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章

敬告:「雖然本作人物說了『全職主婦很輕鬆』、『全職主婦很悠哉』等否定全職主婦辛勞的話,但他們最後都會落得凄慘下場,得知全職主婦其實是很辛苦的工作,還請各位放心。」

波公主:「可別太急著向作者抱怨了喔。」

1.

同一時刻——

「所以,鎮上要蓋炸藥強尼了。這是剛才在聚會裡決定的。」

「什麼!我反對!反對!我反對到底!」

平家鎮唯一的超市「宮屋超市」。在這間偏小的超市一旁,有一間民宅。

雖稱不上豪宅,但即使從這一帶的低廉地價來看,這間房屋也肯定算是不得了的大房子。這是間偏大的雙層日式建築,兩層樓,池塘里養著廉價的錦鯉——不過,由於數年前有艘外星船迫降在庭院內,至今仍未清理掉,所以目前有在利用的區域沒有以前寬廣。

這裡是宮藤家。

是宮屋超市社長——宮藤浩二(五十二歲)的家,也是銀河廣域軍事帝國哈斯托爾正統政府逃亡至地球後借住的地方。(錄入者吐槽:怎麼又是平家又是浩二的……我都忍不住想打成田所浩二(二十四歲)了……

剛從鎮上聚會返家的宮藤浩二正和自己高二的獨生女美耶,在這間房子的客廳里對談。美耶的聲音在鋪著榻榻米的寬敞客廳中尖聲響盪。

「怎麼能讓他們蓋炸藥強尼啊!我們現在就再把大家找來,一起跟他們抗戰到底吧!」

「美耶,大半夜的,不要這麼大聲。而且,這事情已經定下來了。」

「怎麼這樣……爸爸,為什麼會變成要蓋炸藥強尼啊?之前大家明明那麼反對的!」

「這也沒辦法啊,這次狀況和上次不一樣。強尼社長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徹底融入鎮上了……再加上,他總有一天會和高齡層的女老大瀨田留子小姐再婚。這樣的人說想要蓋一間店,大家也無法反對不是嗎?」

「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阿麟家的老太婆害的嗎?」

「嗯,是可以這麼說——不過,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反對他蓋炸藥強尼。強尼社長人很好,還主動提出了超高的補償費。我願意的話,他似乎也能讓我到炸藥強尼平家鎮店工作,還是管理職等級的待遇。原本宮屋超市的應收就在下滑了,這提議並不壞。而且——」

「而且?」

宮藤感慨萬千地遙望遠方,說:

「其實強尼社長還拜託我幫新店面寫宣傳歌。之前也跟你說過,爸爸我年輕的時候有在玩視覺系樂園。這是我出道的好機會,只是允許他蓋間JUSCO也無妨吧……」

「爸爸你這個笨蛋——!」

2.

隔天早上。

——咚咚咚咚咚。

(嗯……已經早上了嗎……)

我被菜刀的聲音給吵醒。被這個不知道是在切蔥還是什麼的「咚咚」聲吵醒。

(……今天早上的煮菜聲聽起來莫名地大耶?)

明明我以前從來沒有被菜刀的聲音吵醒過。

感覺音量比平常還要大。這裡是鄉下,所以這間房子也算挺寬敞的,而且我的房間跟廚房應該有好一大段距離,可是我卻能聽到這麼清楚的聲音,簡直像有人就在紙門另一頭煮菜一樣。

(到底是在做什麼……?)

我帶著剛醒來的朦朧腦袋爬出被窩,前去打開紙門。

接著,我看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不知道為什麼,克勞竟然在我房間前的走廊上切蔥!

她把砧板擺在地上,用菜刀切蔥。

而且還切得莫名仔細。她切得太細,蔥都變成泥狀的了。要把蔥切碎也該有個限度吧,搞得整個走廊都是蔥味。

「克勞……?你在幹嘛啊?」

「你終於醒了啊,麟一郎。就如你所見,我正在切蔥。」

「呃,我知道你在切蔥……我是在問你為什麼要在我房間前面切蔥。」

「公主殿下和祖母女士建議我這麼做。」

「那兩個人建議你的?」

「嗯。簡單來說,我們……哪個……不是結婚了嗎?」

克勞紅著臉,戰戰兢兢地這麼說。

她感到難為情的表情,又讓我的心臟劇烈跳了一下。

這傢伙在這種時候的表情果然很可愛啊……

可是她說結婚?昨天晚上那樣算數嗎?明明因為中途突然談起要蓋JUSCO的事情,搞到整件事變得虎頭蛇尾,這樣也算?

