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境……第九重。
凡境九重天。
仙境九重天。
儘管早就猜測道境應當也有九重。
但楊少對於這一境界卻始終一無所知。
此刻，看到這具屍體，自家系統竟然提到了道境第九重，楊少藉機就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系統……這屍體，是道境第九重的？」
「嗯，道境九重——真一境。」
「真一？」
楊少重複一遍這個名字，微微思索，忍不住搖了搖頭，表示不能理解。
「真一——真實存在的唯一的真理。」
「天道兩重，大道兩重，成道、種道、道源，尋真，真一。」
回憶著這些境界，隱隱間，楊少感覺自己像是明白了些什麼。
但細想了半天，卻依然是一籌莫展。
想了很久都沒能抓住腦中一閃而逝的重點，楊少忍不住有些迷茫。
「系統，你有沒有什麼建議？」
蘇洛意外的看了楊少一眼，「那這道境九重的，你還吃嗎？」
楊少搖了搖頭，「人形的，不吃。」
「那樣的話……建議宿主掉頭回去。」
「回去？」
楊少愣了愣，「為什麼？」
「繼續往前的話，宿主可能會遇到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楊少搖了搖頭，「都走到這裡了，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不能弄明白那吸引我前來的究竟是什麼，我這輩子都不會回去的。」
蘇洛搖了搖頭，既然如此，就隨他吧。
重新把這具屍體掩埋好，楊少繼續前行。
忍著越來越刺骨的含義，楊少向前走了大半年的時間，大半年不知走了多遠，其間楊少竟然沒有再遇到一具屍體。
彷彿……先前那具道境九重的屍體就是最後一到防線。
亦或者……擋在最前列的先鋒。
半年後，再次深入了很長一段距離，溫度之低，已經讓楊少萬法不侵的身體上出現了寒霜。
有些僵硬的挪動著腳步，又走了不到千里，有些麻木的楊少臉上的表情忍不住一僵，整個人……怔怔的愣在了那裡。
「系……系統，你看到了嗎？」
蘇洛嘆了口氣，「看到了。」
「這……這是假的，是不是？」
蘇洛搖搖頭，「是真是假，宿主還看不出來嗎？」
「可是……這怎麼可能。」
楊少看著面前那道容顏絕世，衣衫染血，安靜的躺在冰雪之上如同睡著了的身影，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事實……不正擺在你眼前嗎？」
「可……可是，這怎麼可能？她……小舞姐……」
在楊少前方不足百米的地方，靜靜的躺著一具女屍，容顏絕世，安靜的像是一個等待王子喚醒的睡美人。
只是，從她那沒有半點聲息的身體上傳來的死氣，卻讓楊少清楚的知道……她，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生機，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這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這具屍體，有著與小舞姐一般無二的容顏。
「小舞姐，她怎麼可能在這裡？明明……我離開的時候小舞姐還在韓家，她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將女屍抱起，楊少雙眼猩紅，整個人如同瘋魔了一般。
「小舞姐……小舞姐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儘管不願意相信，但那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面容，那一模一樣的氣息，都讓楊少可以確定，眼前之人……就是他的小舞姐。
「你還看不出來嗎？」蘇洛輕輕的嘆了口氣，「她早就在這裡了。」
是的，屍體之上早已經布滿了寒霜，之所以沒有如同其他的屍體一般被冰雪掩埋，而是靜靜的躺在冰雪之上。
只因為即便身死道消，從其屍身之上依然有著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冰雪隔開，讓她就那般靜靜的躺在那裡，等著她的王子歸來。
「可是……」
楊少還是不願相信，明明他離開的時候還在韓家陪著小舞姐呆了一個月。
明明他的小舞姐就在他身後冰雪的盡頭連接著的長城之內，明明那裡一切安定，歲月靜好。
又為什麼，這裡出現了一具早已經不知躺在這裡多少億萬年的，與小舞姐一般無二，氣息都一模一樣的女屍？
「可是，你的小舞姐明明應該在家中等著你回來，卻又為什麼會躺在這裡，是吧？」
蘇洛臉上忍不住露出幾分惋惜。
「你沒有發現嗎？躺在這裡的，不只是你的小舞姐啊。」
臉上表上的表情凝固，楊少愣了愣，下意識的散開神識，不顧那能將神識都凍傷的冰寒，在四周一番掃視。
只是，找了很久很久，他也沒有發現這裡有除了小舞姐之外的第二個人。
「在你小舞姐的身上。」
楊少愣了愣，神識從女屍上掃過，最終定格在了小舞姐的手上。
輕輕的掰開小舞姐緊緊握住的右手，在小舞姐的手心，楊少看到了一粒極其微小的，不屬於小舞姐本身物質。
「這……是什麼東西？」
蘇洛嘆了口氣，「傻孩子，這是你啊。」
楊少：「……」
「這是……我？」
「是啊。」
蘇洛點點頭，「可憐的孩子，都被打的只剩下一顆……哦，只剩下萬分之一顆細胞了啊。」
楊少：「……」
「你是說，這是我的細胞？」
蘇洛反問，「不然呢？」
「可是……」
楊少想要反駁，但從小舞姐手中那東西上傳來的熟悉感覺，卻讓他找不出反駁的話語。
如果這是自己的細胞的話……
「系統，你剛剛說……我被打的只剩下這一……這萬分之一顆細胞了？」
蘇洛點頭，「是呀，你就剩下這顆細胞還留有萬分之一的活性，你小舞姐應該是拚死護住了你這萬分之一顆的細胞的。」
楊少：「……所以說……我早已經死了？」
蘇洛點點頭，「理論上來說，是這個意思。」
「那……」
「你是想問，如果你的小舞姐已經死了，你更是死無全屍連身體都被打的只剩下這萬分之一顆細胞了，那你和你的小舞姐是從哪來的，對吧？」
楊少點頭。
「道境第九重——真一境，號稱真實存在於世間的唯一真理，這種境界的強者，又豈是你這連腦細胞都只剩下萬分之一顆的傢伙能夠揣度的。」
楊少：「……」
所以，你解釋就解釋，為什麼連這都要鄙視我一下呢？
「真一境強者，哪怕身死魂滅，只要意識散去之前有一縷殘念溢出，都足以生成一方世界。」
「所以……系統你的意思是我之前所生活的世界，其實根本不是真實存在的，而是我這萬分之一顆細胞中的殘念創造出來的？」
蘇洛搖了搖頭，「你生活的世界確實曾經真實存在過，只不過後來應該是破滅了。之所以現在似乎還存在於世間，完全是一縷殘念的支撐。不過這殘念卻不是你的，而是……」
蘇寒沒有說完，楊少卻已經得到了答案——「小舞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