姐說,反擊姐姐說,肯特姐姐說,好像還對喵姐姐說了。」

俾斯麥面無表情,蘇顧乾笑了兩聲,有點難堪。一句話翻來覆去對所有人說也是沒有辦法,畢竟不是大文豪。

火車在這個時候駛進了隧道裡面,車廂裡面頓時一片黑暗。

啪嗒——

十幾秒鐘後,重新恢複了光明,小宅捂著臉:「提督,不要親我,好多口水。」

「哪有。」蘇顧矢口否認,他說,「應該是俾斯麥做的,你問你的喵姐姐,好過分。」

俾斯麥忍不住說了:「提督,注意一點形象了。」

沒有辦法,小宅實在太可口了,蘇顧蹭了蹭小宅的臉蛋,他又問:「說起來,俾斯麥啊,如果剛剛那種情況,有人摸你怎麼辦?」

「我會抓住他的手,然後折斷他的手。」俾斯麥有自信抓住任何膽敢騷擾自己的咸豬手。

儘管知道俾斯麥絕對不會對自己做什麼,蘇顧心想,幸好沒有動手摸俾斯麥的臉。

到達基洛夫所在的城市的時候,已經到下午了。走出了火車站,找了一家快餐店吃完了午飯,準備找一輛計程車去當地的艦娘分部。街道邊,蘇顧看到一個小女孩捧著書坐在陰涼的屋檐下面:「小宅,你看那個人,像不像你?」

小宅舔了舔波板糖,視線從一條趴在榕樹下面的可愛松獅身上收回來,順著蘇顧的視線看過去,她果斷搖頭:「不像,一點不像。」

也是小宅還小,沒有什麼想法。

換做北宅在這裡,她發散的思維肯定已經這麼想了——

不說兩個人的髮型不同,發色不一樣,衣服也不一樣。就算是看臉,兩個人的五官就不一樣了。一個勉強可以說是可愛,一個簡直是可愛到爆炸足以挑起戰爭。這樣都分不出來,提督肯定是臉盲症。

平時在鎮守府中,大家衣服每天都換,髮型時不時也會換一下,很多人身高、身材都相近,所以他平時都是怎麼分辨大家?沒錯了,不看臉,肯定是看胸識人。誰是胡德,誰是光榮,誰是黎塞留,誰是威爾士親王,一目了然。

「我不是說你和她長得像。」蘇顧說,「小宅不記得了嗎?以前只有我們兩個人,還沒有去找列剋星敦的時候。你跟著我上班,我在工作,我就像是這樣搬著一張小板凳看書。」

蘇顧心想當初遇到小宅的時候是在大夏天,乘船找列剋星敦的時候已經接近秋天了。沒有立刻行動,主要是為了交接工作。當時一起生活了好久,那一段時間想一想便感覺溫馨,白天努力工作,晚上趴在床上拿著書教小宅各種知識,又或者是說一些有趣的故事。

話說回來,從那個時候到現在,已經好幾年了,小宅幾乎一點變化都沒有。小蘿莉沒有變成少女,頭髮都沒有長長那麼一點。除開掌握的知識多了一點,目前她已經可以解二元一次方程了,雞兔同籠只是小問題,知道了勾股定理,當然正弦、餘弦完全不知道。心性沒有任何變化,一樣喜歡玩偶、玩具、漫畫,一天到晚皮得飛起來。

歪著腦袋想了想,小宅總算是想起來了,她一下露出了笑臉:「老闆、芋頭、小肖姐姐……」

全是蘇顧以前工作地方的同事。老闆自然是老闆了,一個很不錯的人。芋頭獃頭獃腦,一個年輕人。小肖姐姐還是蠻可愛的,就是皮膚因為經常曬太陽,黑了那麼一點。

以前回過去鎮守府廢墟的時候,還順便去縣城看了一下,蘇顧想了想說:「小宅肯定不知道吧,你的小肖姐姐,她已經結婚生小孩子了。估摸著,現在那個小孩子應該都可以走路、叫人了吧。」

「小寶寶嗎?」小宅說,「我想去看看。」

「如果下次有機會,我們就去看看。」蘇顧想起自己當初沒有封紅包,如果下次去的話,還是要準備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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