「那,結婚跟切蔥又有什麼關係啊?」

「重點不在蔥。公主殿下她們說剛結婚的男女會進入被稱作『新婚』的狀態——而新婚的男人在早上被菜刀剁東西的聲音吵醒會很高興。」

「這知識還真是莫名偏僻耶!」

明明連「新婚」這個詞的意思都不是很清楚,單純有這個知識是要幹嘛?雖然確實是有很多男人會想從結婚對象身上尋求家庭要素啦。

「順帶一提,我選擇蔥這點並沒有任何意義,其實挑什麼都無所謂。因為用菜刀直接剁砧板會傷到刀身。我只是家裡剛好有準備拿去扔的壞掉青蔥,就拿這個來切了——怎麼樣,麟一郎?你高興嗎?」

「不,我沒有說非常高興。」

再怎麼只求形式,這也太過火了吧。這樣根本就不是在煮菜,而是真的純粹在製造聲響嘛。我完全感受不到半點家庭要素。

不過,更重要的是——

「等一下,克勞……你這打扮是怎麼回事!」

我睡昏頭了,剛剛都沒發現——但我在幾次吐槽之後終於清醒了過來,這才理解到克勞是用什麼樣的裝扮在切蔥。

被我這麼一說,克勞臉又更紅了。

「這——就是……那個……就是所謂的一種,呃…………『裸體圍裙』。」

裸體圍裙!

「別……別以為我是自願穿成這樣!新婚的女人都要穿成這樣做早餐吧?我聽說日本人都是這麼做的,說是一種民族服裝。所以我純粹是穿著這種衣服罷了!……難道我搞錯了什麼了嗎?」

又是這種偏僻的知識——不對,是假情報。

怎麼講,我有很多話想對她說。有點歷史的漫畫是很常看到這種打扮,但大家是不是真的都這麼做也是個問題,再說,這與其說是新婚夫妻會做的事,感覺更像是情侶。無論如何,這絕對不是日本的民族服飾。

我抱著這種想法——清楚地對克勞說:

「沒有,你沒有搞錯什麼喔——(語調平板)」

……我也是個十六歲的健康男生,會這麼回答,可說正是一種歷史的必然吧。

「唔……?麟一郎,你的語氣怎麼變得這麼呆板?而且總覺得你眼神很明顯在游移……」

「是你的錯覺啦——」

「是……是嗎?是錯覺就算了……」

順帶一提,克勞的打扮嚴格來說,並不是「裸體圍裙」。

正面看她的話,乍看會覺得那件綴滿輕飄飄花邊的圍裙(我都不知道家裡有這種東西)底下是全裸——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不是這麼回事。只不過是因為肩膀、大腿,還有腰部跟背部的肌膚都露在外面,才會出現有一瞬間看成全裸的錯覺。

事實上,她底下還有穿兩件式泳衣……應該說很像女子田徑選手的衣服。仔細觀察她的背後,也能看到圍裙的帶子底下藏著衣服的帶子。那說不定是運動型內衣。就設計上來說,感覺是這樣。

「……克勞,你那是泳衣嗎?還是……該不會是內衣?」

「——!蠢貨,這怎麼可能是內衣!我看起來像那麼下流的人嗎!」

呃……雖然你這麼說,但我覺得就客觀上來看,你其實滿下流的喔。像是舔我的筷子,或是手上有我的內褲。

「你仔細看好,這不是內衣,也不是泳衣。這是穿在夏天穿的鎧甲底下的衣服,你就把它想成是滴球的運動服就好。」

什麼嘛,真的是類似女子田徑選手穿的那種衣服喔。看來是設計成不會妨礙到夏天比基尼鎧甲的造型。

知道這件事實感覺有點吃虧,不過——

「呃……喂!麟一郎!我是叫你『仔細看』沒錯,但你也不要那麼認真地盯著我看啊!畢竟穿成這樣,我也不是不會覺得難為情啊!」

「為什麼?這不就像體育服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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